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这个气的啊,拉着老十喋喋不休地念了一通:“皇阿玛到底怎么想的啊?你可是太子,战场上瞬息万变,万一你出了事......啊呸......你怎么会出事?总之十弟,咱们去跟皇阿玛好生说说,这个太子可是他亲自立的,咋还这般折腾呢。若是你在战场上的时候被别人夺了位,哪个上位者能容你这名正言顺的太子活着回来?”

皇阿玛此举简直就是人为地增加十弟的生存难度。

老十心中感动,拉住快要暴走的九阿哥:“九哥你别气了,此次出征是我强行跟皇阿玛求来的。”

九阿哥激烈的情绪顿了一下,然后再次火山爆发:“你傻了吗?放着皇位不好好继承,跑到那地儿去作死?”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老十耐下性子跟九阿哥好生分析了一番,可惜九阿哥完全听不进去,甩着袖子气呼呼地出了宫。中途碰上想叫他请客的十四,九阿哥哪有那心情,一口就给回绝了,搞得十四一脸莫名。

但是转天气消了之后,九阿哥还是在得意楼设了宴,跟老十告别,当然,蹭饭的十四也不能落下。

老十倒没把出征当回事儿:“九哥你别急,不就打仗嘛,爷跟大策凌敦多布碰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漠西吹得厉害,遇上爷他不照样逃得跟孙子似的?长则一年半载,短则三两个月,战局一稳爷就回来。这段时间,朝堂上的事就麻烦九哥你了。”

九阿哥很是郁闷:“我就一商人,你叫我帮你守皇位?”

老十喝得有点多,说话也就少了忌讳,他无所谓地挥挥手:“没事儿,皇阿玛会帮爷的,他说了,爷若是赶不回来,他就把皇位直接给弘暄。”

九阿哥和十四直接愣住了。

老十又给自己灌了一杯,奇道:“你俩怎么这表情?”

十四咂舌:“皇阿玛对你也太偏爱了吧?”

他越发坚定了要抱紧老十大腿的心思。

这一晚,哥仨喝得甚是尽兴,第二天全是在得意楼的房间里醒来的。蜡月二十六,按惯例早已休年了,可因为战败之事,康熙坚持上朝。皇帝都没休息,朝臣哪敢提。于是齐齐上朝迟到的哥仨便被康熙狠狠训了一顿。

训完以后,老十继续在乾清宫忙活,九阿哥在户部翻了账册后果断去了得意楼。两场大灾下来,国库的银子用去不少,粮食更是消耗巨大,虽则今年秋收的时候补了些许,可要靠它们供给军需显然不太可能。

四阿哥一向小气,如今更隐隐成了太子以外的第一势力,十弟出征,他还不知要在军需上怎么做手脚呢。

九阿哥当然可以在户部跟他争一番,然后抢出军需粮草。

可那样一来,费时间不说,还容易叫人动手脚。他已经大半年不曾在京,对户部的管控哪及老四?所以还是费点钱财好了,至少他的东西能保质保量。

反正他有的是钱。

这般一想,九阿哥不由挺了挺腰杆,谁说不会武功不懂打仗就帮不上十弟的?哼,非得让十四弟瞧瞧他的作用才成。

十四也忙,他现在是兵部的一把手,若要出征,免不了要做一番安排。唉,人才短缺啊,他手下得用的人着实太少了。正忙乎着,苏培盛来了:“十四爷,四爷有请。”

十四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跟这个亲哥向来不对付,要不是苏培盛跟了四阿哥多年,他都要以为这人是来逗他的了。

“哟,今儿的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升起的?”

苏培盛有些尴尬:“瞧十四爷这话说的,您和四爷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要出征,做兄长的自然担心。”

“啧,说得还挺有道理,他在哪儿请爷啊?”

“自是雍亲王府。”

“不去。”四阿哥平日里好念佛,餐桌上绿叶子素菜当道。他小时候去过两次,就再不愿意上门了。

苏培盛笑得脸都僵了:“十四爷,这......”

十四大手一挥:“四哥府上的菜难吃得紧,你叫他挑一酒楼吧。”

虽然没能如愿把人请回府,但十四爷答应见面,苏培盛可算松了口气,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开玩笑,如果跑慢一步十四爷反悔了怎么办?做为贴身伺侯四爷的人,这兄弟两之间芥蒂有多深,他可再清楚不过了。

说来都怨德妃,都是亲儿子,咋就能偏心成那样儿。

四阿哥请客,自不可能放在得意楼。

不过京城的酒楼遍地开花,只要菜色够好,十四也不太在意,对着一桌子菜两眼放光,夹了块鸭脯就往嘴里塞:“四哥可以啊,这么大方弟弟可就不客气了。”

嘴里嚼着肉,说话都含糊。

四阿哥额上的青筯跳了跳,想着今日的目的,忍了:“十四弟快坐吧,这家酒楼的厨子也是御膳房出来的,味道想来不比得意楼的差。”

“还行,就是这梨花白能不能叫人撤了,弟弟我喝不惯这么没味儿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