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不敢。”话说得毫无诚意,可到底头低了下去。

“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这里是京城,不是大草原,容不得你撒野。”

“我知道啊,所以这不是您说啥我应啥了吗?换了在蒙古,儿媳早就自己解决了。”

这有势无恐的讨打样跟胤誐简直一个样儿,康熙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她跟胤誐过不到一块儿去了。就这直不愣登的性子,对着自己都不肯服软,对着胤誐还不知犟成什么样儿呢。康熙深呼吸一口气:“朕亦早说了,有什么要求你尽可提。”

“所以皇阿玛,儿媳折子上的要求,您是应了吗?”

康熙一愣:“你上折子了?”

诺敏比他还诧异:“您没收到?”

“你折子给谁了?”

“十爷。”

这个不孝子,康熙压下火气,转而慈祥地看向诺敏:“别管胤誐那混球了,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说与朕听便是。”

“真的?”

“当然,朕贵为天子,还能为难你一个小姑娘不成?”

诺敏也很爽快:“好,第一,我要八福晋公开给我道歉,还我清白。”

康熙略一犹豫同意了下来:”行,我交给胤禩去安排便是。

“第二,诺敏想求皇阿玛恩准我与十爷和离,放我回蒙古再嫁。”

“什么?”康熙怀疑自己幻听了:“你怎么能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女戒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诺敏道:”启禀皇阿玛,诺敏在蒙古出生,不曾读过女戒。”

康熙:“……不管怎么说,和离再嫁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十爷都已经应了我了。”

康熙气得磨牙,胤誐这个混球,隔不了几天就得把天捅个窟窿,这是能随便应下的事儿吗?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劝道:“事关朝庭与蒙古的联盟,你的婚姻又怎可儿戏。更何况你已经嫁过人,再想嫁条件好的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谁敢娶皇阿哥曾经的女人。”

诺敏摆摆手:“皇阿玛,阿布对朝庭忠心耿耿,即使不曾联姻,也依然会尽全力为朝庭效力。至于儿媳再嫁之事就更简单了。蒙古和京城不一样,子承父妃都是常有的事儿,谁会计较儿媳嫁过人呢,更何况我与十阿哥并未圆房,至今还是完壁之身。”

什么?康熙气得头顶都差点冒烟,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道:”梁九功,让那不孝子给朕滚进来。”

诺敏一脸懵:”皇阿玛怎么的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是胤誐那小子对不住你,你且看着,皇阿玛定然为你讨回公道。“

“啊?皇阿玛您误会了,十爷对我挺好的,我们是安答。”

这一脸不识情滋味的模样,康熙在心底将老十骂了个狗血淋头:“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你且先回去吧,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可是……”

“先退下吧。”

康熙挥了挥手,他可不打算当着儿媳妇的面打儿子。

诺敏一脸懵逼地退了出去,在门口正好跟老十打了个照面,小声道:“爷,靠你了啊。”

老十也顾不得康熙就在里头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都跟皇阿玛说啥了?”

“就之前跟你提的要求啊,皇阿玛怎么好像没见着我让你转交的折子啊?我都开了头了,你可得好好把握,争取这个月就和离。”

老十额前冒出大滴的汗珠,怀里的折子顿时变得无比滚烫。

康熙大喝一声:“还不给朕滚进来?”

“来了。”老十应了一声,连忙小跑进去。诺敏挥挥手,很想在门口偷听一耳朵,但无情的梁公公却弯腰做了个恭送的姿势:“十福晋,请吧。”

殿内,康熙已经砸了一套上好的茶具,老实跪在一堆碎瓷片当中,认罪态度无比良好。但还是有各种物件往他身上招呼。

眼见比他巴掌还大的砚台就要砸中脑袋,他忙躲了一下。沉重的砚台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巨想,啧,这要真给砸中,少不得要躺个十天半个月。

康熙越发气闷:“你还敢躲?”

老十苦着脸:“皇阿玛您出出气就好了,儿子真要被砸伤,您还得浪费药钱不是。”

“朕都快叫你气死了,你说,你跟你媳妇到底怎么回事?娶回来三年的媳妇信誓旦旦地说跟你是安答,至今还是完璧,你是身子不行了还是怎么滴,用不用朕让太医给你开点大补丸啊?”

老十嘴巴张成o型,诺敏怎么连这事儿都给说了?

气不过的康熙上前又给了他一脚:“你自己说,如今这事儿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