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芙姐姐也会遇到真心待你的人的。”成靖宁说,至于她未来的那口子,还是看运气吧。

除夕的团圆饭,成芙宁也出席了。眼下东西贸易越加重要,成振清肩上的担子更加繁重,加上他是“后党”领头人,需要帮皇后看管着宫外的各方势力,没多的时间沉溺过去那些糟心事,是以见到成芙宁时,也点了点头,神色算得上和蔼,晚宴后一起放烟花守岁,新的一年就这么到了。

初一大臣命妇们照例进宫参拜帝后,于是一群晚辈就去大觉寺拜菩萨。成芙宁想着去年在寺里遇到的登徒子,寻了个借口没去。

大觉寺香火鼎盛,尤其观音殿内的壁画广受好评,深受文人骚客青睐,是以拜菩萨的香客最多。殷沅徽早听过观音殿内的壁画有名,又出自自家小姑子之手,很是迫不及待的进殿观赏。

“靖宁很有大家风范。”殷沅徽看过之后夸道,成靖宁正想谦虚几句,话就被她大嫂抢先说了:“不过不要骄傲自满,以后得画出更好画才是。”

成靖宁也笑了笑,她这大嫂真是个妙人。“谨遵大嫂教诲。”她双手放在腰间,行了个福礼回道。

殷沅徽拿着帕子掩着嘴笑出声,“你这丫头。”

成靖宁冲她眨眨眼睛,说:“你和大哥继续拜吧,我去拜见了然大师。”

寺中忙碌,成靖宁依旧只和了然大师打了个照面,问了好就离开。路过清莲宫见到王老夫人也在,联想到萧云旌,成靖宁就忍不住想起背后说他坏话被抓包的事,正想扭头走掉,被眼尖的王老夫人叫住:“靖宁。”

成靖宁只好返回去,向王老夫人请安。

王老夫人问道:“今年也来拜菩萨?”

“和堂祖母还有大哥大嫂一起来的。”眼睛扫视一圈,没发现萧云旌,问道:“萧大哥没来?”

“他现在有了爵位,逢年过节都不能在家里陪我们,这不初一就进宫拜见陛下去了。”王老夫人提起孙子,骄傲里带了几分失落。“你不忙吧,陪我走一走。”

“不忙不忙,我也正闲着呢。”成靖宁说,给萧夫人上了香之后,陪着王老夫人去拜菩萨。跪在观音面前,王老夫人念念有词,成靖宁不用过多猜想,便知老夫人在求观音管一管萧云旌的姻缘。

大底还不放心,求过菩萨之后又去找菩提院的了空大师给萧云旌算姻缘。听到了空大师说萧云旌的因缘未到,很是失落,又追问着几时才到。

“大抵两年之后,萧伯爷封侯功成名就之时。”了空大师一双漆黑的慧眼,有看穿一切的魔力,偏他生得慈祥,笑起来很温和。

王老夫人一直盼着孙媳妇进门,盼着抱曾孙,这时得知还要等两年,更是失落,长长的叹息一阵。离开菩提院,成靖宁少不得又要劝上几句。只是为何每次遇到萧家人,都要让她听到萧云旌被催婚的事?

用过素斋歇息一阵后回侯府,沈老夫人一行人今天确是早早的回来了,想来是没什么大事。初二成永皓陪殷沅徽回安定侯府,临走之前到行云院搬了四盆洋水仙。这回走亲戚,成靖宁是推脱不掉了,令国公府,越想越觉得不自在。

见过国公和卫老夫人以及几个表舅表舅母之后,沈嘉月就过来挽着人去了蔻香院。“今年过年红包收得多吗?”成靖宁想着问道。

“尚可尚可。”沈家人丁兴旺亲戚多,有时沈嘉月都记不住谁是谁。“今年你能出门了吧,我还想春天带你去踏青呢,到时候我们也做几个大风筝。对了,大表嫂可还好?”

“今年兴许可以,到时候派人通知你。嫂嫂好得很,今天由大哥陪着回娘家了。”看他们黏糊的样子,估计过不了多久府上就会添丁。

“等到初七就能去你那里了。”沈嘉月很喜欢成靖宁那地儿,尤其喜欢她的猫和满院子的花。

“我给你带了两盆洋水仙过来,放屋里不用点熏香。”成靖宁想起还在马车里的花。

两人说着话,听着门外有丫头说话,没多会儿进来个眼生的丫头,对成靖宁说:“姑娘,顾夫人叫您过去呢。”

“可有说是什么事?”成靖宁问道。

小丫头低着头说道:“夫人没说。”

成靖宁起身告辞:“我先去母亲那边,等会儿再过来找你说话。”

国公府成靖宁只熟悉卫老夫人和沈嘉月的地方,出了蔻香院后,小丫头却是领着她走另一条路。弯来绕去的,越走越偏,成靖宁奇怪道:“这不是去正堂的路。”

小丫头从善如流,说:“是的是的,走这条路近一些,姑娘跟着奴婢就是。”

成靖宁心下疑惑,登时抓住小丫头的手问道:“你是谁?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不说的话,我可喊人过来了。”

“靖宁表妹息怒。”成靖宁和小丫头僵持的瞬间,沈珵从另一个门钻了出来,笑嘻嘻的和成靖宁赔礼。

“五表哥。”成靖宁倒吸一口气,收回手福了一礼。

小丫头趁着成靖宁抽回手的瞬间兔子似的跑了。成靖宁对沈珵很无奈,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打脸情节,“如果五表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找嘉月了。”

“找得到路吗?我带你过去吧。”沈珵没别的意思,就想见她让她记住他这个人。被卫老夫人教训后,规矩了许多,他听军中的兄弟说,闺中的小姑娘没见过几个男人,很容易被初见的年轻男子吸引,尤其相貌好家世好的,只要先拿下了成靖宁,姑祖母和表舅那边就容易多了。

“……”成靖宁看着穿得花枝招展,如同求偶的雄孔雀般的沈珵,也是无言以对,“我找得着路,不麻烦表哥了。终究男女有别,还请五表哥自重。”她记性好,走过一次的路都不会走错,只要不是迷宫,总找得到出口。

“你我是表兄妹,不必介外,跟我走吧。”沈珵拿出一贯的厚脸皮来,已走到前边带路。“永皓表哥今年没来,永安也没回来,明年他就下场考试了吧?”

没说失礼的话,只有简单的寒暄,成靖宁也只好回答道:“大哥现在是有家室的人,陪嫂嫂回安定侯府拜年了。二哥忙着准备春闱,得二月底才回来。”

沈珵的话题一个接着一个,说:“国公府和侯府也就永安有几分书性子,家里的长辈都夸他,今年定会金榜题名。”

“先借五表哥吉言了。”沈珵的步子很慢,成靖宁想绕到前面去,偏他无知无觉,挡在路中间,背着手说着话。

“我看他一定成。对了,听说你画功好,也替我描一副屏风吧,嘉月的那个不错,不过我不要鹿,能画马吗,八骏图成么?”见成靖宁之前,沈珵早打算好了。“到时送你几张貂皮,正好能做围脖和手套。”

“……”成靖宁再次叹息,这沈珵不按套路来,提的要求让人无法拒绝,“我尽力试一试吧。不过貂皮不用了,马上就是春天,用不着那么厚的东西。”

“是我思虑不周。”沈珵点着自己的头说,“那还是送你一套画具吧,不要拒绝,礼尚往来才合规矩。”

成靖宁被沈珵这一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心里想着这是唱的哪一出,就到了沈嘉月的院子门口。想来还是知道避嫌,没有进入丫头们的视野之内。“表妹什么时候能画完?我过来拿。”

“八骏图太大了,到二月再给五表哥送来。”成靖宁只好说道,到时候请沈老夫人派人出面送过来,她是不想再见沈珵了。

“那我就等着表妹的屏风。”沈珵等她进院子后才离开。沈嘉月这时候正摆弄着开得正艳的洋水仙,凑到花簇前深吸了一口香气,露出迷醉的神色,心里想着鲜花的香气就是比调的香好闻。

沈嘉月趴在花旁边,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表婶那边没什么事吧。”

成靖宁自是不会把遇到沈珵的事说出来,道:“没什么,只是让我别乱跑,在国公府就和你待一处。”

“表婶有些小题大做了,派个丫头来通知你不就好了。”沈嘉月说。成靖宁只笑了笑,不再说话。

对沈老夫人,成靖宁向来没什么隐瞒,在回侯府的路上就把沈珵的事说了。沈老夫人闭目养神,一面听着成靖宁说话。今天相聚,卫老夫人还在为沈珵争取。她倒觉得沈珵不错,但就看不惯谢氏那番做派。“既然答应了就好好画,到时候我派人送过去。”她不愿沈家伤了颜面,也必须让谢氏把她儿子给看好了。

“我听祖母的。”成靖宁说,“外祖家我还没去过,不知那边如何呢。”自从被谢氏拒绝之后,沈老夫人便和顾子衿达成一致,给成靖宁找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夫婿,顾家无疑是首选,而顾老爷和傅老夫人也对成靖宁表示欢迎,几个舅妈也无意义,只是选哪一个的问题。

翻过了年,她就满十四,到了说亲的年纪,等到明年及笄,便可定下成婚。明天,也算得上是变相的相亲,想到这幅身体还是初中生的年纪,一时间很头疼。早婚就算了,偏她还恐婚,好想找块石头把自己撞死。

“你外祖家的长辈都是很好的人,不必害怕或是紧张。”顾家是书香世家,媳妇都是读书人的女儿,个个通达事理,都不是尖酸刻薄之人。

回府之后躺在床上,成靖宁仰着头只觉头疼,上一世那被催婚的恐惧感又回来了,心里很是烦躁,也一阵莫名的恐慌。她未来那口子,真不希望他出现。想到今天遇到的沈珵,觉着还是快些把他要的东西画好,尽早丢开这块还不那么烫的山芋。

顾家世代簪缨,积年累月下来,宅子扩得极大,并不比侯府差,雕梁画栋,屋檐高挑,廊子迂回曲折,假山池子花木修得和文人一般的风流雅致,跟着顾子衿走了许久,才到傅老夫人的地方。顾子衿有三个嫡亲姐姐,两个嫡亲哥哥,外加一干庶出的兄弟姐妹,这时候人明德堂挤满了亲戚,热闹得很。

明妈妈在门口等着顾子衿母女,看到母女两个过来,拍手笑道:“五姑娘总算到了。”

“妈妈久等了。”顾子衿笑着道歉说。

“哪里哪里,快请进。”明妈妈打起帘子让她们二人先进去。成靖宁跟在顾子衿身边,依照礼节行礼问安。一圈拜下来,收了许多红包。

“今年总算把你盼来了。”傅老夫人让成靖宁到她身边去,拉着她的手说话。

成靖宁因变相相亲和婚姻之事愁眉苦脸,哪怕到亲外祖家兴致也不高,但对着和蔼的老人,也不得不收起不满的情绪,“外祖母说笑了,往年身体不太好,现在养好了来拜见您,请别见怪。”

“这身体是最要紧的,眼下总算好多了。”傅老夫人记性好,还记得成靖宁刚回来时病怏怏的样子。

老人家问话,差不多是平日里读什么书,做什么消遣。顾家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套,是以听闻成靖宁平日读《论语》、《孟子》、史记佛经之类的,都夸她好学。她绘画的才能逐渐被人所知,尤其献给今上和皇后的两幅白鹿图被传得神乎其神,更有传说大觉寺观音殿中的壁画也是出自她的手,大夫人陈氏看成靖宁也越发的觉得满意。

成靖宁坐在傅老夫人身边,接受着顾家亲眷们目光的洗礼,只得扬起笑脸,听她们说话,回答着长辈们的问题。等差不多的时候,诸人见着殷沅徽,才让她坐到顾家表姐妹中去。比起成靖宁来,殷沅徽应对起来要如鱼得水许多。

“许久不见你,新年好呀。”顾婉琰一见成靖宁,就拉她到身边坐下。

“还成,你也是,新年好呀。”成靖宁说道,比起成家和沈家,顾家的家教严上许多,顾婉琰不能轻易出门。

好在在顾家并无意外发生,顺顺利利的用过午饭之后,歇息一阵就回了侯府,不过送她们出门的,却是顾安鸿和大夫人以及二人的次子顾弛州。

如果没有意外,顾弛州就是她将来的夫婿,比想象中的好一些,各自虽不如成永皓高大,但也不文弱,生得有几分斯文,不过脸上的线条却是硬朗,看上去是个利落之人。

进宫几次,成靖宁也学会不动声色的打量一个人,看过顾弛州之后就乖乖的站在顾子衿和成振清身后,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今天就告辞了,下回再叙。”成振清抱拳拜别大舅子一家说。

“妹弟慢走。”顾安鸿也道。

送走成家人后,回去的路上陈氏对儿子说:“人你也瞧过了,能不能成就看今年了。”永宁侯府就一个金贵的嫡女,难得的不高傲娇纵,生得好也是个有才的,便是嫁敬亲王也使得,若不是沈老夫人和顾子衿不想她嫁高门,还轮不到自家儿子。

“儿子明白。”顾弛州说道。和沈珵类似,他也是顾家长房嫡出的次子,也被顾老爷子说过类他的话,是顾家所有子弟中最有才能,前途被多人看好的一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又有实干才能,难免会有些心高气傲,原本对亲戚家的表妹没甚心思,也不喜这类相亲,不过见到人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小姑的女儿的确生得好。听闻擅长工笔画,也多了几分期待。

“永安二月就回来,会和你一同参加今年春帷,到时到成家寻他说说话。”顾安鸿说。

回到永宁侯府,成靖宁就焉了,趴在床上不肯起来。她承认这次的相亲对象不错,但就是喜欢不起来。可可跳上床,在她身边坐着,睁着乌溜溜的阴阳眼看着她。

“可可啊,要是能一辈子不嫁人就好了。”成靖宁翻过身来,双手举起可可,话音里带着无奈,也有几分哭腔。

白天猫眼睛里的瞳孔缩小,看起来不甚好看,可可吹着胡子,看起来更像在嘲讽。“连你也不理解我,一边儿玩儿去吧。”成靖宁把可可抱下地,不再理它。

到堂祖父那里拜过年之后,成靖宁一直恹恹的,除了请安之外不大出行云院的大门。整天不是作画就是做针线看书,连成振清都发现她不正常。问妻子女儿最近怎么了,顾子衿也说不上来。她问过甄妈妈和成靖宁身边的几个大丫头,都说她最近没做别的事。

顾子衿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少女的心事,找她谈过话,委婉的问成靖宁是不是喜欢上某个人了。成靖宁吓得登时跳起来,忙解释她没有思春,扯谎说最近常做噩梦,影响心情。

顾子衿担心她又被恶鬼缠上,担心道:“要不要十五再到寺里拜拜菩萨?”

“不用不用,我有了然方丈给的佛珠呢,等过几天就好了。”成靖宁低头暗忖,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和娘说的。”顾子衿怀疑成靖宁没和她说实话。但又问不出什么来,回去之后和丈夫商量,得把侯府各门看牢了,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传进府来。

初七侯府宴请宾客,今年来的比往年多出一倍,是以整个侯府都热闹得很,成靖宁得帮着招待堂表姐妹和殷家以及同僚家的姑娘,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沈嘉月和成靖宁最要好,一见面就知道她在强笑,也帮着她招呼一帮小姑娘们。

成靖宁在京城中声名鹊起,几家的姑娘都聚在她的行云院内,说要看她的画。这时候也不藏私,就搬出她放置成画和草稿的箱子,让她们慢慢的看。加上还有两只猫逗趣,院中的气氛倒还好。都是姻亲故旧家的姑娘,比寻常人家的亲近,见过成靖宁的画之后,有讨扇面的,有讨屏风的,有讨衣裳和首饰样式的,也有讨要她画作成品的。好在量不大,腾出几日来便能完成,正好借此转移注意力。

送出十来幅画作之后,行云院才安静下来,这时候沈嘉月就凑上前来,悄声问道:“最近怎么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第77章 春帷

“我没事, 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自从上次和沈嘉月说人闲话被抓包之后, 她再也不在人背后议论了。

“别撒谎, 我知道不是这样。是在为亲事发愁吧,你真的那么怕嫁人?”沈嘉月那日虽然醉了, 但她把最关键的话牢记下了。

成靖宁确定屋内只有她和自己, 才开口说:“是啊,就是觉着怕得很,一想起就好像有刀架在脖子上。唉,你别告诉别人, 我娘都不知道。”有共同的秘密之后,两人更亲近了几分。

“害怕有什么用,你终归是要嫁人的。不过还早嘛, 我想姑祖母和表婶不会那么早把你嫁出去, 至少得留你到十六,还有两年光阴可逍遥,到时候再想再怕也不迟。”沈嘉月和成靖宁不同,她向往婚姻,对成靖宁这份恐惧无法感同身受,只得不痛不痒的劝她。

“你说得也是, 还早呢。”成靖宁抱着可可,依旧一脸愁容。

把沈珵要的屏风样式画好之后, 成靖宁就再也没出过永宁侯府的大门, 找借口推脱了许多走街串巷的年初聚会。刚回京城时巴不得出门,现在是能不出就不出, 她果然变成了当年讨厌的样子。

过了年之后,京城逐渐热闹起来,因春帷的关系,远地方的学子提前赶了来,到二月初八,成永安也回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同窗好友颜修明。

颜家是齐州当地的大族,耕读传家,家底丰厚,门风清明。颜修明生得仪表堂堂,白白净净的有些纤瘦,他面如冠玉,举止大方,气度高华,站在侯府公子成永安身边,丝毫没有被比下去。向侯府的几位行礼问安时,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很招几位长辈喜欢。

“眼下外边客栈差不多满员了,修明若不嫌弃就暂住在府上。在齐州你对永安多有照顾,到京城来也别见外,就当是自己家。”沈老夫人对颜修明说,对知上进的孩子她总是亲祖母一样慈祥。

颜修明推辞不过,抱拳道谢说:“如此多谢老夫人了。”

“修明就住永安的院子,在一块儿你们两个也好一起温习功课。”沈老夫人说着,吩咐白妈妈去把轩廷院的客房收拾出来给颜修明住,又对他们两个道:“弛州今年也和你们一块儿下场,开考前多走动交流着。”

“是,祖母。”成永安去齐州求学之前,便在顾家家学读书,和顾家子弟十分熟悉,尤其年纪相仿的顾弛州。

“赶了半个月的路也累了,先去歇着吧。”沈老夫人见着孙子,越发的满意,在他回来之,已开始和顾子衿商议他的婚事了,等春帷过后,就开始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