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钧笑了笑。“只是抓个人而已,接下来的事,不用你做。”

“哥,当初你被埋伏,带出去的那些保镖全是我训练出来的,这件事不止是针对你的,也是我的耻辱,所以今天我帮你把那个人逮出来,至于后面的事……”穆劲琛踢了下脚边的石子。“对付个女人而已,你随随便便安排几个人就是。”

穆成钧扭动下脖子,视线落向远处,“好,我不为难你。”

穆劲琛走到自己的车前,一下拉开车门,“不过你现在都结婚了,下手还是不要过重为好。”

男人站在门口,没再说话,眼睛里的冷意却是越来越深。

穆劲琛的车子很快开出去,司机专注地盯着前面的路,“穆帅,我们去哪?”

“训练基地。”

“您今天又不回家吗?”

“不回去。”

来到训练基地,有探照灯打过来,司机按了喇叭,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门口有人站着岗,车子进去之后,在地面上加速,穆劲琛放眼望去,这儿是他的训练王国。

“穆帅,今天是甄别的第一天。”

穆劲琛抬起腕表看眼,“去训练场。”

“是。”

车子顺着路面往里开,来到训练场,守门的一看是穆劲琛的车,赶紧开门。

穆劲琛从车上下去,踩着军靴进入了场地。迎面有水花飞溅过来,站在门口的教官将撑起的伞打在穆劲琛头顶,“穆帅。”

男人剑眉隐在发梢处,一双眸子犹如厉鹰,抬高的视线落向搭起的高台上。

高压水枪被压在高台处,此时正肆无忌惮地往下喷着水,中心的校场上,男男女女分站着,身姿笔直,两手背在身后。男人上身都是光着的,健硕有力的肌肉格外耀眼,年轻的女人们就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这样的天气之下,冰冷的水喷溅在身上,从头到脚无一幸免。

穆劲琛抬起脚步往前走去,裤腿被水花溅湿了,他站到众人面前,负责考核的教官上前两步。“穆帅。”

穆劲琛看眼时间,“你这开始的时间,提前了四小时。”

“我看过天气预报,今晚降温,有雪。”

“有雪?”穆劲琛皮笑肉不笑地勾勒下嘴角,“那不是很好吗?”

“这些都是新来的,这样的强度肯定受不住,刚才高压枪喷射下已经有几个人被拖出去了。”

“这点强度都受不了,怎么做职业保镖?”穆劲琛挥下手,脸上隐约有了怒意,教官赶紧噤声,也知道有些话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那现在怎么办?”见他不说话,教官不得不问道,“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

“现在结束吧。”穆劲琛转过身,“半夜的时候重新来,谁要敢吱一声,现在就赶出去。”

“这……”教官听着,还是答应下来,“是!”

穆劲琛头也不回地走了,听到身后有坚硬如铁的声音传来,“停!”

来到休息区,穆劲琛的住处是单独的,走进房间,他径自来到浴室。

打开花洒,水是冰冷的,穆劲琛脱了衣服过去淋浴,水花落在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上,他抬起英俊的面庞,脸上的每个毛孔似乎都被打开了,刚冲完澡,他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传来。

穆劲琛随手扯过一条浴巾裹在腰间,他走了出去,身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挂,他一把打开房门,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外面。

穆劲琛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是谁?”

“穆帅,我是今天新来的学员。”女孩站在外面,身上裹着一条大毛毯,瑟瑟发抖,肤色几近惨白,穆劲琛的个子很高,她只能抬起小脸仰视。

穆劲琛抬起右臂,撑在了门框上,高大健美的身材一览无遗,“新来的?甄别还没结束,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女孩咬了咬唇,“我刚刚没能挺过第一关。”

穆劲琛的脸色严肃下来,“那你应该收拾包裹滚蛋。”

女孩眼角里有了晶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

穆劲琛身上冰冷,肌肉坚硬,抱着他好像抱着一块石头。

女孩往里走,穆劲琛退了一步,然后顺手将门关上。

楼下。

两个身影钻了出来,一名教官伸出手,“给钱!”

“靠之!”

“不准说脏话啊,愿赌服输。”

“我以为穆帅不近女色。”

拿了钱的教官满脸鄙夷地看向同伴,“首先,穆帅是个男人,你见过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的?”

“但我没见过穆帅有女人。”

“得了吧,这女孩刚进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肤白貌美大长腿,就是身体底子太弱。”

楼下冷,寒风呼呼地吹着,输了钱的教官一脚踹向同伴。“知道她底子弱你还出这样的馊主意,体能测试我们都不是穆帅的对手,不会出人命吧?”

“呸,你大爷的,床上跟地上能一样吗?你见过有人能下得了穆帅的枪吗?”

“他本事自然是大……”

那名教官笑了笑,用手肘轻撞同伴的手臂,“但是今晚……穆帅的另一杆枪要被下了!”

对方显然没听懂,“你是说,上床还得带着一把枪?”

“我去你大爷的!”就凭这样的智商,刚才下注的时候就该多押点,“你多久没碰女人了?”

那人恍然大悟,“走走走,反正我钱都输了。”

“不过你答应了那个女人的请求,就不怕穆帅事后找你算账?”要不是有训练场的教官安排,女孩怎么可能进的了穆劲琛的房间?

“算账?这种事很正常好吧?那叫男欢女爱。”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了。

屋内。

穆劲琛双手张开,头发上的水珠滴在女人头顶,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些。“你不想离开这?”

“我,我想做保镖。”

“你知道一个职业保镖,最硬性的条件是什么吗?”

女孩咬着唇,“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肯定能挺过去。”

“你带着这样的观念,你就永远做不好事,等到将来你的雇主出了事,你是不是要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他就不会死?”

女孩面色越来越白,身上湿透了,拉着毛巾的双手在颤抖,她不想离开这,她眼圈通红,哭了出来,“我家里还有重病的父亲,我知道,在外面随随便便上个班根本就不够开销……”

“你把我这儿当成什么?”穆劲琛走进浴室,拿了条干毛巾出来,然后开始擦拭身上的水珠,“好的职业保镖年薪都在百万以上,你是冲着这个来的?”

“穆帅,我求您高抬贵手,只要这一次就好,以后我都会凭借自己的本事闯下去的。”

穆劲琛手里的毛巾狠狠甩了两下,他忽然欺近上前,手掌猛地握住女孩的腕部,将她整个人拽到墙壁跟前,他两手掐着她的肩膀,让她的背部直起来。等她站稳之后,穆劲琛双手撑住墙,女孩看过去,正好能看见穆劲琛的胸前。

她脸刷的红了,穆劲琛的右手落下去,在她腰际掐了把,“做保镖很累,你不怕?”

女孩赶紧摇头,“不怕。”

男人闻言,双手都握向了她的腰。

许久之后。

门被打开了,女人弯着腰,身上还披着那条毯子,她勉强走出去几步,两条腿都在打颤。门口有人守着,两人对望眼,谁都没说话。

女孩走了几步后,好像是腿使不上劲,差点跌倒,好不容易扶住旁边的栏杆,她垂着头,肩膀开始颤抖,哭声一下下地传了出来。

两个大男人在她身后面面相觑,不用说都能知道了,眼见为实,肯定是穆劲琛太劲爆,把人小姑娘折腾坏了。

女孩揉着小腿,等到那阵酸麻感过去后,她才提起脚步离开。

谁能相信穆劲琛压根就没要她呢,他让她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还是掐着表的,她坚持不下去,中途就想放弃,可穆劲琛铁血至极,威胁她说她要是敢逃,就放军犬来咬她。

女孩见过这儿的军犬,所以吓得压根不敢乱动一下。

九龙苍。

睿睿恢复得不错,小脑袋上的头发也在冒出来了,蒋远周盘膝坐在地板上,屋内很暖和,所以压根不会觉得冷。

老白推开门走进去,蒋远周手里拿着本故事书,声音轻缓的正在念着故事。

睿睿呢,哪里听得进去啊,其实正在自顾自的玩,可即便这样,蒋远周还是念得很专注。

老白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蒋先生。”

蒋远周摸了摸鼻尖,继续往下念,直到将一整个故事念完,他这才看向老白。“这些故事书啊,逻辑完全不通,不知道我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被荼毒过。”

老白忍俊不禁,“大人和小孩的思维本来就不一样。”

蒋远周坐得久了,扭动下脖子,却不想竟碰到了脖子里的伤,他嘶了一声。

“蒋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那边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按理说过了这个时间段应该放人,但是警方强行扣着了,追踪到保丽居上,这毕竟也是事实,即便付京笙拒不认罪,但这件事终归是跟他有关系的。”

蒋远周单手撑在身后,语气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一个人。“许情深呢?那边怎么样?”

“老样子,跟付京笙的妹妹去过警局想要见付京笙一面,但是被警方拒绝了。”

睿睿爬到了蒋远周的跟前,他伸手将他抱到怀里,“保丽居上那边还好吧?”

“目前来说,还好。”

蒋远周的指腹在睿睿的脸上轻轻摩挲着,“老这样拖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时间拖得越久,对付京笙来说越是有好处。他手里肯定是有资料的,要让他主动交出来,很难,但如果他不肯说,按照他的小心和谨慎,警方应该很难搜查得到。”

“这样就陷入了一个死局,付京笙交出来是个死,他又凭什么交呢?”

蒋远周目光冷冽盯着前面,“我倒真想看看,他究竟做过多少局,而这些局里面,又有多少跟我有关。”

“蒋先生,我有种预感,一旦付京笙手里的东西曝光出来,我怕……”

“怕什么?”

老白也说不上来,他摇了摇头,“牵扯的一些事,应该远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睿睿站了起来,一下没站稳,重重坐在蒋远周腿上,他将孩子扶了起来,“老白,你去安排件事。”

“什么事?”

“安排一些记者过来。”

“好。”

蒋远周下午出门的时候,天色放晴,他穿的不多,老白跟在后面,将那件纯黑的大衣披在男人的肩头。

他没有伸手穿,蒋远周天生的衣服架子,修长的双腿迈向前,大衣的衣摆扬动着,一条小路被他走出了T台的范。坐进车内后,车子缓缓开向前,只是刚开出九龙苍,司机还来不及提速,蒋远周的车就被一帮涌过来的记者给包围了。

“蒋先生,蒋先生,请您说几句吧。”

老白让司机注意着前面的人。“这些人为了一条新闻,命都不要了。”

蒋远周说了句停车,然后落下车窗,茶色的玻璃落下一半,记者站在外面,正好能看到男人冷峻的五官。

“蒋先生,请您说几句吧,您和许情深分明已经领了证,为什么她会住在保丽居上?她跟被警方逮捕的付京笙又是什么关系?既然你们才是夫妻,为什么她会跟别的男人同进同出?”

蒋远周目光轻闪,上半身坐的很直,脸转向窗外,一双眸子黑亮的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她在保丽居上,是因为付京笙的妹妹是她的朋友,付流音之前失踪了两年,付京笙得了病,许情深是他的家庭医生。”

这话说出来,应该没几个人信吧?

可这话是蒋先生说的,又有几个人敢当面质疑?

“既然这样,蒋先生蒋太太感情一直很好吧?”

蒋远周一脸的气定神闲,“那是当然。”

老白缩了缩脖子,看到一个个记者举高了相机正在拍照,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脸上的伤疤,赶紧别过头去,千万别拍到他才好。

“最近付京笙的事,蒋先生一定也听说了吧?”

“是。”

“但您怎么还能让蒋太太住在保丽居上?您就不怕有人会对她不利吗?”

新闻是直播出去的,此时的保丽居上内,付流音和许情深坐在一起,客厅内的电视机开着,她们没有付京笙的消息,只能寄托于新闻。

许情深调台的时候,一下就看到了蒋远周的画面。

记者正好问完这个问题,蒋远周看向窗外,冷笑了声,“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东城的蒋太太,谁敢碰?我不管付京笙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又有多少人想着怎么去对付他、对付他的家人,但是许情深是我蒋家的人,碰了她就是碰了我!我不管你们平日里怎么揣测我和许情深的关系,但她身上冠着蒋太太的称呼,她的命就是我的命,谁敢碰她,我要谁死!”

蒋远周那一双透着阴狠的眸子射向屏幕之外,他向来是深藏不露的,一直以来都将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他能当着媒体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令人意外,握着话筒的记者往后退了步。

旁边还有别的记者,眼见蒋远周的车子要开出去,赶紧问了声,“那付京笙还有个妹妹,蒋先生您管吗?”

蒋远周缓缓将车窗合起,玻璃即将落上的瞬间,蒋远周的声音传出窗外,“我没有妹妹。”

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他只保蒋太太,至于付流音,与他无关。

许情深拿着遥控器的手禁不住颤抖,付流音也都看在眼里,她心里一松,知道这是件好事。她不需要别人来跟她共同承担,她从许情深的手里接过遥控器,调了台。

许情深将脸埋入双手手掌内,付流音看眼窗外,“嫂子,我待会去买菜。”

“不行!”许情深视线落到她脸上,“不能出门。”

“这几天都是叫的外卖,吃都吃腻了,没关系的……”

“不行。”许情深坚决,她手掌握住付流音。“听我的。”

“那好吧。”

傍晚时分,霖霖在一旁玩,许情深拿出手机打算叫外卖。

付流音起身道,“我去煮些粥吧,给霖霖弄点饭。”

“你坐着,我去。”

她刚起身,人还未走进厨房,就听到门咔嚓一声响了。付流音过去几步。“哥!”

进来的人却是老白,手里提着食盒,他将东西放到桌上,“蒋太太。”

“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些吃的。”

许情深站定在桌前,看着老白将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有两样一看就是给霖霖准备的。“在九龙苍多做了一份之后拿过来的。”

她手指轻弯了下,然后慢慢握紧。

“趁热吃吧。”

“蒋远周呢?”

“你想见他?”

“我,我就是问问。”

“蒋先生随后过来。”

许情深忙说道,“让他别过来了。”

“为什么?”

“这几天盯着保丽居上的媒体也很多,他要过来了,指不定又被说成什么样。”

老白嘴角轻扯动下。“那你是怕媒体说蒋先生呢,还是说你呢?”

“我现在这样,也不在乎别人说了。”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关心他的。”

许情深眉头微皱,想要将话题扯开,“以后不用给我送吃的,我自己会解决。”

老白走到付流音跟前,“吃饭吧。”

她有些拘束,许情深过去抱起霖霖,“吃晚饭吧,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蒋远周进来的时候,许情深刚好坐下来,她盛了饭,手里正拿着筷子,蒋远周没有走向餐桌,而是径直去了客厅。

吃过晚饭,付流音先上楼,许情深收拾好后将碗筷都放回食盒内,月嫂走了,她只能自己带着霖霖。

老白提着东西先出去,许情深将霖霖带上楼,孩子下午没睡觉,给她洗完澡后她就睡了。

许情深站在窗前,看到蒋远周的车还在门口,并未离开,难道他这时候还在楼下?

过了许久后,许情深拿起水杯下楼,想要装作去接杯水的样子。

经过客厅,许情深看到蒋远周坐在原先的地方,身子朝一侧稍稍倾斜靠着。她上前两步,电视机还是开着的,蒋远周眼帘轻闭,不会是在这睡着了吧?

许情深小心翼翼地放下杯子,她走到他跟前,弯腰伸出了右手。

手指还未碰触到他的衣领,蒋远周陡然睁开眼,“你做什么?”

许情深觉得有些尴尬,手臂还顿在半空中,她悻悻收回了手,“我想看看你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关心我?”

“你没碰水吧?”

蒋远周坐直了些,“碰了怎样?不碰又能怎样?”

“我嘱咐过你的。”

“我嘱咐过你的,你一句都不听,你嘱咐我的,说不定我也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呢?”

“蒋远周!”

“好了。”蒋远周挥下手,想要起身,人刚站起来,却又坐了回去。

许情深看他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

“你去喊声老白,让他进来。”

“你要做什么?”

蒋远周倚靠在沙发内,许情深盯着他的脸,伸手想去碰触,蒋远周一把握紧她的手,“做什么?想占我便宜?”

“你手怎么这么烫?”

蒋远周将她的手甩开,许情深抬起手掌要去摸他的额头,蒋远周推开她的手臂。

许情深还真见不得这种作践自己身体的事在她眼前发生,蒋远周欲要起身,被她一掌推倒了,真不夸张,就是一巴掌推过去,他就靠着沙发不能动了。许情深的手掌顺势贴住他的额头,“这么烫!”

蒋远周刚要说话,领口就被她拉扯开了,颈间的伤口暴露出来。

许情深看了眼,有些吃惊,“都红肿成这样,发炎了你知不知道?”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松手。”

“你洗澡了?”

“你扯着我衣领做什么?”蒋远周推了几下,平时的霸道范使不出来,有些无奈,“你这不是流氓行为吗?”

“去你的,有你流氓吗?”

许情深弯下腰,凑近他脖子细看,这肯定是沾了水,让他不洗澡看来真是件要他命的事。许情深面色有些不好看,蒋远周脸动了下,想要去看看她什么表情,许情深抬手推了下他的俊脸,“别动!”

“发炎就发炎吧,处理下就是。”

“你要天天沾水,你就等着……”

她说话时的热气喷灼在蒋远周颈间,痒痒的,伤口本来就难受,他偏过头在她嘴上亲了口。

许情深瞪大双眼,目光狠狠射向蒋远周,他摸了下嘴巴,“想打我?”

“你——”许情深气得直起身,“你真是——”

“我是病人,你要真想打我,你就打吧。”

许情深压下心头的火,“脑子里别老想着亲我,你赶紧去医院。”

蒋远周手掌摸向颈间,“一点小伤而已,不怕。”

“小伤?”许情深听着,口气有些激动起来,她指着蒋远周的颈间,“再有几公分就要伤及到颈动脉了,你知道严重性吗?一旦那样……谁都救不了你,这不是小伤,这是……”

蒋远周看着她嘴巴一开一合地继续说着,“你到底有多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你总算承认我这不是小伤了,看你这样紧张,许情深,我就觉得我没白疼你。”许情深噤声,转身要走。

蒋远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我头晕。”

“活该你头晕,烧傻了才好呢。”

蒋远周往后靠着,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放,许情深甩了下。男人头重脚轻,“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你看我病成这样,是不是不想管?”

“我这不是医院,也没药给你吃。”

老白迟迟不见蒋远周出来,他推开门走进客厅,许情深神色一松,“你看老白来了,快去医院。”

“去医院?蒋先生怎么了?”老白着急上前。

“伤口发炎了。”

“发炎?”

许情深眉头轻皱,“你还不知道?”

老白来到沙发跟前,“蒋先生,您没事吧?”他随后看向许情深道,“我看蒋先生这两日精神还行,以为他没事了呢。”

“你别怪他。”蒋远周也以为自己没事,洗澡的时候也尽量小心了,哪想到会这样?

“不怪他怪谁?”许情深反问。

老白忍不住说道,“怪你。”

许情深以为听错了,手指朝自己的鼻尖点了点,“怪我?”

“是。”

“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督促蒋先生不洗澡这种事,我做不到,蒋太太是你,所以怪你。”

许情深朝蒋远周看看,然后指了指老白,“我,我——”

蒋远周冲老白瞪了眼,随后这句话也是冲着无辜的老白说的,“就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