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女儿要远嫁蒙古,九阿哥为此相当不爽。

而四阿哥对这桩婚事同样诸多抱怨:“两条玉矿,和阗王可真是人傻钱多,怎么什么好事都叫老十占了?”

年侧福晋轻轻地给他捶着肩,提醒道:“爷,四格格是九弟府上的。”

“九弟和十弟向来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他女儿立的功,最后不一样安在太子党身上?不行,不能让这桩婚事成了。”四阿哥猛然起身往外走。

年侧福晋一惊,连忙问道:“爷,这大晚上的,您不休息是要干嘛去啊?”

“爷去找邬先生,你自个儿先睡吧。”

“都亥时了,邬先生没准已经睡了呢?”

四阿哥只当没听着,依然大踏步走了出去,气得年侧福晋狠狠跺了跺脚。四爷勤勉,便是最得宠的她,一月也难得能让四爷在房里过夜,这好不容易来一次,居然啥事没干就走了。

要是被个小贱蹄子抢了人,她还能想法子出出气,可抢人的是一把年纪的邬先生......

年侧福晋除了咽下这口气还能怎么着?

唉,自打十爷打了胜仗回来,四爷对自己就冷淡了许多。可惜哥哥一直不曾回京,不然好歹能扫听扫听,到底是为什么。

邬先生近来失眠,四阿哥找过去的时候他的确还没睡着。

“先生。”四阿哥开门见山:“爷思来想去,这桩婚事咱们必须给他破坏了。十弟的助力已经太多,若再加上掌管漠西的蒙古郡王,爷就真的一点子希望都没了。”

“这个问题,邬某也琢磨好些天了。只可惜府上的二格格年前已经出嫁,三格格又太小,不然......”

“说这些假设没意思,邬先生觉得十三弟的闺女如何?”

“十三爷家的大格格正当龄,但和阗王点名要九爷府上的四格格,这事儿怕是操作不易。再则,十三爷如今一心保持中立,怕是也不会愿意。”

四阿哥被戳中痛脚,脸色越加黑沉了几分,不满道:“那就换三哥家的,总之,娶谁都比娶殊雅好。”

邬思道也是这般认为的,他沉吟了半晌:“圣旨已下,唯今之计也只能让四格格无法嫁人了。四爷,皇上订了下月去圆明园避暑,听说五格格还牵头要来一场女子马球赛......”

“先生的意思是,在马球场上除去......”四阿哥做了个割勃子的动作。

邬思道捋着胡须:“四爷,不可说不可说。想来和阗王是不会娶一个残疾汗后的。”

四阿哥秒懂,满意地点头赞道:“还是先生想得周到,爷马上去安排。”

看着四阿哥匆匆离开的背影,邬思道却是拧了眉。近来他夜观星象,贪狼已经完全辗压了紫微的光,可明明之前不是这样儿的,到底哪儿出错了呢?听闻和阗王回去之后,漠西的活佛也要入京,到时候可得跟他好生讨教一番才成。

他追随四阿哥这么多年,可不打算只做个亲王幕僚。

暮色四合,在侍卫所忙了一天的赵世扬回到家,两个陌生的美貌丫环立刻殷勤地迎了上去。

赵世扬在她们近身前开口:“都离远点,碰着我立刻就把你们发卖了。”

两丫环扬起的笑容霎时僵住,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人进了堂屋。不多会儿,里头就传来了王氏苦口婆心的劝说:“儿子,你明年可就及冠了,你瞧瞧哪个男人十九还没有孩子的?难道是翠心和翠燕长得不如你意?那娘明儿让牙婆把人领来你挑可好?”

“娘,儿子还没娶妻就弄两屋里人放着,那不是成心膈应人吗?到时候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我?”

“虾,真当娘是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呢?哪家公子身边没几个女人啊?你长这么大还孑然一身,人家才要怀疑你是不是有隐疾呢。再说了,你要肯听娘的好好挑个媳妇,娘至于操这个心?”

赵世扬无奈:“娘,儿子现在真没娶亲的心思。”

王氏气道:“那你什么时候才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声不响跑到战场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现在又跟我对着干?四格格都订亲了,你还打算守着她到何时?”

“娘,你别乱说,这跟师妹有什么关系?”

“哼,要不是她勾着你,你能跑到战场上去?得亏你活着回来了,你要有个万一,我拼了这条命也要让她陪葬。”

赵世扬唬了一跳,忙要去捂她的嘴,喝道:“娘,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王氏越发生气:“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凶我?赵世扬,我是你娘。你爹为了九福晋命都没了,你难不成还打算搭上自个儿的后半生?赵家欠他们的吗?”

赵世扬听她越说越不像样,又不能真捂死她的嘴,只得郁闷地道:“我娶,我娶还不成吗?”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王氏立刻变换了笑脸:“这可是你说的,明儿娘就让媒婆上门。啧,自打你封了爵,想跟咱家结亲闺女可满大街都是。放心,娘肯定给你挑个称心如意的。”

“随便吧,娘喜欢就好。”赵世扬心累不已,他最喜欢的姑娘已经要另嫁他人,娶谁于他而言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