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要去她家,本来一副随时会晕厥的女子登时大惊:“你想对我的家人做什么?”

婉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往学堂泼脏水前就没想过得罪本福晋的下场吗?”

这话说的,就连学堂大门后头那些被校长徐汀挡住、不让她们冲动的女学生都倒抽了一口气。便是地位再高,这样明晃晃地威胁也要不得啊。福晋这样会让他们脏水泼得更顺利的。

“我的个天哪,实话都不让人说,这世上哪还有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活路啊。大家伙瞅瞅,这就是咱们大清的亲王妃,仗势欺人,逼良为娼,这该死的学堂,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你还假腥腥的救我做什么,让我死,我要去死。”女子嚎完挣扎着又要往墙柱上扑,却被周良死死按住。

周围顿时一片议论声。

“皇子妃怎么也做这种缺德事,不怕断子绝孙吗?”

“这也太仗势欺人了吧?”

“不至于吧,九皇子的春风楼名满京城,何必再开学堂弄个暗娼门,这不给自己抹黑嘛?”

“你不懂,听说现在的达官显贵就好偷这口,在学堂里嫖,多刺激啊,指不定比那春风楼还赚钱呢,越有钱的人心越黑,谁会嫌钱多呢。”

“有道理有道理。”

“反正九福晋是完了,听说她开的茶坊以次冲好,死了不少人呢。”

“啧啧啧,亏她以前还给人捐款,敢情全是装的样子啊。”

“黑心钱赚多了心虚呗,可不得买买名声。”

声音不大,但也绝对不小,婉宁瞧着人群中煽风点火,引导舆论方向的几个人,恨不得把人全抓起来,可是她出来得急,根本就没带够人手。

就在围观群众胆子越骂越大的时候,一个女学生几步助跑从大门上翻了出来。

那一下该是摔得不清,她呲了呲牙愣是没叫痛。爬起来后便跑了过来,谁也不看逮着周良手下的女子啪啪便是两巴掌:“陈娇杏,你满口胡言,张口就断送学堂和所有女子的名声,你才不得好死。”

巴掌声太响,她的声音太尖锐,群众一时全静了下来。

陈娇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苗一兰,你敢打我?”

苗一兰又踹了她一脚:“老娘没杀你就已经忍得够辛苦了。女子生来艰难,我姐姐在这学了两年,现在每月刺绣能赚五两银子,婆家都不敢给她脸色。你倒好,上来就断了所有女子赚钱的路,还泼这么大一盆脏水下来。你是要里面所有的女子都去跳河,以死明志吗?”

众人的表情顿时更加微妙,是了,刚刚那个陈娇杏说,这里头逼良为娼呢,若是真的,里头那些女子岂不是......

看向苗一兰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打量,唔,这女人瞧着虽泼了些,但长得还算得清秀。

苗一兰承受着这种目光心头微寒,双眸中怒火越发涌动,大大的眼睛一瞪:“看什么看,你们没脑子吧。这学堂就白天授课,晚上各回各家,接个屁的客人啊。”她转身朝婉宁跪下,咚地一声重重磕了个头。

婉宁正想给她竖大拇指呢,结果人就磕上头了。她忙去拉她:“哎呀你这是做甚啊?”

“福晋,我求您一定要还咱们星火清白,更别把学堂关了,女人能赚钱养活自己走哪都能挺直腰杆,求您了。”

“求您了。”这一声声音巨大,来自学堂紧锁的大门后面,一排排女子跪地朝着婉宁叩拜。校长徐汀眼眶微红:“福晋放心,属下已经报过官了,这徐娇杏造谣污蔑,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徐娇杏眼中闪过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怨毒:“报官?我不要,谁不知道官官相护,那些小官哪敢治亲王妃的罪,最后还不是由得你们颠倒黑白?”

苗一兰啐了她一口:“我呸,学堂干干净净经得住查,你经得住吗?别以为你跟张屠户那点事瞒得住,你就等着被她婆娘扒皮吧。”

有奷情啊。

众人的眼光又亮了起来,等着苗一兰说更多。

“让让,让让,官府查案。”

有学生力证学院的清白,婉宁松了口气,还有心情吐嘈,官兵总在问题解决得差不多才会出现。徐汀打开门锁,那些被他阻止参与的女子便一窝蜂似的涌上来,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其中甚至还有与徐娇杏同村之人说起了她与张屠户的八卦。

徐娇杏被扒了老底,脸色惨白,想要争辩却哪里能吵过那么多女人。

会来婉宁的平民学堂学刺绣的多是村里的女子,吵起架来个个都并不到哪儿去。双拳难敌四手,徐娇杏只剩哭的份儿了。

眼见官差要将哭哭啼啼的徐娇杏带走,婉宁开了口:“各位,既然要查,那便连学校一块儿查吧。逼良为娼,迫学生接客这种名声,学堂担不起。这个学堂是免费的,关了于我而言并不算损失。可这些学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