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还没有对付你的心思。”面对自己多年未见的血亲胞衣,晏寒声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隐在黑暗中的眼睛闪着渗人的寒光,“快滚。”

“寒声,不要对妹妹说这样的话。”郁琼枝忍着痛,颤声开口,晏寒声留给他的侧脸没有丝毫的撼动,只感觉眉眼沉沉,暴雨将至。

晏清清小声叫了一声“小郁哥哥”,晏寒声太阳穴边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

郁琼枝看得胆战心惊,着急地催晏清清离开这是非之地,“我没事,你别怕,你先回去。”

晏寒声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嗤笑一声,“她有什么好怕的,她一个人做清扫绞杀任务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郁琼枝惊慌地看了一眼晏寒声,兔子胆子只有丁点大,此刻他两只小兔耳已经怯怯地伏低紧贴在头上,如果他是一只真的小侏儒兔,估计早就吓得唧唧乱叫了。

但他还得尽量安抚身边这个危险的存在,“今天是我错了,你放清清走吧,好不好?”

他转过头,勉强对晏清清笑了一下,“清清,快回去吧,以后再联系,可不可以?”

晏清清不忍让郁琼枝为难,如果没有郁琼枝在,她也不必维护着兄友弟恭的假面,和晏寒声免不了一场对打。

“……我回去了。”晏清清盯着晏寒声,两人有几分相似的五官,在这一刻,如出一撤地覆满寒霜。

但晏清清只能不甘地转身离开,她恨恨地想,下次必定要将晏寒声一身蛇皮都扒下来,拿来给自己小郁哥哥做一条漂亮的蛇皮腰带。

第40章 咯咯

晏寒声不动声色地拉着郁琼枝往回走,郁琼枝尝试性转了一下手腕,转不动,手腕痛到他想掉眼泪。

两人身高相差太多,晏寒声一迈腿,郁琼枝跟在后面得紧跟两步才能跟上,他走路速度又快,郁琼枝跟在后面跟得辛苦,咬着牙小声急促喘气。

“……你稍微慢一点,我跟不上。”郁琼枝气息紊乱,晏寒声停下脚步,回头下睨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甩开了手。

他力道太大,郁琼枝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

摆脱了桎梏,郁琼枝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上留着清晰的掐痕。

晏寒声不再施舍眼神给他,转身就走。

郁琼枝没有顾自己的手腕,急匆匆跟在晏寒声身后,上楼梯的时候脚步太急险些跌倒,郁琼枝才稍微放慢了脚步,扶着楼梯扶手在晏寒声身后叫他的名字,“寒声,寒声……”

无一例外没有得到回应,在房间门即将被关上的最后一刻,郁琼枝用肩膀卡着门缝,挤进了晏寒声的房间。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在没有得到房间主人的允许下,擅自进入,以至于郁琼枝不敢再往前踏进一步,身子紧紧贴在门板上。

晏寒声面色不虞,抱着手站在郁琼枝的对面,“跟进来做什么?”

郁琼枝脸色苍白,兀自不停喘气,缓了会才犹豫地问:“你生气了吗?”

“我并不需要对这些事情生气,你想太多了。”晏寒声冷漠地说,似乎还对郁琼枝擅自踏入自己私人领地的行为表现出了极大的不耐,“现在,你出去。”

“我不出去!”郁琼枝不知道自己哪里的勇气,手背在身后,指甲都快把手心扣破了。

晏寒声的房间很大,郁琼枝一眼都看不尽整个房间的布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书墙,书墙正中间放着一排动物标本,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兔子标本。

兔子标本占据了标本墙最大的位置,造景栩栩如生,相对于庞大的造景,兔子显得格外娇小,小小的一团圆滚滚地趴在树干下,眼珠被璀璨的纯紫钻取代,冰冷而毫无生机。

郁琼枝被兔子标本吓了一跳,先前没有在晏寒声的标本墙里看见过这只兔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制作了这个标本,脸色更白了,躲闪着不去看晏寒声的目光,声如蚊呐地重复了自己的话,“我不出去……”

晏寒声眉头轻轻锁起,郁琼枝默默深呼吸几口气,轻声道歉:“今天是我错了,我知道那样很危险,下次一定不会了,你别生气了。”

“我看你是不知道。”晏寒声迈开腿,走上前,郁琼枝更加紧张,身子使劲往后缩,却还是被晏寒声一把捏住了肩膀,强迫性地被推到了标本墙前。

越靠近房间内部,房间里那股淡淡的苦艾味越发浓郁,郁琼枝的腺体敏感地缩紧跳动。

标本已经近在咫尺,郁琼枝都能看清兔子标本上柔软的背毛,哪怕他清晰的知道这个标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还是生理性地感受到了反胃和恐惧,挣扎着不肯靠近,喉咙里发出抗拒的气音。

他还是敌不过晏寒声的力气,被死死摁在标本的玻璃罩上,玻璃箱被撞得摇摇欲坠,郁琼枝手心下是一片冰凉的玻璃质感,手心却被汗水打得黏腻。

晏寒声的手从他的后脖往前,宽大的手掌轻易地捏住他的下巴,几乎笼罩住了他整个下半张脸,强迫他仰起头来看玻璃箱内的一切。

“我以为你足够聪明。”晏寒声的手指内壁是惯常拿枪留下的老茧,有些粗糙,不紧不慢地揉捏着郁琼枝的下巴,细腻的皮肉很快就留下浅淡的红色痕迹,“你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还是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这只兔子很像你。”晏寒声的声音像是在叹息,郁琼枝的身体在他身前细小地颤抖,因为害怕恐惧,甜腻的无花果味费洛蒙泄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