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她记得吗

夏佐痛苦不已，可尉皓辰的痛苦和愤怒丝毫不比他少一点，他心爱的姑娘，曾经竟然经历过那样痛苦的事情，他该好好的保护她，不在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尉皓辰也清楚，之所以这件事情不能够告诉季军他们，是因为只要少一个人知道，江羽楠就少一份危险，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

“楠楠她记忆恢复了不是么？她记得么？”

尉皓辰不敢想，曾经的一切都是怎么样一场噩梦，如果江羽楠恢复了记忆，是怎么样才一个字也不说，把所有的痛苦都藏起来。

夏佐摇头“小小她，恢复的记忆还不完全，我试探着问过，小小还没想起来。”

尉皓辰送开紧握的双手，用力推开眼前的玻璃窗，让窗外的寒风吹进屋里，冰冷的气息能够让人冷静下来，同时也能够让一个人更加坚毅。

“那么，我希望楠楠她永远也不会想起来。”

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薄薄的玻璃窗照进屋里，温暖的阳光铺在地面上，室内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在上升，可是打开的玻璃窗又让温度下降。

夏佐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等待中午的到来，只要江羽楠把尉皓辰的催眠解除，那么他们也要开始展开新的行动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从江羽楠苏醒的那一刻开始，在离开组织之前的所有记忆，就都已经恢复了。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在实验室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那个时候，她的思维还保持在孩童时期，可是即使是那样，她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恐惧和痛苦，即使当年只有四岁，可是哥哥后来每次自责和痛苦的目光，她都记得。

在韩童童的房间里，江羽楠抱着她的手臂，依偎在她的怀里。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思维，在夏佐问她的时候，那些记忆就已经不停地在脑海当中回放。

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够露出一点点的害怕，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有这样，哥哥才不会自责，才不会伤心，哪怕曾经的痛苦无时无刻都在成为她的梦魇。

她也一定要让哥哥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江羽楠用脸蛋儿，磨蹭了几下韩童童的胳膊，语气有些像是撒娇:“童童，如果做小白鼠的话，我还是想你来下手。”

韩童童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心中却咯噔一下，狠狠地揪在了一起。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小白鼠这个字眼面对的，是痛苦和死亡。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小白鼠，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即使再一次的实验里幸运的活了下去，可是还会有下一次，在下一次，直到小白鼠死去。

她伸手把江羽楠紧紧的抱在怀里:“楠姐姐再说什么傻瓜，我永远也不会拿楠姐姐做小白鼠。”

现在的韩童童无法预料，在之后的日子里，她终究还是没办法遵守自己的话，不得已的一次一次用江羽楠来当做小白鼠，即使每一刻她的内心都在滴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这个时候的韩童童，并不知道江羽楠的话里，究竟还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她只是感觉到了身边的女孩，从灵魂深处都散发着不安的气息。

“楠姐姐，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所有人，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她的生命里，已经有一个深爱的人离开，在那遥远的天空国度，再也没有办法回来。她无论如何都会守护江羽楠，这是她拼尽全力，也都要做的事情。

江羽楠又撒娇一样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紧紧的抱着韩童童的手臂不放手。这样的话她已经不止听了一遍了。

就在前不久，哥哥和那个坏蛋，都这样对她说过同样的话，所有人都在发誓会保护好她。江羽楠闭上了眼睛，嘴角向上扬起。

只是那抹看上去灿烂幸福的笑容，却有一种无力与悲伤的感觉，夹杂其中与快乐无法分离。而与她拥抱在一起的韩童童，也没有察觉这抹微笑。

江羽楠睁开眼睛，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老式的钟表，秒针和分针不停的在追逐，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而时针固定在那里，好久也不动一下。

江羽楠想:“最后的时间了。”

离开了餐厅之后，也在没有好好休息的，还有杰克管家和艾瑞克伯爵。艾瑞克伯爵坐在书桌前，而杰克管家还是一身鲜艳的拼接西装，站在艾瑞克伯爵的面前。

只见杰克管家缓缓的伸出了手，带着白手套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小心翼翼的将手里握着的纸条，递给艾瑞克伯爵。

一双因为年纪大了，已经开始浑浊不清的眼球在颤动:“这是楠楠偷偷塞到我手里的，她还伸出手指，不许我发出声音。”

纸条上的内容，他已经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打开看过了，这件事情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必须要艾瑞克伯爵的帮忙。

艾瑞克伯爵看到杰克管家的表情，就已经知道自己手中的纸条上，一定写了什么令人感动的话，原本以杰克管家的性子，他还以为会是写给他的夸赞呢。

他是含着笑容打开的纸条，可是看到纸上写出的内容时，艾瑞克伯爵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他的眼睛里也有了动容，拿着纸条的手，像杰克管家一样，开始颤抖。

书房里的气氛长时间的宁静起来，那种宁静在两个人的表情映衬下，变得十分压抑。许久之后艾瑞克伯爵将手中的纸条毁掉，抬起头露有些勉强的微笑。

“楠楠她……是个好孩子，我们这些老家伙对不起她啊。”

杰克管家有点想要流泪，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早就该终结了，是他们无能才会拖拉到这一代的孩子身上，他们在这之前毫无准备，就被拉下了危险的深渊。

这一切一切，都应该是他们这些，剩下来的人应该解决的事情，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他们也是该早就想到的才对，可是现在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轻的后辈，瞒下了所有的事情，也将所有的危险带走，为的只是给他们足够的准备时间，这些原本不应该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的。

杰克管家有点不太忍心，问道:“真的要这么做么？或许应该告诉皓辰那小子一声。”其实他也知道自己问的这句话，十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如果能够告诉尉皓辰，江羽楠也不会求助他们了。

艾瑞克伯爵沉重的闭上眼睛:“杰克，我们不能让楠楠这孩子，做的所有一切都白费啊！瞒着孩子们，我们悄悄的帮着她吧。”

“好。”

杰克管家退出了书房，开始瞒着所有人进行部署，一切只为了即将到来的明天。而书房中的艾瑞克伯爵，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拨出了那个已经许久都没打过的电话号码。

很久的一段响铃声之后，电话被人接通了，艾瑞克管家说:“老朋友，帮我个忙吧。”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沙哑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到艾瑞克伯爵的耳朵里:“你说。”

时间还是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从早上到中午，也仅仅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几乎就是一闪而过罢了。江羽楠觉得自己已经休息够了，就抱着熊娃娃敲响了尉皓辰房间的门。

“喂！坏蛋！开门啦！”

房间里的不止有尉皓辰一个人，因为中午的时间就快要到了，所以季军和夏佐，都来到了他的房间里，催促他赶紧去找江羽楠，没想到却是江羽楠自己先过来了。

韩童童是跟在江羽楠身边的，自从江羽楠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这样的感觉让她不敢离开江羽楠一步。

打开房间门的是季军，他把人迎了进来:“楠楠，需要有什么准备么？需要解除尉皓辰的催眠不是么？过程会不会很痛苦？用不用拿绳子把他绑起来？”

虽然季军的确是在为尉皓辰担心，可是说出来的这话里，怎么听都像是不着调的调侃，还有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

江羽楠对着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要刑讯逼供啊，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有我和我这双眼睛就够了，也不会很痛苦。”

说完江羽楠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准确，就又加了一句:“嗯……只要被封印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太痛苦的事情，应该就不会出问题。”

这件事她是真的不太确定的，因为尉皓辰被封印的记忆，好像是有关她自己。还有尉皓辰自己的母亲。而且动手的人是他的母亲。

这其中的很多事情，她都已经渐渐的想起来了，而她觉得有些事情，尉皓辰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最好，毕竟是姨姨为了他好。

想到这江羽楠有点想笑，其实说起来，无论是她和哥哥，或者是尉皓辰，他们的记忆之所以被封印，都是有人为了保护他们罢了，而且其实她的记忆，是她自己动的手。

这件事情，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甚至包括她的母亲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否则的话，她妈妈才不会把她放在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