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闹?但也得有用啊。这什么事儿一旦跟权势沾了边儿,自然就变味儿了。爷去劝了几回,但他口中应着,转眼就抛之脑后,爷是没法子了。凭他去争吧,但爷肯定不能把全家老小的命系在裤腰带上去帮他。”九阿哥提起这事就觉得糟心。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表妹当初为了八阿哥不但填了所有的嫁妆银子,更为他将安亲王一脉全部拉入了他的阵营。他若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花心便罢了,可他不是。前头一副爱妻如命的模样由着表妹闹腾,结果等到安亲王一脉退无可退,他便有肆无恐地开始纳妾。

也就表妹那个傻子还以为他只对她是真爱,对其他女人全是逢场作戏。

要他说,八哥对她未必就没有利用的成份在。可惜女人一旦陷入情爱,便不止盲目更是连心都瞎了,他也是因此才对八阿哥敬而远之。

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可一个男人对一路帮扶他走过来的发妻都能如此,指望他大业有成以后厚待帮他的兄弟,那简直是做梦。

老十万万没想到,过去这么几年,九哥和跟八阿哥生疏成这样。他登时大喜,九哥可算看明白了,他高兴地道:“这么多兄弟,也不是只有八哥嘛。”

“那还能是谁?咱们跟太子有仇,跟四哥也说不到一块儿,总不能推十四弟吧。”

“推谁的事儿咱先缓缓,爷这刚归京,对朝政上的事还糊涂着呢。”老十对裘先生和秦先生鞠了一躬:“也劳烦两位先生操心了。”

“十爷客气了,帮你分忧本就是我份内之事。”裘先生如是说道。

秦先生自然也应了下来,他是九爷的人,但瞧这模样,九爷和十爷显然是连成一体的。

窗外牡丹灼灼盛放,微风吹过,飘来一阵沁人的花香。

婉宁让人将桌案移到窗前,看账看累的时候,便抬头瞄一眼窗外的美景,再配上桌边不断的零食小点心,岂一个惬意了得。

“额娘额娘。”屋外传来殊雅越来越近的声音,婉宁听得白露给她请安:“四格格吉祥。”

“起吧,我额娘呢?”

“福晋在看账呢,要不格格在这边等会儿?先吃些点心如何?”

殊雅道:“那我过会儿再来吧。”

女儿虽然养得彪了些,但总得来说还是很乖巧可爱的。婉宁很是满意,放下手中账本道:“殊雅进来吧,额娘忙完了。”

殊雅立刻就蹦跳着进了屋:“额娘,十叔回来了吗?”

婉宁拿出帕子给她擦汗:“瞧你跑得这满头大汗的,寻你十叔有急事儿?”

“嘿嘿,十叔可是咱大清最最厉害的将军,女儿可崇拜他了。自家叔叔,总不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吧。”

“你小时候不是见过吗?”

“那都多少年的事儿了女儿哪还记得啊?而且,弘宣说十叔武功可厉害了,人家还想请他给指点指点呢。”

婉宁点着她的额头失笑道:“怕是这一个才是你寻十叔的目的吧。”

殊雅嘿嘿乐道:“额娘,不要故意拆穿嘛!”

“你啊,都快变成武痴了。且先回你院子呆着吧,你十叔跟你阿玛在书房呢,都这个点了,他们肯定要在府上吃午饭的,介时你不就瞧见了吗?”崇尚暴力的女儿会想见见老十,那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婉宁叹了口气,十一岁的殊雅性格基本已经定形,也不知道这么副跳脱的模样对她究竟是福是祸。

不过,要抚蒙古的话,她认为还是彪一点比较好。

午膳时分,殊雅果然如愿见到了老十,记忆中十叔模糊的身影变得高大清晰,她乖巧地行礼:“殊雅给十叔请安。”

“哈哈,殊雅都长这么高了啊,十叔给你们姐妹都带了礼物,一会儿让你阿玛给你拿。”

“谢谢十叔。”殊雅热切地看着他:“十叔,弘暄说你武功很高,是大清第一勇士,这是真的吗?”

老十一愣,继而哈哈大笑:“爷在弘暄心里这么厉害啊?不过大清第一勇士,十叔可不敢当。”

九阿哥道:“十弟,殊殊是想让你指点她几招。”

“你让殊雅习武?”老十有些接受不来,便是在关外的时候,习武的女子都不算多。更何况入关之后,女子一般都往知书达礼的方向培养了。女子顶多会点骑术,习武是要干嘛?

九阿哥对殊雅的未来从不避及,苦着脸道:“宗室女多抚蒙古,殊雅怕是也逃不过。蒙古那地方,柔弱些的怎么活得下去?还是要有点自保的能耐才好。”

殊雅小手一挥:“阿玛就会瞎操心,我才不会让人欺负呢。”

十阿哥对她竖竖大拇指:“有志气,殊雅,以后嫁了人,婆家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十叔,十叔去帮你讨回公道。”

“不用不用,额娘说了,咱家有钱,他们要是欺负我,我就用银子砸他们,保管砸得他们服服帖帖的。”

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