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钰的脸色,依旧十分淡然的笑着,她慢慢跪下向着燕京方向磕了个头。

她看着夏佐癫狂的模样,摇头嘲笑道:“你,不过是为了权力罢了,美名其曰复仇?你的父亲母亲知道你现在叛宋的行径,九泉之下能够瞑目吗?”

夏佐一愣,看着南钰出离的愤怒着,他抓起这个女人的衣领,目眦欲裂的看着她,愤怒的说道:“你现在是我的囚徒!你就不怕我一剑把你杀了吗?!”

南钰面对如此恐怖的夏佐,不以为意的将夏佐的双手掰开,笑道:“你以为你抓到我了吗?”

夏佐双手将南钰猛然一贯,摔在地上,对黑水司的头目笑道:“这个人先送到我府上玩上一夜如何?”

黑水司头目笑道:“随先生意。先生何时出发去龙庭?西帅问具体日子呢。”

“明天!”夏佐立刻回答道。

夏佐哈哈大笑,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南钰没有挣扎,依旧是那种非常嘲讽的笑容。

待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夏佐脸上的愤怒反而少了少许,从怀里拿出一小块肥皂……

“喝下去多久了?”夏佐将肥皂切下了一小块,端了一碗水泡在了其中。

南钰想了想说道:“有半个时辰了吧。”

“傻不傻啊。”夏佐坐在烛光的长椅上,说道:“喝的是什么?龙箭草还是钩吻草?”

“你对我们皇城司的毒药知道的这么详细?”南钰终于有点疑惑的神情。

“快点说。”夏佐不耐烦的说道。

南钰气道:“钩吻。”

钩吻,又叫断肠草,乃是牵机药的主要成分之一,服用者一个时辰之内就开始四肢无力,全身疼痛,视力丧失,拖得久了就是脉搏全无。

夏佐将肥皂水端给了南钰,居高临下的说道:“把它喝了。”

南钰摇头,她并不知道那是何物,当然不会听话。

夏佐低头和南钰对视了良久,才说道:“果然女人都是蠢货啊。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南钰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的说道:“很明显,所以才不能信你。你只是想知道我怎么将情报传出去,进而将我皇城司在辽阳的势力一网打尽!”

“这是宇文虚中给我的信物。”夏佐掏出一物,说道:“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南钰的脸色依然坚定的摇了摇头:“别诈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夏佐耳朵一动,脸上的表情突变,变得极为凶狠张狂,他哈哈大笑两声,神情极为不耐烦的说道:“把它给我喝了!”

他也懒得跟她废话,一把掐住了南钰的两腮,将半碗肥皂水灌了进去。

他把一个桶放在了南钰的面前,不一会儿南钰感觉腹部,如同翻山倒海一般,哗啦啦的吐了起来,吐进了桶里。

夏佐端着半碗干净的水,说道:“漱漱嘴。”

南钰一脸狼狈,恶狠狠的盯着夏佐,啐了一口,漱完嘴说道:“你给我喝了什么毒药!”

夏佐依旧坐在桌前说道:“肥皂水,催吐用的,宋人传来的方子,吃错东西或者服毒之人的紧急的救治方法。”

“不过你服用的钩吻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你要是死了怎么办?我总不能趁热吧。”

夏佐待在案前仔细的整理着各种出使用的文书和印玺,一直忙到了月上柳梢头,才伸了个懒腰,看着南钰还活着,笑着说道:“你命大,居然还活着。”

南钰靠在床头,听到夏佐说话,说道:“就是你死了,我也死不了!”

“你这小娘子,嘴皮子也太毒了。”夏佐摇头。

“来吧。”夏佐将窗帷拉上,将外套一件件脱下,一步步向着南钰逼近。

南钰看着夏佐脱衣服的模样,惊恐的往后挪动了两步,说道:“你要做什么!”

夏佐看了看窗外,说道:“你说要做什么?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当然要给你点惩罚才行!”

南钰依旧不停的外后挪动着,可是手被反绑在身后的她,怎么能逃脱了夏佐的脚步?

“你不要过来!”南钰被逼到了墙角。

夏佐一把南钰扔到了床上,小声的说道:“你尽管喊,喊得声音越大越好。”

夏佐真的履行着自己在众人面前的话,他要玩南钰。

南钰惊恐的喊声,还夹杂着打斗的声音与惊呼声,在寂静的夜里,传了老远老远。

而两个黑影在窗外等了很久,听着屋内的叫声,觉得裤裆在动。

“走吧。”两人离开了夏佐的屋舍。

夏佐耳朵一动,深深的舒了一口气,隔墙有耳的那两人,翻墙走了。

他今天第一次见完颜宗望,肯定不会被完颜宗望所信任。有人听他墙角,才是应该有的事。

他早就听到了翻墙的声音,所以才懒得跟南钰磨牙了,直接硬上了。

“啪!”南钰用力的甩了夏佐一巴掌:“畜生!”

夏佐看着衣衫不整的南钰,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问道:“你打我?!我特么在救你啊!艹!”

知书达理的夏佐,终于爆了一句粗口,同样用力还了南钰一巴掌,喊道:“你清醒点!想想你的身份!”

“杀了我!”南钰倔强的说道。

夏佐撇嘴,看着南钰的表情,他失去跟南钰沟通的想法。

她现在极度的激动,自己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南钰啐了一口,甩了甩手,刚才那一巴掌太用力了,打的她手疼。

她捂着右脸,夏佐这一巴掌,也好疼。

夏佐甩了甩手,说道:“李太宰说力是相互的,果然是真的。”

“你安心待在我身边,不要坏我的事就行了。明日启程的时候,黑水司来要人,我会问完颜宗望把你要过来的。”

夏佐整理好了出使要用的一切仪仗,和衣而睡。

南钰看着解开的双手,再看看酣睡的夏佐,几次想要下手掐死他,可是心里有些疑惑,迟迟没有下手。

主要是她怕自己打不过。

此日清晨,完颜宗望给夏佐送行,自然看到了夏佐左脸上的那一巴掌,也看到了车驾里,五花大绑的南钰右脸上的那一巴掌。

完颜宗望啧啧称奇,这个汉人居然有这个癖好?

“西帅,临潢城战事一定要拖住,至少要等到克烈部南下之前,守住临潢。”

“否则克烈部可能会狮子大开口,弄的我大金非常被动。”夏佐摸了摸左半边脸,南钰这一巴掌着实有点狠,过了一夜,都没消肿。

黑水司的头目,看着车驾里五花大绑,衣服破破烂烂的南钰,俯首说道:“西帅,那个要犯……”

“不知先生如何处置她?”完颜宗望笑着问道。

夏佐目露凶狠的说道:“这该死的贱人!居然敢打我!西帅,能否把她让与我?我要把她折磨致死!”

完颜宗望点头,说道:“既然先生开口,就给先生也无妨,但是不要耽误了去克烈部的时间,切记抓紧一切时间赶路。”

“西帅…”黑水司的头目有些着急,但是他看着完颜宗望的脸色,又不敢多说什么。

“拜别西帅!”

“恭候佳音!”

车驾缓缓西去,完颜宗望才揉着太阳穴说道:“少一个要犯,对你黑水司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夏佐不尽心尽力的办事,我金国才是岌岌可危。”

“夏佐昨日还给你黑水司求情,他不就是喜欢玩这个女人吗?给他就是。”

“谁还没个嗜好。”

黑水司的头目俯首说道:“西帅,这汉儿才第一次看到,他不值得信任。”

“你没注意到吗?他称呼大宋为宋国。称呼我金国为大金。”完颜宗望老神在在的说道。

黑水司的头目回想了一下,哪怕刚才,夏佐也是口称宋国,而非大宋。口称大金,而非金国。

在大宋连连告捷的情况下,连金国的将领,都已经潜移默化的称呼宋国为大宋,而不是宋国。

但是此人却始终如一,如此称呼。

完颜宗望看穿一切的说道:“他的父母都死了啊,这种血仇不报,他还当个人吗?”

“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副使跟着吗?我已经嘱咐了,只要这夏佐稍有不对,就杀了他。”

“从亲卫到随从,都是我们的人,他还能玩出花来不成?”

“西帅思虑周全!”头目俯首称赞的说道。

夏佐坐在车里看着南钰眼中凶狠的神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真疼啊。”

他说着话,将南钰口中的布拽了下来,说道:“今天怕你乱说话,就把你的嘴堵住了。”

“你要是对落在我手上心有不甘,就咬舌自尽,反正死是死不了,顶多把自己咬成哑巴。”

南钰终于不再那么激动,这个夏佐处事实在是有几分怪异。

她怀疑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佐郑重的说道:“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凌唐佐,是大宋宣和四年的进士,现在是徽猷阁待制!”

“原来的杜充好友夏佐,已经死在了我的剑下,我现在伪装成了唐佐。”

夏佐的表情十分郑重,他的声音和车辙声马蹄声混合到一起,外面的人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我不信。”南钰摇了摇头,她还是怀疑夏佐的身份。

夏佐嗤之以鼻的说道:“你爱信不信,用不着你信。”

南钰想了想说道:“假若你说的是真的,那完颜宗望发现了你的身份,该怎么办?”

夏佐看着窗外的骑卒说道:“他可能已经在怀疑了。但是你知道病急乱投医吗?他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能怎么办?”

“你知道吗?一个人溺水的时候,甚至连稻草都想抓在手里来救命。可是稻草哪里能够救得了命?”

“他完颜宗望若是有胆,就把地分了。那金国还有点希望。”

南钰邪性的笑了笑,说道:“我是完颜宗望派来试探你的,并不是皇城司的察子。”

“惊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