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等你仰望!

《湖朔影视城发生意外爆炸,多名演员剧组员受伤,爆炸原因尚调查中,警方疑似为》

“让一下,让一下,”经纪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面前成蜂的记者。

“凌琅的伤势到底如何?”

“据说封昊伤得很严重,有没有性命危险?”

“爆炸原因是为还是故障?为什么直到现都没有给媒体一个说法?”

“说法?还想要个说法呢,谁给个说法啊?”经纪挣扎着又前进了一米,“麻烦让开!”

记者穷追不舍,“有目击者声称封昊是为了保护凌琅才受伤的,这是真的吗?这两个的关系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

经纪怒了,“这种时候还抓着这种问题不放,八卦对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比艺的命还重要吗?们心中,明星的价值就是制造绯闻是不是?他们是死是活,根本就无所谓,对不对?们就不能让病安静一下!”

记者们被他的气势汹汹惊到了,趁他们发愣之际,经纪三步并作两步跨,飞速地从记者群中脱身,冲进了医院。

他无声地推开病房门,房间内安静得如无一样,凌琅坐病床前,十指交叉靠唇边,他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凌琅就是这种姿势,连视线的方向都没有变动一下。

坐病床上的正是封昊,他的表情平静得就像睡着了一样,无法看到他的眼睛,因为那里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曾经明亮无比的眼睛被层层包裹起来,经纪只看了一眼就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强按下骤然涌起的一阵心酸。

“怎么样了?”问话得是封昊,尽管经纪的动作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仍然被他察觉到。

经纪控制了一下情绪,“还能怎么样,媒体闹翻天了,凶手还没有找到,影城已经封锁,警察给当天场的每个都录了口供,估计很快就会到这里。”

“其他呢?”

“门口是爆炸中心,里面的反倒伤得不是很严重,除了吴冠锋,他是离爆炸点最近的一个,又没有及时逃开,没死已是万幸。”

封昊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之前让医生交代他三个月内避免房事,看来这个期限是要被延长了。”

经纪一点也笑不出来,吴冠锋伤得虽重,但都是可以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养好的伤,可封昊眼睛被爆炸物击伤,结果如何到现还是个未知数。

他咽了咽口水,只觉病房内气压低得逼,多待一秒都会窒息,连忙找个借口遁了,“去问问医生怎么说。”

封昊微笑着点了下头,凌琅由始至终保持原状,仿佛整个已变为化石。

病房内再次只剩下两个,封昊的手向旁边探去,凌琅意识到他是找自己,立刻用两只手握住他的手。

“要什么?”他问。

封昊反过来安慰起他来,“放松点,情况未必如想得那么糟,医生都还没有下定论不是么?”

凌琅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封昊能感觉得到那手有些微微颤抖。

“好了,没事的,”他用自由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就如往常一样,“不是还有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特别轻松,“别忘了,金毛可是最称职的导盲犬。”

“一点都不称职,”凌琅咬着下唇,眼中全是懊恼,“应该是保护主,却反过来被主保护。”

封昊笑了出来,“或许的认知里是那样,但的观念里,保护宠物也是主的职责。”

“但是……”

“算了,不要纠结那种小事了,”封昊岔开话题,“会听谱吗?”

凌琅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会一点。”

“不知为什么,失去了视觉反而让的灵感更活跃了,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有旋律脑内徘徊,趁着还没有忘,想把它记下来。”

凌琅会意,起身拿来纸笔,封昊轻轻哼了起来,他飞快地纸上记录下每一个音符,那音符蕴含着无穷的生命力,逐渐连成一曲跳动的乐章。

封昊反复吟唱了几遍,凌琅一点点记完整首谱子,心里也跟着默唱了一遍。

“怎么样?”封昊问。

“很好听,”凌琅沉思了一下,又补充道,“很有力量。”

封昊忍俊不禁,“这是一首抒情歌曲。”

“知道,虽然对流行音乐不是很懂,但就是能让感到很有力量。”

“那好吧,”封昊莞尔,“用的手机给的音乐监制打个电话,猜短时间内电影是开不了工了,不妨趁这个档期给自己找点事做。”

“可是的身体……”

“只是眼睛看不见,”封昊温和地打断他,“的嘴巴还能唱,的耳朵还能听,再说,还有,就是的眼睛。”

凌琅凝视了他半晌,默默照他说得去做。

音乐监制一个电话便被召到了医院,“简直要封为一级劳模,发誓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敬业的艺了,”他一进门就道,都没来得及过问封昊的伤势。

“眼睛伤得严重吗?”他走到床边,才关心起封昊的病情。

“无妨,”封昊轻描淡写地跳过去,示意凌琅把乐谱交给对方。

监制是个音乐大过天的,见到谱子一切都抛到脑后,全心全意投入到其中。

从头到尾哼了一遍,监制一拍大腿,“太棒了,这首歌简直是……”他斟酌了半天用词,“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封昊捏了下凌琅的手,后者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这首歌打算叫什么名字?”

封昊略一思忖,“《beeyes》。”

监制啧了一声,“点个大大的赞,等回去就找搞定编曲和作词,不过这副状态可以录歌吗?”

封昊笑着回答,“没有问题。”

“那就好,”他的视线又落两紧紧交握的手上,“甚至都可以脑补出mv的画面了,就是不知道……”

封昊见他半天没有说下去,索性问,“不知道什么?”

监制扒了扒头发,凌琅是影视圈的,他从未结交过,但也听闻过此不好接触的性格,“不知道凌老师是不是愿意友情出镜?”

封昊勾起唇角,把头微微偏向凌琅,“有这个荣幸邀请出演mv的男主角吗?”

凌琅回答得毫不思索,“mypleasure。”

监制挑了挑眉,感到十分意外,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摇了摇手里的谱子就告辞了。

经纪回来后听说这两个疯子又要回去工作吓了一跳,“平时也不见们这么积极,通告总是想推就推,趁着现剧组停工,还不好好修养?”

“没关系的,”封昊答道,“只是录个歌而已,耽误不了伤势。再说医生不也说了,还要观察一段时间,暂时不能手术吗?横竖给自己找点事做,就当分散精力了。”

经纪不自然地看了眼凌琅,他知道封昊这么做,多半是为了分散凌琅的精力,于是也无法拒绝,只好叮嘱道,“那们一定要当心知道吗?这段时间有太多记者要应付,无论去哪里都必须让司机和助理全天候跟着。”

封昊一口答应下来,“遵命,纪公公。”

“谁是纪公公啊?!”

音乐监制的效率突破了天际,短短一周就搞定了编曲和作词,经过润色的曲子听上去更加动听,金牌词谱写的歌词朴实凄美又朗朗上口,监制赞不绝口,连声担保这歌一旦推出,绝对要华语乐坛抢尽风头。

“不过们要先忍下不发,等mv拍完后一并重磅推出,双管齐下才最有冲击力,要让所有的眼球和耳朵同时被惊爆!”

封昊坐轮椅上,由凌琅推着,走过唱片公司铺着暗红色地毯的长廊。听了监制的豪言壮语,封昊忍不住笑道,“蒙吉言。”

凌琅牵起封昊的手,领他来到录音间,把他的手举起来放话筒上,封昊微一颔首,示意他知道了。

凌琅退了出去,悠扬的钢琴声响起,隔着一扇玻璃,他认真地注视着对面的封昊。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封昊现场录歌,他就站那里,静静地演唱着,没有任何夸张的动作或表情,浑身上下仿佛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光芒,一串串音符如流水般自他唇齿间倾泻而出,一直流淌到凌琅心里。

录音格外顺利,唱了几遍之后,连一贯要求苛刻的音乐监制也觉得无可挑剔。

“们大概是要创下流行音乐史上的发歌记录了,现就去把母带送去后期,mv那边棚子都搭好了,脚本这里,”说完他把一个薄薄的文件夹递给了凌琅。

“那……”

他一句话还未出口,录音棚的员工慌慌张张跑进来了,“他们这里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出去了,现前门后门堵得全是记者,已经出不去了。”

监制吓了一跳,“这些记者的鼻子怎么跟狗一样灵,”他低头问封昊,“那现怎么办?”

封昊把手搭到肩膀上,凌琅立刻会意握住。

“说呢?”封昊咨询他的意见。

凌琅沉吟了一下,“走正门。”

录音室里的各位看着二离去的背影,彼此交换了眼神,他们不是没听说过流传这二间的传闻,只是没想到这传闻竟是真的,而且那两个似乎根本不避讳世俗的眼光。

记者们严阵以待地守门口,可任谁也没有料到凌琅居然会推着封昊从正门堂而皇之地走出来,一时间闪光灯齐刷刷闪动,无数摄像机麦克风对准二,提问的声音此起彼伏,没有一秒的间隙。

凌琅保安的开路下,以无比缓慢的速度推着轮椅前进,面对记者的提问,他始终垂着眼,一言不发,似乎四周的吵闹压根不存。

封昊也没有开口,从头到尾他唇边都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意外夺走得不仅仅是他的视觉,还包括了他的听觉与他的声音。

无比喧嚣的环境中,沉默的二坚定地前行,向着一个目标,哪怕速度再慢,也能抵达终点。

繁华的商业区,众不可避免地看见了巨幅led屏上的现场直播,“看呐,是凌琅和封昊!”

“天呐,封昊的眼睛怎么了?”很快有发现了封昊的异状。

“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路纷纷驻足仰望,荧幕上二神情淡然,就像身处另外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记者越来越凶残,后门的记者收到消息,也闻风赶来,将前进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势单力薄的保安渐渐支撑不住,凌琅已是寸步难行。

他抬起眼,从离开唱片公司大门后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记者以为他终于要说话了,陆陆续续安静了下来,上百的现场只有快门声咔嚓作响。

凌琅开口了,“请让开。”

记者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怎样才是正确的反应。

“让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不大的音量清晰地传递到现场每个耳中,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坚决。

慢慢地,有记者开始向后避让,然后越来越多,直到二面前出现了一条通道。

凌琅继续无声地推着封昊自通道经过,大家都被凌琅散发出的气势震慑住了,没有再提出半个问题,眼睁睁看着二缓慢走出了群。有些记者心有不甘地跟了上去,却没敢出言打扰,直到二上了早已停门口的保姆车,扬长而去。

透过led屏看到这一幕的路,很多都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似乎不这样做,莫名的悲伤就会连绵不绝地从心底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