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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尧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下俯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道,求陛下宽恕,臣愿交出京畿卫的兵权。
他掌控京畿卫兵权达十年之久,内力势力盘根错节他早就摸透,且已收服不少将领。他是有信心将来不用那块护符,也能在关键时刻调动那批将士为他出生入死,故而根本不把所谓的兵权放在心上,只想着今日稍作屈服,他日东山再起。
傅彦行冷笑,等朕治了你的罪,京畿卫的兵权自然能回到朕的手里,为何要你交出?
魏尧心一横,问道,陛下到底要魏家如何?
傅彦行摇头,朕不想把魏家怎样,是你们太不知足。倘若你做事不被人拿到错处,自然不会遭人弹劾查办;魏钦源若不犯事,刑部自也不会拿人,朕如今只是处公事、按律法罢了。怎么卿认为朕这样的做法不合公允吗?
圣意丝毫不为所动,魏尧心如死灰,道,陛下,臣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这些日子在大理寺中待久了,愈发思乡,请陛下准许老臣带领族人回陇西去
他话未说完,便叫傅彦行打断,举足搬迁之事,稍后再议。朕目下有个疑惑须得卿解答才可。
魏尧被他森然的语气吓得一抖,又听他道,去岁夏日,朕领了先帝的密旨前去西北巡视,途中竟中了个诡异的蛊毒,差点命丧西北。听闻卿府上门客中能人异士者众,便想问问,你可知我中的是何蛊毒?
魏尧心中大骇,俯地不起,瑟瑟道,臣不知。
傅彦行语气颇有些可惜,道,想来朕中的蛊毒当真太过稀奇,卿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他沉默片刻,卿既然惦记故土,朕便没有强留的道理。然魏钦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便判他流放琼州,三年可归,卿可有异议?
魏尧趴在地上,目眦尽裂,哪敢说不,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臣谢陛下。
傅彦行雷厉风行,当日便宣了旨,判魏钦源流放,准魏尧辞官,举族搬迁。
第二日,魏氏一族顶着风雪,只收拾部分细软,便匆忙上了回陇西的车。
魏漓还未从这样的滔天巨变的反应过来,一时难以接受自己一下要从人人艳羡的一品承恩将军家的嫡女变成被帝王忌讳惩治的白身,躲在府内不肯出门,魏夫人劝解不用,便去寻魏尧。
魏尧本就在气头上,当即给了她一耳光,道,我魏氏向来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岂能如此目光短浅,计较这一时之失?
魏漓从小是天之骄女,哪里被父母打过,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魏夫人刚与儿子分别,见女儿挨了打更是心疼不已,便劝道,漓儿,你爹爹心中也不好受,你听话些,别惹你爹爹生气了。
魏漓娇哼一声,道,我不管你们去哪儿,我总之要留在京中等候表哥回来,我还要嫁给他,做燕王妃。
魏尧被她气笑了,便道,也好,既然你不愿跟我们走,那为父就将你送到你姑姑身边去。
魏漓一下欢喜起来,被魏尧送上了入宫的马车。
魏夫人有些担忧,问道,老爷,漓儿这一去,安全吗?
魏尧容色严肃,她再不济,也是太妃的侄女儿,进宫以后不会受苦的。只不过这些日子傅彦彻不在,咱们又成了这样,太妃心中不快,少不得要让她受些气罢了,也正好磨磨她的性子。
魏夫人红了眼,问道,那咱们便一辈子坐以待毙吗?
魏尧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今日竟没有下雪,太阳透过云层撒向大地,满地荣光,他道,夫人,你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咱们还会再回来的,风风光光的。
第65章约会
京中的冬一向寒冷,过年这一天也并没有好一些,上午晴了半日,过了午时却忽然落起大雪来。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涟歌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站在廊下看着双胞胎堆雪人。他们仿似不知冷,蹲在地上,两颗圆圆的小脑袋挤在一起,没过多久便堆出个可爱的雪娃娃,身材圆滚滚,脑袋胖乎乎,和他俩一般高。
萧泓忽然脱下身上的披风给雪娃娃穿了层衣服,把涟歌吓得够呛,忙把他拉进廊下将人裹在怀里,命婢女再去取个厚斗篷来。
泓儿,会感冒的。她搓他的手,一片冰凉。
萧泓扭着身子想挣开,但涟歌不松手,他也不好用力,且目下没有在活动身体,是觉得有些冷,便乖顺地靠着她取暖,
他仰起头,目光微微一动,落到远处的院墙下,只觉有个熟悉的人影立在海棠树下,再眨眼,却又不见了。
他静静瞧了半晌,涟歌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问道,泓儿,你看什么?
萧泓摇摇头,我刚刚好像瞧见了二哥哥。
院墙之下是几棵积了雪的海棠树,上头挂了几个红灯笼,远远看去迎风摇曳,影子落到雪地上,是一团团的黑。
涟歌也有些想萧洵,摸摸他的发顶,叹口气,道,也不知哥哥今年一个人该怎么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