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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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到底是她太懒,懒得去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情。结果遭了殃,险些没命。
要是表姐和高凯歌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担忧骂她呢。她现在好想他们啊,尤其是高凯歌,她的伤口真的很疼,感觉跟死了没两样,她真的好想见他……
第60章 060
虽说灵泉有修复伤口的效果, 但一直泡在灵泉也不是办法。周燕觉得她该去正规医院接受治疗, 避免伤口感染恶化, 她真的不想死。
试探的动了动身子, 还好除了冷之外, 还能勉强活动。她不知道自己在灵泉里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些对她心存不轨的人还不在。
侧耳倾听了半天, 感觉空间外的屋子毫无动静。她犹豫了一下, 拿上放在空间的砍柴刀,意念一动,人出了空间回到屋里,正好对上急忙忙进屋的高凯歌。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无限延长, 高凯歌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原本结满了冰霜一样的阴霾,英气逼人的脸, 狰狞得像来自地狱的恶魔, 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见到她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那里, 胸口有个大窟窿, 高凯歌目光一紧,跨步就朝她走过去。
索性周燕的砍柴刀背在手后, 见他走过来,周燕赶紧用意念把砍刀放回空间。他才一靠近, 她双腿便是一软。
高凯歌呼吸抽紧,长臂揽住她的细腰, 保护性的将她牢牢环住。感觉她浑身冰冷,不住的冷噤,声音沙哑的问:“伤得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他边说着,边用自己身上的军衣披在她肩上,将她牢牢盖住,抱在怀里就朝院外冲。
当他从许三嘴里得知,高依兰竟然派人暗杀她时,他心中的恐慌害怕将他整个人全部吞噬,像一下掉进冰窟窿里,冷的心都死了。
他知道自己来晚了,越靠近她家,看见她家外面围了数不清的周遭邻居,对着她的院门摇头叹息,他心里的冷,已经麻木到极致。
原本以为他进到屋里,会看到他不想看到的画面,没想到这人好好的站在屋里。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原本冰冷的心脏渐渐回暖,缓慢跳动起来。高凯歌一言不发,紧紧抱着周燕往外走,力度太大,让本就惊吓过度,心里委屈不已的周燕,眼泪一下子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
这样的她,和平时没心没肺,笑嘻嘻小懒虫的样子截然不同。高凯歌不由放松手臂,爱怜的用额头碰了碰她湿漉漉的额头,低音安抚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委屈,有很多话想对我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把眼睛闭上,我带你去医院治疗好再说。”
周燕心中一酸,乖巧的点点头。将泪痕四纵的脸,深埋进他结实的胸膛里,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还有周遭渐渐骚动起来的邻居议论声,她的思绪又开始涣散。
昨晚的恐惧害怕,在见到他之后得到彻底放松。伤口很疼,紧绷的精神放松后很累,她想安安稳稳的睡一会儿,不被任何人打扰。
恍惚间感觉高凯歌把她抱进了一个温暖的垫子上,耳朵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她在昏迷前忍不住想,她这是坐的直升飞机么?那种存留在历史课本里的苏联老式直升飞机?真想起来摸一摸,看一看啊……
去医院的路上,机厢里,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高凯歌紧紧圈着周燕,从始至终,握着拳头的手都僵着,没有放松过。
跟他一道来的许三全程不敢吭声,只是默默给高丽娜打了电话,让她那边立即做好准备手术的工作。
“她怎么样了?”一场手术后,高凯歌寒着一张脸,坐在病房问高丽娜。
高丽娜答:“伤口都处理好了,按理来说,那样深的伤痕,应该会让她失血过多毙命才对。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伤口在短时间内结痂,虽然失血不少,到底没有性命之忧。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她就能恢复如初。”
“辛苦你了。”高凯歌跟她道了声谢,又看了眼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周燕,刚硬冰冷的面庞这才稍稍收敛些,目光添了几许怜惜。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拨开贴在她眼角处的头发,让她睡的稍微舒坦些。
高丽娜看得有几分动容,到嘴想责备他连自己对象都保护不好的话生生吞了回去。站在一旁道:“我给她做完手术,换衣服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下,她还是个清白的大闺女,你要好好对她。”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东西?”高凯歌抬头看她,目光充满悲伤,“她因为我受这么重的伤,险些没了性命。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在乎她是否还完好?”
高丽娜一怔,随即笑了起来,目光如炬,“我高家的男儿敢作敢当,事情已经发生,你就是再后悔也没用。以后的余生,你要好好的疼她,爱她,至于伤害她的人……”
“如数奉还!”
高丽娜走后,单人病房里,就只剩下高凯歌和周燕两人。周燕睡得很不安稳,额头一直在出汗,眉头紧锁,和蝶翼一样脆弱的睫毛也抖得很厉害。
高凯歌只能不断拧着毛巾,来来回回的替她擦干伺候着。等她终于安稳下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期间张云兰夫妻过来探病,见到周燕面无人色的模样,张云兰哭的昏天暗地,还动手打了他一巴掌,哭骂着被吕大成拉走。
事情闹成这样,全因自己处置事情不完全所致,被张云兰打,高凯歌有任何怨言。默默承受完她的打打骂后,高丽娜给他打来饭菜,他也没胃口吃。
眼见天色渐暗,高凯歌就穿着从军队胡乱套的一件军衣,在她身侧的位置躺下,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一手握紧她那细软的手掌,侧躺在她的身边,随时观察她的动向,以便随身伺候。
周燕在梦里浮浮沉沉,鼻翼间一直闻到那熟悉的气息,她在梦中绷紧的身体,下意识渐渐变得柔软,像是寻求安全庇护那,双手无意识的紧紧握住高凯歌那宽大的手掌。
高凯歌回握,目光充满愧疚,待她稍微睡熟些,撩开她的发丝,在她额上烙了一个吻,盖上被子和她一起入睡。
这一夜,睡的还算安宁。
翌日。
周燕辰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怔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身侧,只觉得昨晚和他相拥而眠的画面可能是自己在做梦。
可是,伸手摸过去,那边又明明还是热的,残留着属于他的体温。
她嗅了嗅,空气里,仿佛还有他的味道。让人觉得莫名的很安心。
“表妹,你醒了?”张云兰推门进来,见她醒来,松口气的同时,眼圈瞬间红了,“你把我们都给吓死了!好好的,怎么会有仇人上门来害你?!高医生说你的伤口再进两分,你就和我们已经阴阳两隔了!”
“我没事。”周燕无声的笑了笑,目光在病房逡巡了一圈,被张云兰看见,没好气的说:“他不在,处理他那摊子烂事情去了。”
“噢……”周燕装作不在意的就着她的手直起身来靠在床头上。听着张云兰絮絮叨叨,“当心点,我给你准备早餐,吃过早餐身上的伤口还得敷药。”
“麻烦表姐了。”周燕虚弱的对她笑了笑。思绪渐渐清明些,昨天的事不受控制的又在脑海里回想起来。那个想杀她的男人,被她割破喉咙之后,她便闪身进了空间。也不知道那个人死了没有,尸体被谁处置了?
等到她出空间的时候,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其实都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真的已经没办法再多坚持,哪怕一秒钟。幸亏,他来了。
周燕喝下一口软糯的米粥,忍不住问:“是谁想杀我?”
“能有谁?!你对象在京中的老相好!”张云兰气呼呼的把事情的前后一一说给她听后道, “他就算是京市军官又有什么用!连自己的烂摊子都收拾不好,险些让你没命。我看你还是不要和他处对象好了,他那样的家世,我们本就攀不上!身边还有那么多花花草草虎视眈眈。你再和他处下去,万一哪天真把小命丢了,我找谁哭?”
“表姐……”周燕无奈的叹口气,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安抚说:“这事儿不怨他,要怪就怪别人太有心计。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算家世不同,过日子的是我和他,又不是跟他家过,你操心啥?”
“你就是心肠太软……”张云兰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喂完粥,上好药,和她又聊了一番就出去了。
秦家。
此刻,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后院的房子里,传来男人的惨叫声,让闻着都胆战心惊。
秦琴扶着母亲高依兰站在院子里,小脸惨白得没有血色,双腿都在发抖,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妈,当时我就该阻止你的……现在东窗事发,阿凯哥哥一定会杀了你的!”
话才落下,那阴暗的房子猛地被推开,高凯歌带着满身阴狠之气出来,跟在他身后的秦为仁,脸色同样如此。
“爸,阿凯哥哥,我妈她不是故意的……”秦琴怯怯的拉着高依兰为她求情。
“你给我走开!”秦为仁阴着脸把她一把拉开,抬头一耳光扇在高依兰脸上,怒骂:“这么多年我看走了眼,竟然不知道枕边人是如此的蛇蝎毒妇!你给我跪下!向德子赔礼道歉!要打要杀,全凭他处置!”
他用力之大,直接把高依兰左脸打的红肿起来,还把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鬓打散,零零落落的垂在脸上,看起来相当的狼狈。
高依兰多年养尊处优,从未和秦为仁闹过矛盾,动过手。瞧见他气急败坏的神情,高凯歌眼里充满杀气。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我要是不道歉又怎么样?杀了我?他高凯歌和高承鸿,还要不要在军中混了?我可是堂堂副秘书长的夫人啊!谁敢动我!”
第61章 061
“拿我父亲要挟我?知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先斩后奏?对付一个女人, 我就算一枪嘣了你, 别人又耐我何?”高凯歌轻蔑的笑了起来, 狭长的双眸泛着冷冷的杀气, 唇间蹦出来的字, 每个都像寒刃一般,深深刺进高依兰的心中。
这个男人, 真的会动手!高依兰莫名打了个寒战, 想说什么,啪!脸上一痛,秦为仁站在她面前,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害死整个秦家不成?你若不识趣!别怪我亲自动手!”
当下高依兰脸上已经红肿起来,听到他的话, 她有些怔忪,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站在她旁边的秦琴吓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下落,见秦为仁还不解恨, 扬起手又要给她一巴掌, 秦琴赶紧扑上去, 哭着拦住, “爸,您一辈子没和妈红过脸, 吵过架,母亲一时糊涂, 您就原谅她吧!”
“你还敢帮她求饶?你看看她干的好事儿?!那可是杀人未遂啊!”秦为仁怒喝一声,“你知不知道她这次找去的那些人, 都是军中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旦被上级查出来,我秦家几十口亲戚都得受牵连!她要不认错,不求得德子原谅!我们全家都跟着玩完!”
秦琴知道现在军中乃至党部风声鹤唳,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牵连全族,只能一下跪到在高凯歌面前,给他磕着响头苦苦哀求:“阿凯哥哥,你要杀就杀我好了。那些人都是我让他们去的,他们不敢违抗我,他们的死我负责,你杀了我!”
“你别说了!”高依兰回过神,见秦琴一个又一个响头狠狠磕在地上,细皮嫩肉的额头一下红肿起来,心中一酸,抱着女儿,高傲的看向高凯歌,“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高依兰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求情!”
“骨头倒是挺硬。”高凯歌冷冷一笑,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丢到高依兰,眼眶的狠戾非常骇人,“既然这么有骨气,那就如你所愿。把这把匕首完全插进你的心脏,如果插进去没死,算你命大!”
“不可以!”秦琴脸色一变,哭着又给高凯歌磕头,“这匕首刀刃有半尺长,全插进我妈心脏,她还能活吗?”
秦为仁也迟疑:“德子……我知道你姑姑做得过份,但是一命抵命这种事情,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所以秦伯伯是不打算给我交代了?”高凯歌冷冷淡淡的说着,从后腰掏出一杆手/枪,顶在高依兰的头上,冷声道:“既然你们不领情,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秦为仁脸色一变,秦琴吓得软倒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了。高依兰抓住枪杆,倔起来,“有种你开啊!你不开,你就是孬种!”
如此死不悔改的德性,气的秦为仁七窍生烟,直接拎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把它塞进高依兰的手里,再狠狠甩她一个耳光,恶声恶气道:“想让琴琴以后能继续过着大小姐的生活,你就给我老实照做,不然你就看着你女儿跟你以前一样,下乡做村姑,嫁个野男人砍柴挑粪伺候一家老小到死吧。”
这番话无疑戳到了高依兰的痛处,想她做了这么多烂事,不就为了摆脱她是泥腿子,乡下女人的身世,为自己的女儿谋个好的前程。
如今被秦为仁当着自己女儿的面,活生生撕开她那血淋淋的过往,高依兰顿时没了力气,软在地上,握着匕首直掉眼泪。
对于权利充满野心的男人,他们眼里只有至高无上的金钱权利,爱情亲情不过都是他们的棋子。真正狠绝无情的时候,谁的命都可以取,谁也都可以牺牲。
高依兰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她苦苦经营了一辈子,以为秦为仁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嫁给他不说一心一意对他好,至少,该给的都给他了。他怎么能这么无情?居然拿女儿要挟她,要她保住秦家!
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自己酿的苦果,自己承受。高依兰抹去眼角的眼泪,决绝的看了秦琴一眼,在她的惊呼声中,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心脏……
晚上十点多,高凯歌离开了秦家,许三替他拉开机舱门,他上直升飞机后,沉声问:“老爷子那边怎么说?”
“当初动手的有三人,两人进屋,一人放哨,其中一人当时就被小嫂子弄死,其他两个人则被老爷子处理了,死得很惨。”
高凯歌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他到南昌市第一人民医院,大概要到半夜两点多钟,那时候周燕早已经睡下了。原本以为今天可以早些回来,但是,把高依兰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很费了一些时间,难以抽身。
他疲倦的摁了摁眉心,闭上眼,靠在座椅上做短暂的休憩。昨晚1点才睡,今早7点已经匆匆到了京市,现在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夜半两点10分,高凯歌到达南昌市医院门口,他在卫生间把粘上血迹的军衣换下,穿上一套白色清爽的秋装,这才沉步进一楼,还是一片通明。
值夜的护士见是他,忙站起来给他行点头礼,高凯歌抬头看了眼楼上,问:“周小姐睡了吗?”
“很早就睡了。”
“今天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吃饭了,周小姐的表姐和同事都来看过,精神和气色都好了不少。看样子,会很快恢复的。”
高凯歌微微颔首,跟护士道了声谢,心里安心了些,轻步上楼。
到她病房的时候,轻轻推开门进去,显然是前天的经历还让她难以安宁,原本从不开灯睡觉的她,这会儿开了一盏昏暗的小台灯。屋里萦绕着淡淡的药味和消毒水的味道,闻在鼻子里,味道着实不好。
高凯歌走近病床,才发现她即使是在梦里,眉心也始终揪着。双手压在被子上,掐得紧紧的,淋漓的冷汗,把被子都打湿了。细看之下,还能看得到她双手隐隐发抖。显然她在被噩梦纠缠着。
“小燕,周燕。”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周燕猛地睁开眼来,高凯歌那张英气非凡的脸乍然出现在自己眼里。
她神思恍惚了片刻,怔忡的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已经醒了。
“你做噩梦了。”他开口。像是做过无数次那样,侧身躺在她床上。半靠着床头,右臂朝她的位置摊开,伸过去。
还没等她回神,一个霸道的力道,她整个人已经被揽进了男人怀里。熟悉的气息,伴随着男人结实的心跳,周燕刚刚在梦中受的惊吓,一下子就被神奇的抚平了。
她一点挣扎都没有,就枕在他的胸口上,只觉得温暖又安心。
“几点了?”她问。
“两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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