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嘴巴露出抹羞涩的笑意,道,萧姐姐,你哥哥回来的话,你能不能让他给我题一幅字?

涟歌便道,好。

昨夜才下过一场大雪,宫中各处都在清扫,涟歌一路躲开宫人,便稍微绕了段路,自西宫东侧穿出时,恰与一宫装贵妇一行撞了个正着。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听得一道厉声呵斥之音

你是哪宫的宫人,如此不知礼数?

第61章罚跪

涟歌一愣,忙跪下去请安,臣女萧涟歌,见过太妃娘娘。

她没见过太妃们,但此刻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魏太妃,不做他想。

魏太妃身侧的嬷嬷呵斥道,你是谁家有女儿,如此大胆,敢在后宫中内随意走动。

魏太妃神色淡淡,居高临下打量涟歌,她是知道今日静成太后有宣人进宫的。

傅彦彻去了蜀地至今未归,她心头不快,在自个儿宫内窝里良久,见雪驻云开,才听了嬷嬷的劝出来散心。

涟歌这一撞,恰好撞成了她的眼底沙砾。

抬起头来。她懒懒出声。

涟歌跪在一棵积了雪的梅树下,颤颤巍巍抬起头,阳光从枝缝间漏出来,斑驳成影,落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令魏太妃心头一颤。

你方才说你姓萧?她脸色转冷,语气森森。

是。

魏太妃勾起一边唇角,冷而厉的目光在涟歌身上扫了一圈又一圈,露出个古怪的笑意,在这跪着吧。她随手指了个宫婢,道,看着她,跪够一个时辰才能起。

地上的积雪早被清扫干净,但冬季寒冷,就算有阳光,偶起的寒风也吹得人瑟瑟发抖。

涟歌从来没被罚跪过。她自小便是萧府里的掌上明珠,受过最重的责罚不过是禁足,如今才跪了不过一刻钟,便有些受不住。

地面的寒意濡湿了裤腿,她整个下半身又冻又麻又痛,但她哪怕只是微动一下身子,那受命看守她的宫女便毫不留情地出言呵斥。

太煎熬了。

涟歌强忍着膝盖处传来的不适,秀致的背脊直直挺着,脑中却不断闪现魏太妃的古怪神色,以及她问自己话时在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这不是萧元敬第一次单独面圣。

四年多以前,他任濮阳太守的第一届期满,回京述职时便得了还是大皇子的傅彦行的接见。那次他递了折子请求在濮阳连任,傅彦行看了他那几年的政绩之后,对他的请求颇为不解,便亲自去了礼部,和他有过简单交谈。

第二次便是去岁先帝驾崩,他回京吊唁。

这是第三次。

傅彦行命流安赐了坐。萧元敬述职完毕,却似乎感觉皇帝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令有些紧张。

傅彦行又问了他两个问题,却更像是闲聊,末了又问,不知爱卿打算几月里回京,朕在大理寺为你留了个位置。

这倒不是傅彦行想给未来老丈人开后门,而是他四年前便实打实的觉得萧元敬足够刚正,又懂变通,适合去大理寺。

原则上,过完正月,新任太守便要去濮阳接手他的工作,到三月底正式交接完毕。但实际来说,只要新太守能上手工作,原太守随时可回京复命。

萧元敬恭敬答,臣二月底再回。

三月初九是涟歌的生日,傅彦行不意外他有此打算,命流安布好白玉棋盘,走下丹陛来,说道,听闻爱卿棋艺上佳,且陪朕手谈一局。

与人对弈,能快速了解一个人的心性,傅彦行肃着脸色,想从棋盘上得出解决未来老丈人的办法。

他计算过时间,等他们下完一局将萧元敬送走,正是涟歌到宸阳宫的时辰。

君臣二人正聚精会神,勤政殿的窗棱却被轻敲了两下,流安走过去开了窗,露出望舒焦急的脸,姑娘在西宫被魏太妃罚跪了。

流安心道坏了,不敢耽搁时间,忙去傅彦行身后耳语一阵。

萧元敬便见本还和颜悦色的皇帝一下怒意滔天,果然听他道,爱卿先回府吧,朕有急事要处理,待下次有机会,咱们再继续。

望着皇帝匆匆神色,萧元敬心下一凛,一种莫名的、特别不好的预感袭上全身。

傅彦行一路急行,待看清冷风中摇摇欲坠的纤细身影时,本就冷沉的脸色顿时如罩寒冰,快步走过去一脚将那因见了御驾白了脸色俯跪在地里宫婢踹开。

涟歌瞧见他来了,心底绷紧的弦微微松开,露出抹如释重负的笑意,傅彦行弯下腰将手递过去。

陛下,你终于来了。她想借力站起来,但双腿使不上劲儿,只觉眼前一暗,便一头栽进他怀中。

傅彦行冷着脸将涟歌拦腰抱起,路过那宫婢身边时看也不看她,只留下两个冰冷的字眼,杖毙。

朦胧间涟歌感觉自己被轻柔地放入一个温暖之地,膝盖处的疼痛让她蹙起眉,即刻有温暖湿热的温度覆在额上,似乎想替她纾解,让她觉得有点儿痒。

傅彦行爱怜地亲亲涟歌的额头,安抚她小山似聚集的眉梢。他将小姑娘的下半身抬起,任由望舒为她脱掉湿漉漉的长裤。

冬日里涟歌穿的有点多,厚厚的绒裤裹住她幼嫩的双腿,望舒还欲继续脱,却听傅彦行道,用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