季维新的办公室位于金顶大厦的顶楼,阳光透过一整面的落地窗,中和了冷色调的庄严装潢,更添了几许暖意。

方舒抱着咖啡杯站在窗前小心翼翼地向下张望,然后又赶紧后退一步。

太高了。

一旁的季维新满脸炫耀地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他张开双臂陶醉地深深呼吸:“这俯瞰芸芸众生的感觉。”

方舒:“......只觉得太高了,有点害怕。”

季维新:“......”

陶醉的表情僵住,他讪讪地放下了双手。江夏憋着笑道:“舒舒,你别理他,若是害怕站进来些便是。”

这整面墙的落地窗是季维新最满意的,

唉,谁能想到在律界鼎鼎大名、走出去一脸精英范的季律师私底下其实是个逗逼呢。真不知道那些将他列为重要对手,深深忌惮着他的同行瞧见他这模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方舒忍不住又往外看了一眼,别说,风景的确很好。但还是害怕,于是看完这眼后便乖乖地坐回到沙发上。咖啡的味道初尝有点苦,但回甘的时候却别有风味。

她又小口抿了一下。

好乖啊,季维新感慨。

他长期混迹夜店,见多了熟女御姐,便是偶有清新型的,那也不过是一层劣制的伪装。乍然见到方舒这般温柔乖巧的,顿觉一颗心都差点失了频率。

他跟着凑了过去,正想找个话题搭讪,就听江夏问道:“钱呢?”

“见面就谈钱,你俗不俗啊?你叫舒舒是吗?我叫季维新,是个律师。”

方舒眨眨眼睛,有些疑惑:“我知道啊,刚刚进门的时候,江医生不就介绍过了吗?”

“那不一样,江夏的介绍哪有我自己的详细,我今年31,是这家律师事务所最大的股东,在业界也算小有名气......”

江夏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把你在夜店厮混的那套收起来,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季维新险险躲过,不满道:“正事正事,还不兴人顺便交个朋友啊?”

“舒舒不需要你这样居心叵测的朋友。舒舒,你别理他,他脑子有坑。”

方舒没听过这词,但也听得出这不是什么好话,眼见季维新脸垮下去,便拉了拉江夏的衣袖,小声道:“你不是说他帮了大忙吗?我该谢谢他的吧。”

虽然小声,但季维新离得这么近,哪有听不到的道理,当下便又猖獗起来:“听听,听听,人舒舒多会做人。”

江夏懒得理他,对舒舒道:“他帮你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你要谢就谢我好了。”

季维新张口便想骂粗话,但对上方舒那张清稚的脸庞,愣是硬声声地把话咽了回去,改用手机打字,给江夏发了条v信:江夏我日你大爷。

江夏看了手机也懒得理他,只催他赶紧干活。

有江夏在一边虎视耽耽的盯着,季维新最后连方舒的v信号都没要到,郁闷得一批。本就是走个过场的手续,不过两分钟便完成了。

方舒的手机响起短信音,二十万元已到账。

江夏很满意,拉着方舒就要告辞。

季维新磨磨牙:“夏,反正快到饭点了,不如一起吃个便饭呗。”

多简单的事儿啊,换以前江夏肯定一口便应下了,但今儿他却拒绝得干脆利落:“不了,奶奶还在等我们回家吃饭。”

好家伙,奶奶都叫上了,这是登堂入室了啊。

季维新颇为遗憾,朋友妻不可欺,这小妞若是江夏号上了,他便说什么都不能碰了。

真可惜,他都多久没碰上小白兔这款了啊。这般想着,看向方舒的目光便带上了些许恋恋不舍。方舒皱皱眉,往江夏身后躲了躲。

江医生这样的好人,怎会有这般猥琐的朋友?

江夏则瞪了他一眼,拉着方舒走得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不用送了。”

电梯直达地下一层的车库,方舒问道:“江医生,季律师真是您的朋友吗?”

江夏笑问:“是不是被吓到了?其实他人挺好的,就是见着漂亮小姑娘便走不动道,你别被他骗了就行。”

“才不会。”

两人上了车,江夏打着方向盘转头:“奶奶让我带你到外头见识见识,一会儿请你吃饭好不好?”

“酒楼吗?”

“你最近在看古装电视剧吗?现在叫饭店。”

方舒:......

她看现代电视剧都来不及,哪会看古装?但江夏这借口的确找的不错,她便没有反驳。在方舒家吃了这么多顿饭,他对方舒的口味也有了大概的了解,正琢磨着是带她吃西餐还是火锅呢,手机响了起来。

江夏按下接听和免提,那边就传来了他爸江教授兴奋的声音:“儿子,你今天没上班,现在干嘛呢?”

“开车。”

“哦,那我长话短说,今儿爸爸弄到了一个宋代的汝窑花瓶,你快回来帮爸爸鉴赏鉴赏。”

江夏无奈:“爸,你又花了多少钱?别又被骗了啊?”

江教授道:“放心,爸是那么糊涂的人吗?我还没交钱呢,不过咱们得赶快,他家的东西可抢手了,慢一步,这花瓶可就跟爸爸无缘了。”

江夏想说无缘挺好的,但他爸就这么一点爱好,他叹了口气问方舒:“介意先跟我回家一趟吗?”

方舒觉得不好意思:“这......这不太合适吧?”

“没事儿,帮我爸看完花瓶咱们就走,离得也不远。”

“那......行吧。”

人都在车上了,总不能要求江医生先送她回家再去管他爸的事。

唉,她该考虑下自己日后如何出行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