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突然愣住,好半晌后才愤恨地叫了起来:“皇阿玛怎么能这样啊?”

胤禟奇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皇阿玛前几日让我搬出阿哥所,还硬从我的开府银子中扣下了五万两,我......我......我找他说理去。”他跺着脚跑出了偏殿,只留九阿哥和诺敏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他才摇头笑道:“爷早知十弟对银子没概念,但还真没想到他没概念到这程度,这才几天啊,五万两还了两次竟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对。皇阿玛居然还放心让十弟去户部,也是绝了。十弟妹,府里可千万不能让十弟管账啊。”

诺敏笑了起来:“爷差事繁忙,哪有心思管这个?”

半个时辰后,老十耷拉着脑袋无功而返,一坐下就开始控诉康熙。

得,瞧这模样还问什么啊,稚嫩的老十,哪是人精康熙的对手。

诺敏安慰道:“爷,拿不回来就算了,左右开府银子也是皇阿玛给的,就当修宅子只剩下十一万吧,反正也够用了。”

“哼,爷是能吃亏的人吗?”

“爷把钱要回来了?”

胤禟也是一脸震惊:“皇阿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不对,真讨了回来,你怎是这副表情?”

老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欠条,上头签了康熙的大名,还盖了私章:“皇阿玛说了,只要国库的银子超过四千万,他就把这五万两还给我。”

“四千万?”胤禟瞠目半晌,问道:“国库现在存银几何?”

“大概两千万两吧,皇阿玛可真穷,咱们从甘洲带了上千万两回来,这些天黄河那一带抄出的银子也不少,结果国库还是只有这么点儿。不过咱大清贪官不少,弟弟我好生挑上几只肥羊也就够了。”

胤禟无语地看了他半晌,终是拍着他的肩膀道:“十弟,听九哥一句劝,这五万两你就别指望了,到时候真要缺钱,到九哥的钱庄去取便是。”

“那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哪能占九哥的便宜。不是九哥你这话啥意思啊,我说的很难吗?”

“黄河一带,四省相连,几乎全员贪腐又有太子在背后撑腰,才有这般多的银钱让你抄。你说咱大清内,这样的地方还有几个?”

老十顿时傻了眼,绝望地吼道:“那我这是又叫皇阿玛坑了?”

正殿刚刚坑了儿子一把的康熙身心舒畅,听得这一声大吼,得意地哼了一声:“小样儿,跟朕斗,你还嫩着呢。”

老十想着亲兄弟明算账,不能占他九哥的便宜,但别的阿哥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直郡王府书房

大阿哥的手指在碧绿的玉扳指上摩挲半晌:“八弟最近似乎与九弟生疏了许多啊!”

八阿哥道:“大哥言重了,主要是九弟和九弟妹都在乾清宫养病,平时着实不好走动。等九弟出了宫,自然又会恢复原样的。”

“那就好,女人偶尔惯惯无妨,可行事太出格了,你这当丈夫的也该好好说说。九弟与十弟最是要好,可别因为女人的事儿牵累了咱们兄弟感情才是。”

“您说的是,绮彤也是无心之失,这几天已经在反省了。”

“反省嘛,延后一点倒也没什么。但是九弟妹的伤若是都养好了,她再去看望,可就没什么用处了。”大阿哥自认隐晦地提醒道。

都是宫里修出的人精,八阿哥哪能听不懂他的话,但是绮彤拧在那里,对九弟妹选了十弟妹站队非常不爽,还等着九弟妹上门道歉呢,哪肯先行去看望她。

他低下头,遮去了唇边无奈的表情:“弟弟回去定当好生劝她。”

“这才对嘛!近来朝堂颇为混乱,不知八弟是怎么看的?”

八阿哥想了想:“看皇阿玛这态度,二哥的地位还是很稳的。但皇阿玛半年前刚办了索额力,如今又大刀阔斧地整顿黄河贪腐。两相打击之下,二哥的势力定然大减,应是比从前好对付得多。”

“大哥也是这么认为的,八弟,黄河一带的势力,太子眼下定然不敢胡乱插手,你觉得安排上咱们的人怎么样?”

八阿哥心中一惊,就说怎么好好的要绮彤去看望九弟妹,合着是打上九弟银子的主意了。可大阿哥这话他也无从反对,只得僵硬地道:“那自然是极好的。”

绝口不提要怎么操作。

但他显然低估了大阿哥的脸皮,只听他附掌笑道:“八弟也赞成那就太好了。黄河一带肥缺不少,要在这些位置上安插自己人少不得要打点一番,可是大哥手头着实有些紧。这样吧,你去九弟那点银子吧,也不用多,三万两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