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翩翩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我先进去了,再见。”

聂翊突然开口:“是不是不想和我订婚?”

唐翩翩违心地说:“想。”

聂翊很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想……”

顿了顿,他又转过来瞧着她,眼中闪着淡淡的笑意,说:“那订婚日期不如就提前吧,我让人安排一下,就在下个月月初,你做好准备。”

唐翩翩浑身一耸:“能不能、能不能稍晚一点?”

原因他问都不问,简单直接地回:“不能。”

唐翩翩微笑着应下。

一转身,马上就变了副认真严肃的面孔。

那这样看来,网综的事要提前提上日程了。

她一进家门就联系了chris,要求提前开拍节目。

但她完全不知道,只短短一个下午过去,某些事已经翻天覆地,她所有苦心和计划都化成了一片泡沫。

网上她和魏子昔的照片被撤了。

节目的准备进程成了死盘。

甚至更可怕的是,现在的网络上,“魏子昔”这三个字,已是查无此人。

chris早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都要哭出来了,他甚至不清楚发生了。

唐翩翩讷讷放下手机,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

她这是,自己的计划泡汤,还连累了她的偶像。

难道真的就要……

又想起刚才下车时,聂翊轻描淡写的模样。

那订婚日期就提前吧……

就在下个月初……

你做好准备……

她太难啦。

唐翩翩哭不出来,因为她的眼泪刚才在琴房的时候就已经耗干了。

她简直快要被气出高血压。

不过,高血压先不见踪影,低血糖倒先找上了门。

正唉声叹气地上着楼。

眼前突然一黑,头重脚轻,然后身子软踏踏地趴倒在了楼梯上,她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如今的聂骚骚有多浪,那以后的火葬场就有多凶残,翩翩会翻身农奴把歌唱,等着~

第18章 翩翩

晕倒前的最后一刻,唐翩翩听见家中保姆焦灼的叫声。

很快,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环抱宽阔,淡香冷冽。

似曾相识,她觉得自己知道这是谁,但顾不上了。

、要去哪儿也不知道,都好。

唐翩翩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察觉身旁有脚步声走近。

她睁开眼去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大片草坪上,树荫刚好遮住她,头顶银杏树的树叶还没完全变黄,好像是一个天气还不怎么热的初夏。

她还看见了,一个清冷俊秀的少年。

十七岁的聂翊朝她走了过来,他的衬衫白得几乎发光,表情一贯冷漠,明明长着副秀色可餐的皮囊,可谁一见他都如置寒冬。

唐翩翩赶紧往一旁挪了挪。

聂翊在她身侧躺下来,脑后枕着双手,很平淡地告诉她:“我可能要走了。”

唐翩翩一愣,转而窃喜。

“去哪儿啊?”

“还不知道。”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唐翩翩都不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更没见过他的父母和家里的任何人。

她高兴是因为终于要重获自由了,不免也很疑惑:“为什么突然要走?”

聂翊闭着眼,语气随意:“家里出了点事。”

“哦。”

唐翩翩想起她在意的,忙问:“那小包呢?”

“我带走。”

唐翩翩不说话了。

她舍不得小包。

那这么一来,她就有点不希望他走了。

其实他不走也好,为了小包,她觉得她可以再忍耐忍耐。

唐翩翩犹豫好久,翻了个身趴在草坪上,对着他的脸小声问:“能不能不走?”

聂翊眼皮微动,缓缓睁开。

他眼里出现一抹意外,还有一丝和温柔有关的情愫。

他伸来手,微凉的手指蹭过她的脸颊,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鼻尖一阵芳香从发间传来,唐翩翩怔愣地摸了摸耳朵,上面多出一朵新鲜的小花。

“你,我也带走。”

*

醒来时眼睛还没睁开,唐翩翩首先闻到了一种有苦有香的清凉药味。

刚才还是花香,怎么一会儿就变了?

像是,云南白药?

脑中马上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猛地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一张陌生的床上。

倒也算不上完全陌生,因为,她是来过一次的。

唐翩翩机械地扭过头,果然,聂翊正静静地睡在枕旁,那股中药味就是他手背上散发出来的。

她才动了一下,聂翊就醒了。

梦里的少年穿着白,现在枕侧的青年,穿着最深重的黑。

眼皮懒懒撑开,眼珠子更是闪着微光的漆黑,一眨不眨地凝视她。

他表情疲乏,懒得说话一样,就看着她。

两人对视。

唐翩翩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毕竟也是什么都做过了,这会儿再大惊小怪地质问,显得好做作,好多余。

再看到床边悬挂着的输液瓶,唐翩翩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聂翊打了个小哈欠,问她:“好点了没?”

唐翩翩:“我晕倒了?”

没错,她记得昨晚回来时刚进了家门,她就晕倒了。

“知道为什么会晕倒吗?”

唐翩翩诚实地摇头。

聂翊说:“医生来过了,说你低血糖。”

唐翩翩明了。

那也不奇怪,她身体本来就弱,昨天又没怎么吃饭,难怪了。

聂翊眼睛风情地眯了一下,暗含笑意。

又说:“空腹做了剧烈运动,被做晕的?”

什么话!

唐翩翩脸上蒙上羞色,再裹上一层羞色,脸一会儿红一会儿更红。

她生气地要坐起来,无意扯到手背上连着的输液管。

皮肤传来刺痛,唐翩翩倒吸了一口气,旁边的聂翊骤然拧起双眉,把她的手抓过去端详。

输液管子内有些回血了,奶油一样的皮肤上也渗出轻微的血色。

他面上这么担心,语气却一点也不轻,抬眼凶狠地瞪她,“你能不能不要总这么冒冒失失?”

还怪起她了?

要是他不说那些恼人的话,她能扯到自己吗?

唐翩翩有理说不清,老老实实不作声。

聂翊捏着她那只手,脸上心疼丝毫也不掩饰。

他总能给她这样一种,他很爱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