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翊没吭声,扭过脸,定定地瞧着她。

看来她真的把他想得太简单了,那睚眦必报的小心眼的性格,和之前真是一点都没变。

果然接下来,他懒懒一掀眼皮,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买通我,小骗子,咱们的事儿还没完。”

*

聂翊把她带到了他们曾经的高中。

这里和以前一点样子都没变,他带着她闯进来,那一刻唐翩翩突然觉得,好像变得只有他们。

他们都是不是那时候十几岁的少年了,但曾经也好像就在昨日。

聂翊几千万的车在校门口停下来,保安应该是被华丽丽的车标晃瞎了眼,见他们要进来,竟还主动拉开了大门。

也全然对唐翩翩被拐.卖被胁迫一样的无助模样视而不见。

唐翩翩被拖着拽着,一路跌跌撞撞地随聂翊来到琴房。

学生们都在上课,这栋小楼像被遗弃了一样,孤零零站立在一颗巨大的银杏树之下。

秋天里,金色的树叶飘摇而坠,像翩然的蝴蝶。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唐翩翩手都被抓疼了,紧张兮兮地问。

她感觉得到,自从聂翊一重新踏足这个旧地,他的情绪都开始有了变化。

表现最明显的是抓着她的那只手,越攥越紧,像只坚硬的钳子,再用力下去,她纤细的小骨头就咔啪断掉了。

聂翊没理她,他走在前面,步伐迈得很大,唐翩翩跟得辛苦,她往后扯了扯手,小声提醒:“聂翊,我疼。”

这是他们重逢之后,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还是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控,瞬间就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聂翊转身看向她。

他们已经来到了这间琴房。

唐翩翩往里面看一眼,皱着小脸儿活动酸痛的手腕。

这会儿的聂翊,和刚才在咖啡店的笑面虎又不是同一个了。

他的神态完完全全,是十七岁的样子。

唐翩翩最熟悉现在的他,冷感散发侵占,叫人不敢直视。

聂翊问她:“还记得这是哪里?”

当然记得,以前每一次和他约会的地方,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聂翊说完不等她回答,推门进去。

浮尘飘荡在光晕里,细细碎碎,像难以捕捉的金粉。

灰尘蒙在人眼可以看到的一切物件上,只有钢琴的琴键和琴凳都是干干净净的,看来之前也有人来过。

聂翊在钢琴前坐下来,修长的食指,简单弹出一小段旋律。

看着他俊秀如画的侧脸,唐翩翩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跟前。

他的手背,骨骼与筋脉优美流畅,完美得像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上面蒙着她亲手裹上去的纱布,中药的苦味淡淡,和琴声一起触动感官。

聂翊盯着自己指下的琴键,长长的眼睫毛下垂。

“你以前在这里说过一句话,是不是忘记了?”

在这里说过的话?那可多了去了。

结合今天的事,唐翩翩很快从记忆中翻找出来,他指的是什么话?

以前唐翩翩班上的一个男生对她很有好感,还是个尖子生,长得也很秀气,就坐在她前排。

唐翩翩数学不好,他就经常转过来辅导她习题,于是平日里,唐翩翩不免就经常和他多说上几句话。

某一天来学校的时候,两人在校门口遇上,就结伴回教室。

唐翩翩和他聊得很开心,走到半路听到后面有车开过来,男生轻轻扯了扯她的校服袖子,让她往路边靠一靠。

这所国际规制的私立高中,部分学生经常开车过来,跑车的呼啸声总是很高调,一听见这熟悉的轰鸣,唐翩翩心口就收紧了。

车子从她身边开过去,车身是熟悉的深蓝色,还真就是聂翊的车。

他的朋友开着车,聂翊坐在副驾驶位子上,车玻璃降下来,他曲肘架在车窗上,无精打采地看着前头。

好像没看到她。

唐翩翩当时就松了一口气,可以说是非常庆幸了。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她都差点忘记这回事了,在下课铃声响起的前一秒,手机上收到了聂翊发过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过来。】

不用他说明白,她知道还是老地方。

唐翩翩没有办法,听话地来到这里,那一次,他做得用力、格外发狠。

汗滴顺着他的发尖落下来,聂翊紧紧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重复这句话:“我是你一个人的。”

所以他现在要听的又是这句:“我是你一个人的。”

唐翩翩哪里敢说不记得,马上就点点头,说:“记得。”

“说一遍。”聂翊语气云淡风轻。

三秒钟之内,唐翩翩在脑中定夺,自己是要继续窝囊地顺从下去,还是出息一点,跟他撕,跟他闹?

尊严在性命面前不值一提,唐翩翩张口就说:“我是你一个人的。”

说完观察他的脸色。

只要他心情好了,那她也好过了。

能屈能伸,才是求生之道。(虽然她完全忘记,自己什么时候也没伸过)

聂翊淡定地弹琴,语气轻嘲:“说一出做一出,我要怎么相信你?”

然后又云淡风轻地提点:“那就证明一下吧。”

怎么证明?

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唐翩翩好好想了想,答案附上心头,她猛地睁大双眼。

同一秒钟里,聂翊也已出了手,抬臂揽上她的腰,猛兽扑食一样把她勾进怀里,即刻,热烈的吻就倾覆而下。

无关证明与否,这只是他的惩罚。

唐翩翩被撞得很疼,男人的怀抱,宽阔有力,收紧的时候,她被压着心肺,呼吸都困难。

但她无处可逃。

同时,她也早就说过,她接受他的身体,那很美妙。

总得来说,她也不吃亏,到底这也不是件需要她出力的事。

唐翩翩在心里说,“就当找了只鸭吧。”

她坐在钢琴上被分开双腿。

外面是金秋美景,她知道春雨潮湿,他闷哼着挤进来,不急不慢地做着来回。

聂翊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眼神惬意,“一直这么乖多好?”

做就做吧,哪儿来那么多话?

唐翩翩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舒适的叹气声极近地传进她耳内。

他的气消了些。

话还是不少。

“非要和我作对,掂量过自己吗?”

“明知我会生气,胆子是不是越来越肥了,嗯?”

就是要你生气,只不过不小心做过火了,她也没想到那些媒体人嘴那么欠。

“还敢吗?”又沉声威胁。

当然敢。

忍一时之辱也不能半途而废,等事情闹大了,他总不能不顾外界那么多的目光再行强占她。

唐翩翩不说话,咬着嘴唇小声哼哼。

虽然她满心琢磨着对付他的方法。

但不可否认,她喜欢拥抱着他的感觉。

*

从琴房出来的时候,午后的阳光已一丝不见,学生们结束了下午的课,又开始上夜自习了。

唐翩翩嘴巴上的口红被吃得一干二净,哭出来的眼泪,把睫毛眼线都弄晕妆了。

月亮早早就升了上来,是轮圆月。

秋风很凉,车灯把黑沉的夜烧出两个窟窿。

车先停在了蓝瓦白墙的别墅前,终于到家了。

唐翩翩已乏得随处打个铺盖就能睡着。

她提起精神,向聂翊说:“我到了,先……”

一对上他的眼,她极不自然地撇开视线。

男人眼中的餍足写得明明白白,同时也有着食髓知味,不肯知足。

浓黑的眉,舔舐了鲜血般的唇,唐翩翩是畏惧他,但这样的美色,无人可挡。

她又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