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心头一突,一下子握紧了九阿哥的手:“爷。”

胤禟安抚性地捏了捏她的手心,问道:“领头的是谁,对方有多少人马?”

“目测有五百多人,领头的是那姓傅的师爷,说是来寻徐知府的。”

胤禟稍稍放了心:“无妨,姓傅的最是贪财,此次八成是借着由头来盘剥的,你备个大红包,再备上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务必先稳住他。朝庭的人到来之前,最好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属下领命。”

“徐棋安和他那八个护卫怎么样了?”

“徐棋安昨儿死了,几个兄弟给他埋到了山上的小树林里。至于其他的护卫,属下着人查过,个个手上都背有命案,两日前便已就地正法,尸体扔进了黄河。”

“痕迹处理干净了没?”

“九爷放心。”

胤禟这才点点头:“走,爷去会会他,你着人保护好夫人。”

“是。”

楼下,傅逢泽正背着手观赏柜台上的招财猫,悠哉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干紧急公务的。

胤禟压着心中的火气,端着笑脸迎上去:“今儿吹的什么风,竟把傅师爷吹来了,来来来,快请坐,赵正康去将爷那上好的冻顶乌龙拿来。傅师爷我跟你说,这可是贡茶,老头子费了不少劲儿才弄到的。也就是你来,否则爷可舍不得拿出来喝呢。”

傅逢泽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茶就不用了,本师爷今儿有公务在身,咱们还是直奔主题吧。来人,把这里的人统统带回衙门。”

“傅师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好儿地在此收粮,莫不是也犯了法不成?”

“收粮自是不犯法的,但是三天前徐知府失踪了,有目击证人表示,徐知府是进了这家客栈,然后就再不曾出来。本师爷有理由怀疑,是你们绑架了知府。”

黄于勇忙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傅逢泽手里:“哎哟傅师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绑架朝庭命官这种罪名,岂是我们这种小小商贾担待得起的,您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傅逢泽掂了掂手中的荷包,对这份量颇为满意,脸色也缓和了不少:“知府失踪可不是小事,听说上头来了个大人物,没有知府咱们底下人可没法交待呀。这不,已经抓了许多嫌疑人犯了。”

黄于勇不动声色地又塞过去一张银票:“傅师爷,咱们九爷跟各位官爷合作了这么多次,怎么能是嫌疑人呢?”

“本师爷自是相信你们的人品的,这样吧,带回去就免了,在这客栈搜索一二便是。”

“成成成,您尽管搜,不过,唐夫人也在此,还请傅师爷让手下轻点,莫要惊扰了女眷。”

“这是自然。”

傅逢泽将银票和荷包一起塞入袖子,对唐九这识时务又大方的行事风格相当赞赏。

黄于勇引着人去搜查,有大笔的银子开道,所谓搜查自然就只是走走过场而已。眼看就要送走这群瘟神,楼梯口突然窜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傅师爷你别被骗了,那个唐九就是京城来的大官,知府大人就是被他杀掉的。”

小小的客栈里,只余女人尖利的声音在回荡。

傅逢泽愣了片刻之后脸色大变,吼道:“快,快把他抓住,绝不能让他活着。”

客栈内外的人立刻便行动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两方人马对峙的局面,傅逢泽瞧着唐九身后上百名的侍卫,庆幸自己带了足够多的衙差,不然今儿还不定能不能走出去呢。

他露出一个笑容:“唐九爷,您可真能装啊,要不是如眉,本师爷差点就让你给骗过去了。怎么样,束手就擒吧,也免得增加无畏的伤亡。”

“就凭你们?”

“唐九,别挣扎了,本师爷带了足足五百人,而你,顶多就一百多人,凭什么跟我们硬抗。兄弟们,给我上,让这人跑了,咱们谁也活不了。”

再贪财也得有命享才成啊。

胤禟心下有些发沉,傅逢泽的人在外,便是打得过也根本无法阻止这些人去通风报信。他的身份已经曝露,以甘洲这群狗官犯下的罪,他们决不会让自己安然离开,但眼下除了拼也没别的法子了。

两班人马很快打成一团,小小的客栈拳脚不容易施展,人手少的一方必然吃亏。黄于勇跟着侍卫奋勇杀敌,但跟他一样有血性的保镖却是不多。就算这唐九爷真是京城来的大官,可他能不能走出甘洲地界还两说呢,自然不能随便压注。

黄于勇气得大骂:“你们傻了吗?还不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