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总?”

聂翊双手插进裤兜,“嗯”了一声。

苏思睿看见他身后的垃圾箱,“您怎么在这里。”

“有点事。”

苏思睿又忍不住瞥了眼垃圾箱。

刚才她可是亲眼看见他从里面爬了出来。

再加之白天的大事,苏思睿十分尴尬,迅速转移话题道:“聂总,我现在正要过去看看翩翩,需要载您一程吗?”

聂翊还是那个淡然从容的样子,“不用,你去就好。”

苏思睿点点头,把窗玻璃升了回去。

唐家大门对聂翊紧闭,苏思睿开车过来,具有自动识别车牌号的雕花大门缓缓打开。

苏思睿停好车,上去找唐翩翩。

唐翩翩正在吃晚饭,状态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苏思睿进来就告诉她:“我刚才看见聂翊了,他在翻垃圾箱。”

唐翩翩专注地吃她的牛乳燕窝,腾出嘴巴说:“关我什么事。”

苏思睿识趣地不再提这个名字了,又说:“你让我找的房子,我联系了几名房产经纪人,想要看房的话明天就可以去看。”

唐翩翩:“你直接帮我订了,唯一的要求是能尽快搬进去住。”

“好,我会办好的。”

房间外响起两声闷雷,苏思睿转过头说:“可能待会儿要下雨了。”

话音才刚落,唰唰雨声接踵而至。

她想起刚才自己在院中停车的时候,似乎聂翊也是朝这边走来。

于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苏思睿想,他可以为了唐翩翩委身去翻垃圾箱,会不会也为了挽回她甘愿淋在大雨中,乞求她的回心转意?

面对别人的事,苏思睿心竟跳得厉害,她有种预感,他会这么做的。

楼下,聂翊果然等在雨中。

英俊的青年驻立在大雨之下,雨点打在宽阔的肩膀上,水雾包裹了他的周身。

虽然狼狈,但他目光冷冽,半点哀求的姿态也没有,甚至有种较着劲儿般得固执。

苏思睿没猜错。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心软是所有女人的软肋。

雨水把他浑身都淋透了,他手里还撑着把打伞,但那不是打给自己的。

他把小包也带了过来……

小包无辜地坐在草坪上,没有主人的允许不敢挪动半步,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唐翩翩的房间,似乎在无声地向她求救。

聂翊紧紧注视着楼上房间里的动静。

苏思睿见到这里的情况,回头和人说了句什么。

很快,恼火的唐翩翩也出现在了窗口里。

一见到那抹身影,聂翊眼中燃起希冀。

就算惹她生气也无妨,只要她能见他一面,让他好好地解释,也不枉费他忍痛让小包陪他一起淋雨。

这么做,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

果然,没一会儿,别墅一楼的门开了。

苏思睿和一名佣人撑着伞走过来。

“聂总。”

聂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镇定地问:“她呢?”

苏思睿轻轻拿过他手中的狗绳,把小包牵到自己身边。

面色为难地回他道:“翩翩让我捎句话给您。”

“什么话?”

苏思睿清清嗓子,学着唐翩翩愤怒的语气说道:“要死就自己一边儿死去,还想拉着我的狗陪葬?姓聂的你还是人么你!”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一处笔误了,

写聂聂认为爱情和利益,后者更重要……

其实是我表达有误,

他还没那么渣的,重新改了,狗比男人还是算可以的了。

现阶段虐一虐他的傲气,必须要做翩翩裙下臣。

第46章 翩翩

雨还是下个没完,似乎比刚才更大了。

小包被牵回屋内,胆战心惊地回头看聂翊的脸色。

雨冲刷着聂翊英俊的脸,他微眯着眼皮,表情还算和蔼地朝小包挥了挥手示意它进去。

小包赶紧扭回去,一步三跳地往屋檐下跑。

真是混得连只狗都不如。

聂翊把额前头发往后抓了一把,半晌,苦笑一声,也回了家中。

回去冲了个澡,穿着家居服来到起居室。

陈云非面如冠玉,衣冠楚楚,悠闲地叠腿而坐,端着一杯手磨咖啡欣赏室外雨景。

聂翊疲惫地坐下来。

陈云非扭头看着他笑,揶揄道:“苦肉计好不好用?”

聂翊冷嗤一声:“要是好用,我现在就不在你面前了。”

陈云非笑得更开怀。

和聂翊相识数十载,从没有见他落到这种下场。

而且还是自愿的。

陈云非越想越震撼,发了神经似的一直笑,清爽的笑声不停地回荡在屋子里。

聂翊淡淡一瞥他,“抽风了?”

陈云非和他年纪一般大,当年他初到美国,身边就只有这一个好友,同窗多年,而且陈云非作为霍嘉丰的继子也一同住在霍宅,他们二人的关系很亲厚。

聂翊也不恼,由着他笑。

他手插进发间揉了一把,抬头俊眉紧锁,向陈云非请教道:“到底该怎么哄?”

两人都在霍嘉丰身边长大成人,但在对待女人的这个问题上,他们从不是一条路子的人。

虽说都是不结交红颜知己的性格,不过陈云非对待异性更加温和有礼,很顾忌她们的感受。

相反聂翊对谁都是冷冰冰的,经常很不给人情面,他们之间,一般来说都是陈云非更有异性缘。

陈云非沉吟片刻,欲言又止。

聂翊面色紧绷,认真地倾听。

陈云非憋到最后只是摊了摊手,说:“你的女人你应该最清楚,我真没辙。”

聂翊眉心又紧了几分,叹着气揉了揉太阳穴。

“我再好好想想。”

*

苏思睿帮忙看好了新的房子,钥匙刚拿到手,唐翩翩马不停蹄地带着小包搬了进去。

以后小包就由她照顾,她不会再还给聂翊了。

唐如兰还住在老宅,这里只有她和小包住,有时候宋韵和苏思睿会过来坐一坐,平日她一个人很自在。

无聊的时候就画画,画画的时候心就变静了,她画技进步得很快,渐渐有了像好好拜师深造的想法。

手机响了,唐翩翩放下画笔。

以前周继嵩在的时候,经常安排她去和一些富家千金品茶插花,都是名门淑女,但也有几个从小被宠坏了很爱闹腾的,非常真性情。

那天她从订婚宴上离席,这件事闹得a市人尽皆知,消息一传开,她的手机也炸了锅。

多少熟的不熟的各路朋友都赶来问候,唐翩翩懒得一一回复,唯独回复了顾子双一人。

顾子双家里是典型的暴发户,中学在国内混了几年,毕业后被老爸花高价塞到了澳洲的一所野鸡大学混学历,现在回国怎么说也是个海归了,但也不愿安安分分工作,每天花天酒地、喝酒蹦迪,怎么high就怎么来。

唐翩翩是闹不起来的性子,所以很少和她一块儿玩。

两人经常微信上联系,顾子双大大咧咧的,喜欢谁一点也不掩饰,就这么,她们的关系一直都没有淡下来。

订婚那天顾子双在国外没回来,但也被人口耳相传地知道了些内幕,在电话里连骂了十几声狗男人,冷静下来后问唐翩翩:“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唐翩翩恹恹地说:“当然要和他断了,以后带着我的小包一起过,我的生活里不会再有这个人了。”

还好没人在她面前,看不到她眼角的湿润。

唐翩翩抬手抹了一把,眼前又浮现出聂翊的脸。

但现在一想到他,她眼睛里除了失望和怨恨,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是说这个。”顾子双说:“他这样对你,难道你轻轻松松地就能放过他了吗?怎么也得报复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