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郁琼枝满脑子问号,仰头看晏寒声,“是给我的吗?”

他对自己曾经吃下两百八的冰淇淋记忆深刻,他谨慎地又问了一个问题:“多少钱啊?”

“随便买的。”晏寒声打开盖子,牛乳和荔枝的清香散发出来。

郁琼枝不会傻到相信晏寒声的这句话,他接过冰淇淋,看着小小的两团冰糕,心里为花出去的钱滴血。

“太败家了。”郁琼枝太心疼了。

他想不出摆在大街小巷里冰箱货架上的普通食品,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大冤种才会花十倍的价钱买下来,他宁愿去吃两块钱一根的雪糕。

下午回到实验室,为了赶落下的进度,郁琼枝和李言加班到晚上十点才算完成。

即使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但李言想送他回家,郁琼枝摇摇头说:“我打电话给司机,他很快就到了。”

李言默不作声,站在路灯下凝视着郁琼枝,郁琼枝感觉他似乎有话想对自己说,但李言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

如郁琼枝所言,司机很快就把飞船开到了,临走前,李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郁琼枝转过头,他的皮肤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更白了,眼眸里跃动着闪烁的光点,乌黑柔软的头发垂在他的脸颊侧,像一场不被允许靠近的幻梦。

李言尝试开了两次口,才艰涩地话吐出:“晏寒声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郁琼枝缓慢地“啊”了一声,很迷糊的感觉,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晏寒声今天的所作所为,莞尔一笑:“是有点不一样了。”

郁琼枝的笑容看上去很甜蜜,李言看着他的笑容,感到了片刻的茫然。

他曾经想要郁琼枝幸福,哪怕这份幸福与他无关。

但真的亲眼看见另一个人给予郁琼枝想要的幸福,他卑劣地感到妒忌。

实际上一开始他就料到了结局,郁琼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对自己身边聚集的人毫无戒心,不知道他们各怀鬼胎。

晏寒声一次又一次明面上的针对,一次又一次的强势干涉,同他无法忽视李言投向郁琼枝的目光一样,李言同样无法忽视晏寒声那道沉而静的眼神。

无时不刻、淡漠、如刀深刻。

李言微微一笑,他勉强让自己笑容和平常一样,望着郁琼枝的眼睛一遍又一遍:“晚安。”

郁琼枝天真地和他挥挥手,声音有点大地喊:“晚安!”

因为早上喝下去的那杯冰美式,哪怕到现在,郁琼枝也没有多少疲惫的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快,他察觉到自己有点过度兴奋。

他回到家先洗了澡,热水把他脸蒸得湿红,他头发湿着顶着一块浴巾就走下楼。

在楼梯口,他意外看见正往上走的晏寒声。

他一开始以为是郁佘,欣喜地往下快走了几步,很快发现对方气质不对,脚步缓慢了下来。

晏寒声还穿着正装,保持着往上走的姿势,抬头看向郁琼枝。

郁琼枝以为家里没人,上身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短袖,下身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他一下愣在当场。

过了几秒,他恢复了正常,镇定地继续往下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郁琼枝洗澡的时候把脖子上的抑制项圈摘了下来,他走过晏寒声的身边,晏寒声闻到了他身上沐浴露混着费洛蒙的味道。

无花果的味道很浓郁,就像是把正盛的果子摘下榨干净了,每一寸皮肤都被浸透了这股甜香。

“回来睡觉。”晏寒声回答,转身跟在郁琼枝的身后。

郁琼枝感到不自在,也很奇怪为什么晏寒声突然想回到这里睡觉,他曾以为晏寒声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一步,毕竟当初走的时候他是那么决绝。

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幢别墅的主人是晏寒声,他随时可以进出这里,郁琼枝没有提出多余的疑问。

走动间,衣摆恰好垂在郁琼枝臀部下几寸的位置,轻轻晃荡着,偶尔露出短裤边缘。

他全身都瘦,只有臀部和大腿上有肉,短裤的边勒着腿根,雪白,看上去肉乎乎的。

郁琼枝打开冰箱,拧开一瓶矿泉水,微侧过脸。

他仰起头,喝水的时候喉结上下颤动了几下。

郁琼枝咽下嘴巴里含着的水,他发现晏寒声还没有走。

他反手关上了冰箱,手握住毛巾的两端,默默无言地看着晏寒声。

晏寒声穿得很整齐得体,他衬衫的扣子都系到最上面一颗,站姿挺拔,神色很淡,漠不关心的样子。

如果郁琼枝没有注意到他裤子上的异样,或许他也会被晏寒声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骗过去。

郁琼枝的目光直白地向下,停留了几秒,纤长卷翘的睫毛扇动了两下,尔后往上抬。

郁琼枝的脸很小,下巴尖尖的,眼睛很圆但是五官整体组合在一起,莫名艳丽。

“你硬了。”他说完,把毛巾从自己头上拿下来,被压住的小兔耳朵“噗”一声弹起,立了起来。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常,却因为太过平常冷静,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情意味,让晏寒声小腹一紧,小腹上的青筋乱跳。

晏寒声依旧站着,和郁琼枝隔着恰当的距离,很体面,和郁琼枝对视几秒后,转过了头。

他脸色很硬,眼皮紧紧闭上,唇角平直,很难让人想到他现在下面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