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亲王府

桌上光华璀璨,各种值钱的东西堆成了小山堆。比龙眼还大的东珠,半人多高的红珊瑚,双面绣的屏风,甚至还有几根粗壮的长成了类人形状的人参。

曹管家和金明一人苦着一张脸:“九爷,咱们府上真没到典当的地步。”

“废话真多,去,把这些东西拿到当铺去,回头钱筹上再去赎回来便是了。”

“就怕这些东西一进当铺,外头就该传您破产了。九爷,咱们还有钱庄呢,真传出这等流言,对钱庄的信誉......”

九阿哥绕着桌子转了两圈,也有些一筹莫展,好一会儿,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管不了这么多了,先凑钱要紧。”

主子一门心思往外送钱,曹管家和金明心塞到不行,正考虑着要不要把福晋搬出来,救星到了。

秦先生大概是跑过来的,扶着门框时还喘得厉害。

“九爷,您不会是想把这些拿去当了吧?”

九阿哥有些郝然:“这不是银子一时不凑手嘛,这些东西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就拿来应个急。”

金明将气还未喘匀的秦先生扶到椅子上坐下,还给上了杯茶:“秦先生快劝劝九爷,突然当这么多东西,还有谁敢再把钱放在咱们钱庄?”

秦先生摆摆手:“这倒是小事,老朽就想问问九爷,是不是不打算把福晋接回来了。如果是的话,别说卖这些,九爷就是把库房都搬空,老朽也不再多说一句。”

曹管家和金明面面相觑,然后偷偷对秦先生竖起了大拇指,这话他们也想说来的,就是没那狗胆。

九阿哥皱了眉,嘀咕道:“哪就有那么严重了?”

“九爷,福晋从不管府上金钱的流向,这回却一口气提走所有的现银,目的为何九爷难不成真不知道吗?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九爷,莫辜负了福晋一片苦心哪!”

曹管家和金明猛点头。

婉宁怎么想的,九阿哥冷静下来之后就想通了。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么做无非就是不希望自己再跟八哥扯到一块儿。

他烦躁不已:“那八哥那怎么办?他难得向爷开口,爷还能舍不得这区区十万两不成?”

秦先生不好说八阿哥的坏话,只能拈着短须道:“爷不如再和福晋商量商量?”

九阿哥眼睛一瞪:“爷难道连十万两的主都做不了了?”

曹管家:......

金明:.......

秦先生:“.......九爷说的极是,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哪有为了衣服得罪手足的,金明,既然九爷心意已决,那你便按九爷的意思办吧,如果暂时不够,将福晋的产业抵压了便是,左右那钱是福晋拿走的,自然该还回来才是。”

九阿哥:......

同样的话,婉宁也说过,经秦先生提醒,九阿哥不得不往深处想一想。

“十爷到。”门外传来门童的声音,秦先生很是松了口气,十爷说话可比他无顾忌多了,希望他能劝住九爷吧。

说实话,十万两银子而已,这对财大气粗的九阿哥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大数目。但这是一个态度问题,八阿哥已经扯了大旗,摆明了要争那位置。这钱一过去,九爷甭管站不站队都得被打上八爷党的标签。

作为康熙派过来的人,他心里门清儿,万岁爷他看不上八阿哥,要不怎么可能让他和那些外戚老臣裹在一起?

万岁爷最恨的就是外戚专权了。

可惜八阿哥没明白,还在拼命拉拢那些老臣,却不知,单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老十说话比秦先生可明白多了,不过他也知道要顾忌他九哥的面子,没当着秦先生他们的面发作,而是将他拎到了书房:“九哥你怎么回事?弟弟跟你讲了那么多,和着你全当耳旁风了,你就那么看好八哥,连九嫂都不要了也要去抱他大腿?”

九阿哥头一次被老十这般训,面子上哪挂得住:“反了你了,你是哥哥还我是哥哥?”

“你要是弟弟,爷早打得你脑袋开花了。”老十不客气地骂道:“九哥,你脑子被屎糊住了吗?”

九阿哥额前炸出几根青筯:“胤誐!”

“再大声都没用,九哥,你跟弟弟个明白话,这事儿你怎么想的?你真打算支持八哥?”

九阿哥道:“也不是不可以,八哥的实力还是不错的。”

老十这下是真想打爆他的头了,无力道:“你想想明珠和索额图。”

“一个大千岁党,一个太子党,这跟八哥有什么关系,他们被打压的时候,八哥还没出头呢。”

“你再看看八哥身边现在围着的人,九哥,皇阿玛最忌外戚专权,如今朝中半数权臣都站在八哥那边,八哥便是登了基也只能当个傀儡皇帝,你当皇阿玛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