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道:“四哥,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使啊,你来做不太合适吧?”

“十弟说笑了,欠债的不是皇室宗亲便是文武百官,大家都是要脸面的,想来不会做出欠债不还的事儿来,何来得罪人之说?”

满朝文武顿时涨红了脸。

借了钱的还真没打算还。

四阿哥和老十吵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能跪请康熙决断。但康熙却道:“既然僵持不下,那便容后再议吧。朕这么多个儿子,总不能只叫你们两个出力不是?”

散朝之后,四阿哥推了十三喝茶的邀请,匆匆回府去寻邬思道讨主意。

老十则跑得比兔子都快,诺敏说了今儿想吃城东果脯店的酸梅子,他得紧着去买回来才是。

九阿哥不想他接这得罪人的差使,便想劝劝,结果紧赶慢赶愣是没追上人。到了十贝勒府才知道,他压根儿就没回来。周管家很是懂事地道:“九爷,十爷没准一会儿就回来了,不如您进来等等?十爷能去的地方左右就那么几个,奴才着人去通报一声,您看可行?”

“也好,那就劳烦周管家了。”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若是十爷知道奴才没招待好九爷,那才要吃挂落呢,九爷请。”

九阿哥对老十家熟悉得很,见周管家把他领到花厅里也没多言,只是就着丫环送来的茶水皱了皱眉,十弟在这些风雅之物面前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这茶也好意思入口?

看来回去后得给他送点过来,省得他招待客人时丢人。

一等二等,没等来老十,却等来了八阿哥。

“九弟,你也是来劝十弟的?”

“可不是嘛,十弟那个性子,本来就得罪了不少人。若再接了这差使,怕是这京城就没他的立锥之地了。”

“我也担心这个,欠债的那些人,不是皇亲就是功臣,到时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钱怕是不好讨。”

九阿哥点点头:“八哥,那你一会儿帮着好生劝劝,你读书好,说得来那些大道理,搬出来给十弟讲讲。”

哥俩聊着怎么劝老十打消接这差使的念头,那边老十拎着一包酸梅子也回了府。

周管家忙迎了上去:“十爷,您可算回来了。”

老十顿时紧张道:“怎么,莫不是福晋又不舒服了?请了太医没有,爷这就去看看。”说着撒腿便想跑,周管家好悬才拉住他的一片衣角:“十爷十爷,福晋没事儿,是八爷和九爷来了,他二位在花厅等您好一会儿了,您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吓我一跳,老周下回说话咱能不啰嗦么?直奔主题成不成?”

周管客觉得自己好冤,哪里是他啰嗦,分明是十爷太会脑补好不好?他啥都没说,他就能联想到福晋出事儿上,也是绝了。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吐槽。

老十将那包酸梅子交给管家,让他送去给诺敏,自己则去了花厅:“哎呀,今儿刮的什么风啊,竟把两位哥哥都给吹来了。”

“多管闲事儿的风呗。”九阿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十弟,你怎么想的?那差事打眼一瞧就知道特别得罪人,你倒好,还上赶着去,怎么着,你这是得罪人上瘾了?”

“得罪就得罪呗,爷还怕了他们不成?九哥你真是的,早朝时也不帮弟弟说项说项,那差使差点就叫四哥给抢去了。”

八阿哥道:“十弟,四哥本就管着户部,此事由他出面才名正言顺不是?”

老十牛眼一瞪:“胡说,谁不知道爷这些年四处抄家,那国库里的银子多是爷弄回来的,凭什么叫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借去就不还啊?哼,这回爷非叫他们全吐出来不可。”

“十弟,你别犯倔。”

对着八阿哥和九阿哥同款担心的表情,老十叹了口气:“唉,八哥九哥,我给你们透个底吧。如今诺敏怀了孕,爷放心不下,不想出京,所以才向皇阿码讨这么个差使。只要有事儿做,皇阿玛就不会叫我出京了。”

哥儿俩的下巴差点一起掉下来。

九阿哥愣了许久方道:“就为这?”

“对啊。”

“难不成你以为你能讨七个月的债不成?”

“嗨,先留下来嘛,这个差使办完了自然又会有别的差的。八哥九哥,你们可得帮我。再说了,我瞧着那帮子啰里吧嗦的老头不顺眼很久了,能借机跟他们干上一番多好。要是他们胆敢不还,看爷不骂得他们狗血淋头。”

八阿哥:......

九阿哥:......

他们怎么会跟老十这种人是兄弟?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莫不成自己平时也是这副模样的?哥俩齐齐打了个寒战。

八阿哥道:“十弟,便是想留京,也用不着非在这事儿上插一杠子啊。这样,八哥给你留意着成不成?”

“怎好让八哥操劳,弟弟瞧着这差使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