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阳适才举步上前,道:“顺眼多了!”

他负手,迈入听雪楼。

无人可阻。

眺望听雪楼布局,他微微摇头:“格局太小,陈设太老,可见夏轻尘心气低,难成大器!”

他一路走,一路失望。

忍不住轻声叹息:“我居然要和这样一个平庸者生死一战,父亲可真是会糟蹋我。”

他转身离开。

当路过某个大门敞开的偏殿时,忽然止住脚步。

因为他余光扫到某样眼熟之物。

正眼望去,他立在那,神色开始变化。

墙上,悬挂一幅画。

那是一副壮丽的山河画,画中央,有一点浓墨。

嗖——

羽青阳掠过去,一把将画摘下来,眼神阴沉道:“调查一下,我送给未婚妻的画,为什么会在听雪楼里。”

此画,是他送给白莲圣女的。

不久。

奴仆来报:“主人,画是白莲圣女亲手送的。”

“亲手?”羽青阳平静的目光,多出一缕凌厉。

“是!据说,白莲圣女和夏轻尘关系良好。”奴仆犹豫道。

羽青阳深吸一口气,掌心一握。

画卷如纸片纷飞,碾碎为碎屑。

“主人,我们愿意为您效劳,宰灭夏轻尘!”数位奴仆走上前,跪拜道。

羽青阳却嘴角一勾的笑了下。

“你们多虑了!”羽青阳道:“我未婚妻,焉能不知我和夏轻尘之间的约定?”

他面庞划过神秘微笑。

“好未婚妻,千万别让我失望啊!”羽青阳不怒反笑。

一盏茶后。

羽青阳离开星云宗圣地。

听雪楼,被夷为平地……

圣地诸多阁老,敢怒不敢言,因为羽青阳背后,站着一位可怕的存在!

半月后。

雾海镇。

此乃距离神墟,最近的人类城市。

再往前,就是浩瀚无尽的雾海。

一旦雾气未曾散尽,就贸然入内,便再也回不来。

雾海镇坐落于雾海边缘。

每逢十年一次的神墟开启,会格外热闹。

此刻,亦略有人烟。

因为最多一月,就是神墟开启日,已有少量强者抵达。

夏轻尘牵着傅瑶光,入住镇中最上佳的客栈。

“两间房。”夏轻尘道。

掌柜歉意一笑:“抱歉,其余客房都已经被预订,只剩下最后一间,您看?”

夏轻尘无奈。

他已经在其余客栈,都得到过类似回答。

诸多强者人虽未至,可衣食住行早已提前准备好。

目前是一房难求。

再往后,他们只能睡大街。

“就一间吧。”傅瑶光红唇微咬,面颊微微泛红。

“好。”夏轻尘无喜无悲。

其实有不有房间,于他这样的小星位巅峰强者而言,并不重要。

他只是需要一间安静的房间,为傅瑶光诊治双眼。

入住房间。

里面只有一张床。

夏轻尘将其牵到床上,道:“躺在上面,我先检查你的眼睛。”

傅瑶光察觉到是床,心中抗拒,可事关眼睛,还是忍受下来。

不安的躺在床上。

夏轻尘淡然道:“人眼天生失明的原因有很多,我需要探查!”

傅瑶光外表正常,无法一眼看出问题。

他指尖凝聚一抹内劲,点在她眉心。

内劲入体,检查其体内情况。

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直到一盏茶后。

夏轻尘忽然睁开眼睛,面露一丝惊讶:“你居然活到现在。”

傅瑶光紧张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很多名医都曾来看过她,可无人能够寻找出原因。

“我能摸一下你的胸口吗?”夏轻尘不答反道。

“当然……不可以!”傅瑶光捂着胸口,退缩到床角落里,又羞又气:“别以为救了我就能对我为所欲为!”

真是的,他就不能让其好感保持长久一点吗?

夏轻尘平静道:“那你自己摸吧,看看心脏是否有别常人。”

他神情有些凝重。

“我怎么知道别人的心脏是怎样?又没摸过。”傅瑶光道。

“那就摸我的。”

“不要!”

“要不要治好眼睛??

“不要……我要!”

……

傅瑶光红着脸,抹过夏轻尘的胸口,又摸向自己的。

对比之下,脸上映出奇怪之色:“好像我的心脏跳动更无力,而且,有点硬。”

她的胸口中,像是一颗石头在轻轻跳动。

夏轻尘凝声道:“那是石心。”

“石心?”傅瑶光觉得,那不是什么好消息。

“顾名思义,石头心脏!”夏轻尘道:“有些胎儿,天生心脏就是坏的,无法跳动,这样的胎儿理应马上死掉。”

“但,若有人日复一日,用强大力量维持心脏跳动,她还能活下去。”

傅瑶光柔躯一颤,似乎想到什么:“是爷爷!我从小,就被爷爷每日灌输力量,直到我自己修炼出足够内劲后,才慢慢减少。”

夏轻尘恍然。

难怪同为修罗世家的老祖,癞七玄的实力,却明显弱于公良老祖许多。

原来是多年损耗力量,维持傅瑶光的心脏。

“原来爷爷一直瞒着我。”傅瑶光动容,眼中湿润。

夏轻尘心情复杂。

癞七玄罪恶滔天,滥杀无辜,沾染无数王者鲜血。

可唯独对自己的孙女,亲情流露,关爱得无以复加。

他缓缓道:“你的石心中,沉淀太多你爷爷的力量,所以反而影响到你部分身体,譬如,眼睛。”

癞七玄的力量,固然让傅瑶光活到今日。

可,同样有负面影响。

“那我,还是无法看到东西,对吗?”傅瑶光问道。

夏轻尘点首:“可以这么说!除非哪天你石心破碎,里面的力量宣泄掉,才会有刹那机会,重见光明!”

她的石心并非是病。

无法医治。

“抱歉,帮不上你。”夏轻尘道。

傅瑶光摇摇头,强自一笑:“没事,已经习惯,你能告知我真相,已经非常感激。”

最大的失望,就是从希望跌落到绝望。

正在她失落分神之际,夏轻尘忽然跳到床上,趁她不备,右手在她左侧胸口用力一抓。

当傅瑶光尖叫一声时,他则迅速跳开。

“啊!你,你,你无耻!”傅瑶光双臂紧紧抱住胸口,羞怒交加道。

她是万万没想到,夏轻尘居然这样对待他。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印象,一夕坍塌。

夏轻尘不以为然的轻笑:“为你看诊,总得收些诊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