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清觉得他的担心完全是无稽之谈,她十六岁的时候就能轻松负重越野五公里,一只小兔子能有多重呢?

“这有什么呀?你难道还不好意思吗,小时候你抱我还少吗?”晏清清佯装不悦地噘了噘嘴,一派纯然的天真烂漫,无限接近于郁琼枝记忆中穿着蓬蓬裙躲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孩。

郁琼枝无奈笑了一下,“那你接好我。”

“我一定接住你。”晏清清眨巴眨巴眼,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如蜜一般剔透。

只感觉身上一重,一股清甜的花果香落入怀抱,晏清清顺手抬手往上颠了两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哎呀,小郁哥哥,你好轻。”

晏清清心想果然是草食动物吗?和他们的身体构造完全不一样,身子都好像软上几分。

身上也好香啊,头上的小耳朵还一颤一颤的,挠得人下巴麻酥酥的痒。

“好了,放我下来。”郁琼枝被晏清清一闹,也没有多少心思去思考晏寒声的事情了,他红着脸急着要下去。

晏清清使坏,故意松开手,郁琼枝猝不及防失去保护,轻呼了一声,下一秒又被人抱紧了。

“被我骗了吧,下次不要那么容易相信人。”晏清清笑到不行,抱着郁琼枝转了一圈,身下蓝色的裙摆像花朵热烈的花瓣一般盛开,随着身体的行动在脚踝上飞舞。

郁琼枝扶着晏清清的肩膀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明明之前还是怯生生抱着他的腿的小姑娘,站起来还没有他腰身高,现在不仅比他高了那么多,力气也超乎他的想象。

但再怎么说,这都是晏家的门口,在晏驰的地盘上这样玩闹,郁琼枝不免担忧。

但晏清清毫无顾忌,在郁琼枝的惊呼声中,轻而易举地扶住他的腰身,把他往上抛,再接住。

几个来回下来,郁琼枝紧张的心思也被抛没了,身体腾空的那一瞬间,他心里什么顾虑都没有了,止不住地向晏清清求饶:“好清清,不要折腾我了。”

“要是被公爵大人看见就不好了。”郁琼枝实在担心晏清清的安全,他本来都不愿意她送自己回来,晏清清混不在意,“他看见就看见好了。”

晏清清还是将郁琼枝放下了,只是郁琼枝的脚尖刚接触到地面,她就挠他的腰身,郁琼枝腰身本就敏感,当下就忍不住,不住地往后缩自己的身子,笑道:“你不要闹了,可苦死我了。”

“好嘛,你嫌弃我。”晏清清装出可委屈的样子,郁琼枝不吃她这一套,跑开几步,屁股上一团小白毛球一蹦一蹦。

晏清清作势要追上去,郁琼枝急呼几声,还没跑几步,手腕猛地被人抓住了,骤然的变故叫他下意思做出防御动作,另一只手还没向人劈下,就被人一并抓住了。

对方力气大得叫郁琼枝吃痛,身子被毫不留情地蛮横往前拽,拽得郁琼枝趔趄了好几下。

下一秒,身后靠上来一具柔软的身体,搂住了他的腰身。

“什么啊,我还以为是谁,是你啊。”晏清清声音不复之前的清丽,压在喉咙里,有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晏清清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我的好哥哥,多年不见,你就是这样欢迎我的吗?”

晏寒声轻轻皱了皱眉,貌似观察晏清清了一会,才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我不是告诉过你,见面要小心吗?”晏寒声眼神没有在晏清清身上停留多久,很快就移开了,垂着眉眼不耐地看向郁琼枝。

郁琼枝刚刚玩疯了,头发被晚风吹得蓬松凌乱,两颊绯红,和眼下的红、鼻头的红连成一片,雪白的脸看上去生嫩非常,现下小胸膛还在止不住地一起一伏。

郁琼枝喘着气,背光站着的晏寒声半张脸淹没在黑暗里,脸部的线条轮廓冷硬,他看了一眼,心底难言的怖意就不断上涌,生怕对方一用力,就把自己的手腕捏碎了。

“对,对不起。”郁琼秩磕磕巴巴地道歉,他怕晏寒声迁怒于晏清清,回过头,皱着眉头用口型叫晏清清先走。

晏清清没有走,固执地站在原地,“你向他道歉什么,你别怕他。”

郁琼枝被两人两面夹击,双方暗潮汹涌,也十分不好受,他扭着手腕想让晏寒声松手,但是手腕上的钳制住他的手如钢铁一般难以撼动。

晏清清察觉到郁琼枝的不舒服,搂着郁琼枝腰的手轻轻一动,企图解救他出来,不料想这一个小举动彻底耗干净了晏寒声的耐心。

晏寒声不耐地用力往前一拉,郁琼枝觉得自己手臂都要脱臼了,脸上的血色褪尽,咬着嘴唇才没有痛叫出声。

“你干嘛呢?”晏清清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为了不伤到郁琼枝,忙放了手,郁琼枝像只破布袋一样,被晏寒声拖到了身后。

晏清清已经快忘记自己的哥哥是多么蛮横无理,且让人难以忍受,她对他的粗鲁感到万分讶异,“你没看见小郁哥哥他很难受吗?”

郁琼枝苍白着脸,在晏寒声身后冲晏清清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相对于自己的安危,他更怕晏寒声对晏清清做出什么。

森蚺家族没有什么家庭亲情可言,不像兔子一样是群居动物,他们手足之间甚至存在更加残酷血腥的内部斗争。

晏清清就是家族争斗被抛弃的一方,g3等级的森蚺对晏驰来说根本没有培养的必要,哪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他也丝毫没有爱护这个孩子的意思,他的注意力全都投注在等级更高的晏寒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