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道,“此次学宫也有凝识诀传下,但和程前辈传授我的凝识诀,区别很大。

我吸收神魔骨片中凝识诀,到底是用学宫传授的好,还是程前辈传授的好?”

岑夫子道,“自然是老货传给你的,学宫传的都是大路货,四平八稳,天才和庸才都可以用。

但我们师门中的凝识诀,乃是多位师祖改进过的,对修习者的要求更高。

当然,效果也会更好。

但要说熔炼神识,还是妖族中的不传之秘更为犀利,尤其是一门唤作‘并关八锁’的神通,此炼识神通有独到之秘。

一锁加持,识海紧闭。

可在高重神识强者面前传出神识,既可不被察觉,又可保识海大门无被攻破之忧。且炼化神魔骨片时,又超出诸法的妙用。”

宁夏心中一喜,“此般妙术,夫子可会。”

他已通过黑风峡谷的龙矢,盗得并关八锁第一锁,亲身体验过此妙术,的确神异。

岑夫子摆手道,“想什么呢,如此紧要妙术,我哪里去学。”

“夫子想学,我可以教夫子。”

宁夏微微一笑,放出一缕神识加入岑夫子身上,这回他动用的正是并关八锁的妙法。

岑夫子惊讶地发现,宁夏放来的神识居然是割裂的。

也就是说他只能捕捉到宁夏加诸在他身上的那一部分神识,脱离他身体之外的神识,他居然无法体察到。

换言之,宁夏若不将神识打到他身上,即便是宁夏外放神识,他这个高重神识的强者竟也无法体察到。

岑夫子来了兴趣,“好小子,准备好,我来破你识海试试。”

岑夫子交待一声后,一道神识放出直轰宁夏眉心处。

然而宁夏识海被一锁加持,稳如泰山,岑夫子屡次加重神识,也始终破不开宁夏的识海大门。

“你在哪里学来的?”

岑夫子激动了。

宁夏道,“机缘巧合,从一妖族手中骗来。”

当下,他将秘法用神识导入岑夫子识海。

“为何将这秘法送我?”

岑夫子盯着宁夏含笑说道。

宁夏道,“夫子为我传道解惑,适才夫子说想学并关八锁,恰好我会八锁中的第一锁,传给夫子便是。”

岑夫子脸上笑容愈盛,“好一个知恩图报的小子。

你导来的功法我看了,并不适合人族,人族要想修成,说九死一生都是轻的。

我不知你怎么修成这并关八锁第一重的,但此功法既有禁忌,想必正为防备人族。

此外,此功法甚是神妙,今后不要轻易转授他人。

一者人心难测,二者神魔二族都很看重此套功法,若是泄露,必会派强者来绞杀你。”

宁夏点头记下,岑夫子道,“当然,不管怎样,我都领你的情。

这样吧,夫子没什么送你的,你既达成了神识一重,我送你个神识小术,常用的警神术,此术乃是用神识布控。

可以在睡觉时使用,将神识布控在周围,一旦有意动,识海会有刺痛传来,立时让你惊醒。是一种虽然简单,但效用颇大的妙术。”

若说一开始,他是看中宁夏在神识修炼上的天赋,那现在他是真有点喜欢上宁夏了。

此刻,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想办法走通程老头的门路,让程老头同意宁夏拜到自己的门下。

宁夏大喜,连忙应承。

当下,岑夫子将警神术的功法,传入宁夏识海,宁夏用心记了。

次日一早,宁夏往赏功处走了一趟,接了专门为他设计的“镇守死灵渊”的任务。

死灵渊位在吴国西北,靠近大漠,算是边陲之地。

而镇守死灵渊的任务,乃是联委会下放到神一学宫的,任务的等级颇高。

宁夏也因此得了便利,不用跋山涉水赶过去,直接乘坐传送阵,被传送到了距离死灵渊只有三百里的景山城。

随后,宁夏乘了一匹枣红色的快马朝死灵渊赶去。

第三日傍晚,宁夏抵达了死灵峡谷。

峡谷附近并不荒僻,十余里外,就能见到许多梯田。

今年年景不错,不少梯田里的稻苗涨势极好。

进入死灵峡谷,初入极窄,复行百余米,道路渐宽,满谷桃花,仿佛入桃花林。

不多时,见一竹屋,屋前开辟了菜畦,两颗大杨树的树杈上,扯着晾衣绳,上面正晾晒着几件道袍。

远远便听有人吹箫,宁夏静等箫声落定,招呼道,“是张胜学长么?”

一个身材胖大的青年从屋前转了出来,宁夏出示了文书。

那胖大青年忽地一声欢呼,跳着脚就走,“解脱了,终于解脱了,那个谁,这里吃的用的都置办妥当了,送你了,都送你了。”

说着,他跳上宁夏牵来的枣红马马背,将马背上的行礼卸下,打马就走,去得远时,高声喊道,“此间风平浪静得很,想办法排遣寂寞就好。”

初来乍到,宁夏当然不会觉得寂寞。

他先收拾了行礼,两个鼓囊囊的巷子里装得全是学习资料、笔记和从资料室借来的书籍。

他早从蒋干和曹冲处,知道了这次镇守死灵渊的活计,没什么危险,就是无聊。

宁夏并不怕无聊,能安安静静自己一个人看书、学习,他挺喜欢这种日子的。

收拾好行李后,他朝竹屋东向三百米的巨型深坑行去。

那处就是死灵渊,一个堪称传奇的地方。

他查过资料,整个死灵渊直径大概在七百米,深度有上千米。

宁夏才探到距离死灵渊洞口百米左右的时候,就停止了前进。

主要是洞口处有逼人的寒气袭来,越往前便越觉渊口缭绕的雾气透着几分诡异。

宁夏不愿意多事,他此来就是发配,待够了时间,结算功点就算胜利。

当下,他退了回去,在菜畦里摘了十几个辣椒,做了一盘辣椒炒蛋,又用地锅焖了一锅米饭,饱餐一顿后,他便开始温书。

日子一天天过着,宁夏享受着难得的闲适。

终日里除了看书就是看书,闲来无事,还溜到左近的小镇上去采买一番,嫌闷还去镇口的水塘里垂钓。

这一用功,他各方面的课业内容进步飞快。

与此同时,他的神魔文知识也大有进展,已经可以尝试着用神魔文写下百来字的小短文。

从龙矢处弄来的神魔译文资料,也被他翻的滚瓜烂熟。

转瞬三个月过去了,天气一天天见凉,宁夏和镇上的百姓们混得很熟了。

大家知道他是镇守死灵渊的修士,对他很是热情,时不时会来送些瓜果蔬菜,偶尔遇上谁家杀猪也会着人送来一两刀肉。

宁夏小日子过得颇有滋味,仿佛彻底拥抱了世俗生活。

这日晚间,他在竹屋前的藤椅上睡了一觉,精神大震,望着满天星斗,只觉这灿烂星空看着是如此的令人生烦。

长久的枯守山林,日子虽然过得颇有滋味,但终究永夜难消。

他进到屋内的简易书架上翻检了一遍,没有什么新鲜的书了。

关于考试的笔记本,他是碰也不想碰,这些文试的内容,他觉得六十分万岁最好。

至于带来的杂书,他也基本要翻烂了。

可惜镇子上没有书店,终日看那几篇已闭着眼睛就能书写无误的神魔文,更不是个事儿

至于岑夫子传授的警神术,他早就掌握了,且已熟练。

一念布控,感知半径十米之内,只要有异动,他立时就会惊醒。

初学,这种妙术他颇觉有趣,反复实验。

时间一久,又觉索然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