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缺根弦的姑娘长得是真漂亮,睁着一对大眼睛,满满全是不谙世事的懵懂。

那说起甘爹就一脸欣喜,半点不知自己正被哄骗的模样更是看得主持人都于心不忍,强行将话题转回她的项链上:“那沙沙小姐今天来是想鉴定这碧玺的真假吗?”

“嗯。”沙沙嘟起嘴:“我其实是不愿意来的,但我朋友非要我来。”

“为什么呢?”

“她怕甘爹拿假的东西骗我,怎么可能嘛。甘爹又不用求我帮忙办事,不想送大不了不送了,拿块假的有意思吗?再说了,甘爹可是六阳珠宝的老董,一条项链而已,他才不会送不起呢。之前他还给过我一条翡翠项莲,可惜被我弟弟抢去输掉了,那块翡翠抵了八万块呢。”

信息量好大。

主持人愣了半晌:“六阳珠宝的董事?姓什么?”

“姓谷啊。”说完赶紧又捂住嘴:“不能说,哎呀,不是说能鉴定珠宝吗?咱们直接开始吧!”

主持人征得她同意后帮她解下项链,拿去鉴定了。

接下来就是鉴定时间。

帮着鉴宝的大师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头,碧玺项链在他手中被照亮放大,方舒盯了几眼,还真是好东西呢,虽然个头小点儿,但水头不错,在聚光灯下,光华流转,漂亮得不得了。

她想跟奶奶聊聊,哪知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泪颜。她顿时唬了一跳:“奶奶,你怎么了?”

老太太一愣,忙拿手背去擦脸,这才惊觉自己已满脸是泪。

这下更是控制不住,直接抽噎着哭了起来。

方舒连忙劝慰:“奶奶没事儿的,那块碧玺是真的,小姑娘没被骗。”

老太太却是哭得更厉害了:“舒舒,好端端的那什么董事干嘛送她那么贵的东西,摆着对她不安好心啊。”

“呃......那您也不用哭得这么伤心啊?”

哪知老太太却是抽噎着告诉她:“可那是迎迎啊,奶奶怎能不伤心,呜呜......”

方舒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迎迎是谁?这姑娘是您熟人?”

老太太被她问得梗了一下,迎着她满是疑惑的目光,终是拭了拭泪:“迎迎是你二叔的女儿,一直在广州打工。”

方舒捋了捋,二叔的女儿,那不就是奶奶的孙女儿嘛!

怪不得她哭得这么伤心。

但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气氛一瞬间凝滞,祖孙俩都不知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客厅里就只剩下了电视的声音,偶尔夹杂着老太太的一声抽噎,听得方舒坐如针毡。

安慰人这种事,她是真的不会啊。

很快,电视里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鉴宝大师拿着那块碧玺对着镜头大夸特夸,从种水到造型,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夸完再由主持人将项链挂回沙沙的脖子上。

碧绿的坠子垂在她高耸的双峰之间,华贵迷人,在光照下折射出绝美的瑰丽色彩。

方舒越看越觉得,这哪是鉴宝,分明是广告嘛。

这六阳珠宝可真够可以的,居然能想出这么奇葩的宣传方式。

这期节目结束之后,老太太便关了电视。老人家脸上的泪已经擦干,可泪痕犹在:“舒舒啊,奶奶想回老家了。”

方舒一惊脱口而出:“那我怎么办?”

老太太是她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一路护着她照顾她,她早已将自己当成方舒,更把她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乍一听老太太要走,整个人都忍不住慌了。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头:“舒舒啊,奶奶也想一直陪着你,可你妹妹也需要奶奶啊。”

“可是奶奶,妹妹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再说您不是说她在广州打工吗?您回老家又有什么用?”

“找你二叔二婶,他们肯定知道迎迎在哪儿的。”

方舒默了默:“您让我想想,咱不能这么贸贸然地去,而且这电视上的事儿,也说不准啊,说不定这就是个广告呢。”

“奶奶打听过了,这是个正经的鉴宝节目,上头都是真人真事,可恨这期以后你妹妹就再没上过节目,我连她的后续情况都不知道。给你二叔打电话,他张口就说要钱。舒舒,奶奶必须想法子见你妹妹一面。”

“什么叫再没上过节目?这不是刚上吗?哪那么快出后续?”

“这是回看,五天前就播出了。”

方舒:......

怪不得这些天她总觉得奶奶哪里不对劲,有回似乎还看到她在哭,当时还觉是自己眼花了。如今看来,奶奶还真是心里有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