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家族的人乱成了一团,他们所组成的‘阵法’毫无威力可言,顾头不顾尾,首尾不能互相呼应,结果当他们向着赵思东这边发起攻击之后,很快就乱成了一团。

赵思东等人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能把阵法用到这种程度——这已经刷新了下限啊。

“算了,赶紧打发了他们吧,眼不见,心不烦,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赵思东淡淡的发出了指令,然后让田思思留在原地保护着刘小慧,他则和赵世东、张紫依三人展开了身形,如同三个幽灵一般在人堆里不住的闪现着。

每次一现出身形,立刻就会向着周围拍出巴掌放倒数人,然后脚下的步法一踩,身体便会在原地消失,而且会跨越不短的距离出现在另一个位置。

一次这样,两次这样……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多了之后,欧阳家族的子弟们总算是意识到,这件事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如果还想活下去,那就要另辟蹊径了。

“投降,我们愿意投降,不打了,不打了!”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了这样的话语,几乎是一眨眼之间,很快就蔓延开了,基本上凡是在周围露了面的,全都放弃了抵抗抱头蹲下,恨不得再扯一杆白旗出来摇一摇,以免受到误伤……

看到这一幕,赵思东其实也挺无语的。

对他来说,要灭掉一个普通的古武世家而已,根本不需要搞得这么复杂。

但是他也有其他的想法,既然古武世家在华夏拥有不小的影响力和控制力,那么与其直接灭掉他们,倒不如将他们控制起来为己所用。

所以面对欧阳家族的子弟大喊投降,他就没有再坚持要灭掉欧阳家族,而是打起了接纳的心思。

当然,有些事可以做,却不能说,有些事可以说,却不能做。

控制古武世家这种事,悄悄的做是没问题,但却不好公然表态,否则的话很容易造成古武界的混乱,另外,也容易引起别有用心的人注意,特别是修行界。

如果修行界的门派要控制一个古武门派或者古武世家,真的不要太轻松啊。

当然,这种可能性倒是不会太大,毕竟在末法时代,修仙者们着实没什么心思跟世俗界打交道。

“好了,差不多可以停手了。”

当赵思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欧阳家族的那些子弟们已然东倒西歪了一大片,一个个全都捂着胸口在地上呻-吟着。

只有少数几个见机较快的幸运儿躲过了这一劫,没有被打倒在地,不过他们同样挨了一掌,暂时被封了全身修为,沦为了废人。

赵思东缓缓向前踱了几步,来到了欧阳家主的面前,蹲下身子看向他,轻笑着问道:“怎么样,现在你总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话了吧?”

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似乎就是了。

欧阳家主的脸色十分难看,被人打成重伤,还要被当面羞辱……这在他数十年的生命中,尚属首次。

“阁下究竟是何人,能不能说出名号,也好让我知道自己是栽在了谁的手上。”

赵思东淡然一笑,伸出右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脸颊,“想套我的底细是吧,无所谓,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们古武界的人。在世俗当中,我爷爷是华夏曾经的一号大首长,我姥爷是华夏首富,简单的说,我是个红-三-代加富-三-代的综合体。”

欧阳家主听了这话之后,目光不由得出现了一丝波动,所谓民不与官斗,古武界的力量再强大,总抵不过现代化的飞机大炮。

即使不考虑来自官府的压力,光是华夏首富那边的压力就足以让欧阳家族好好的喝上一壶了。

不过这并不是欧阳家族要向赵思东低头的理由,古武者有着自己的骄傲,真要是逼急了,来个血溅五步之类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嘛!

不过赵思东接下来的一番话就彻底让他失去了报复了心思。

“当然,我不认为这个身份能让你对我另眼相看,所以,我不得不搬出我的另一个身份……想来你也知道修行界的存在,毕竟你们的祖上应该也曾经是修行界中的一员,而我呢,正好是修行界云阳宗的少宗主,修为嘛也不算很高,只不过是化气期的金丹真人罢了。”

欧阳家主的心头如同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不断的在心里狂呼不科学。

修行界的存在,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欧阳家族的内部典籍中就有着非常详细的介绍。

但是对他来说,修行界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别说欧阳家族在古武界中都排不到最顶级的位置,即使是古武界最强大的势力,也是很难接触到修行界的。

事实上,向来只有修行界主动接触古武界,而古武界想要联络修行界却是难如登天。

欧阳家主曾经试图与修行界搭上线,可是在想尽一切办法之后才颓然发现,这修行界根本不是他能接触得到的。

这些年来,他早已渐渐淡了这方面的心思,哪知道今天却极度意外的跟修行界的人扯上了关系。

而且这个关系看上去似乎还不是那么美好!

若是早知道赵思东他们是修行界的人,打死他也不可能率众发起攻击啊,那不是寿星老儿上吊——活腻歪了么。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沉吸一口气问道:“你说你是修行界的人,有何证据?总不能你随口说说我就相信吧。”

赵思东不以为忤,抬手一拍顶门,将一干极品法器都给祭了出来。

看到眼前那一堆闪闪发光的法器,欧阳家主张大了嘴巴,险些就要合不拢了。

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一次修仙者,当时也见过人家使用法器的场景。

可是那一次见到的是一个须发皆白,修炼了好几百年的修仙者,而且人家拿出来的法器看上去也很朴实,根本没有这么炫。

赵思东心念一动,几件法器围着他的身体旋转起来,他一探手将欧阳家主轻松的提起,空的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随即就看到他的飞卢剑凭空变大,然后提着欧阳家主便跳了上去。

“啊……”欧阳家主下意识的轻呼了一声。

不等他说话,赵思东便已驱动飞卢剑‘嗖’的一声飞到了天上去!

若不是赵思东没有撒手放开,欧阳家主只怕已经被吓尿了。

“仙……仙师在上,请恕在下有眼无珠……”

听到他磕磕绊绊的道歉,赵思东大度的摆了摆手,“无所谓,不知者不罪嘛。”

说着,他便控制着飞卢剑降了下去。

当双脚重新踏在地面上后,欧阳家主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出丑。

抹去额头的冷汗后,欧阳家主郑重其事的向着赵思东翻身拜了下去:“仙师在上,请受欧阳瑞一拜!”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顿时就让还躺在地上呻-吟的欧阳家族子弟们惊呆了。

神马情况?

仙师?

欧阳家族的人几乎都知道,所谓的仙师就是指修行界中的修仙者,自家的这位家主曾经非常渴望能与修行界有所联系。

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仙师’这个尊贵无比的称号与赵思东这样年轻的‘小白脸儿’联系在一起啊。

所以很快就有人喊了出来:“家主,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不是被他给骗了?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是仙师啊!家主,你可不要昏了头啊!”

欧阳瑞心中一惊,后背顿时就被大片的冷汗给沁湿。

当着仙师的面说仙师是骗子……他不知道欧阳家族是否会因此而承受仙师的怒火!

就在他搜肠刮肚的思索着应该如何向仙师求情之际,赵思东却平静的笑了起来。

“别紧张,我说过的,不知者不罪。刚才我带你飞天之时,已经施了隐身诀,他们肉眼凡胎哪里能看得到,所以还以为你是受了我的蒙骗。”

听完这番解释,欧阳瑞松了一口气。

仙师没计较这件事,就意味着欧阳家族暂时不会被灭族了。

随后,赵思东又说道:“好了,你先起来吧,我们的身份你自己知道就好了,顶多让你们家族的长老稍微了解一下,至于下面的族人么……有些事对他们来说,不知道比知道强。”

欧阳瑞一听,赶紧谢过,然后跳起身来匆匆的来到刚才说赵思东是骗子的那位族人身前,俯下身在其耳边快速低语了一番。

于是,对方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沉默了下去。

赵思东又将欧阳瑞叫到身边,对他吩咐道:“欧阳家和刘家的联姻之事到此为止,具体的细节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刘家那边也是知道我的存在的,用不着在他们面前遮掩什么。”

欧阳瑞却是误会了,他还以为是赵思东自己看上了刘小慧,连忙躬身应道:“请仙师放心,欧阳瑞一定会处理好此事,绝对不会再有人去打尊夫人的主意!”

“呃……”赵思东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她是我一位同门的未婚妻,我得叫她一声嫂子!”

欧阳瑞汗了一把,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仙师还请见谅,是欧阳瑞糊涂了……”

虽然刘小慧不是眼前这位仙师的女人,但是仙师的同门,那也还是仙师啊!

所以从这一刻起,刘小慧就成了他心中地位至高无上的重要人物,连带着刘家也就成了绝对不能招惹的对象。

当然,在望川市地界上,欧阳家和刘家原本也就是世交,所以对他来说,无非就是以后在跟刘家打交道的时候,稍微让着点刘家也就是了。

解决了这件事,赵思东等人便离开了欧阳家族的庄院,至于欧阳瑞要怎样去和他的族人们解释这件事,那就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了。

……

坐在唐招提寺别院的禅房中,阪田介人面无表情的坐在榻榻米上,低垂着眼帘望向自己面前的茶杯,仿佛茶杯中有绝世美女一般。

坐在他对面的有两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年轻男子,一个长相英俊,但略显阴柔,总是眯缝着眼睛看人,如同一条盘在一起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此人名叫上杉信,是北海道上杉家族的继承人,和阪田介人算是狐朋狗友的关系。

另一个长相则要粗犷得多,虽然算不上有多丑陋,但也绝对谈不上帅气,满脸的横肉,剃着极短的寸头,令人一眼望去就会马上想到两个字——坏人!此人名叫佐田直男,是上杉家族一位家臣的儿子,曾经跟阪田介人和上杉信一起做过不少的荒唐事。

在看到上杉信和佐田直男出现后,阪田介人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开始飞快的思考着他们将自己‘请’来此处的真实用意。

然而上杉信一开口,就令他大吃了一惊。

因为上杉家族的目的,是要打听蚩尤宝藏的消息。

阪田介人非常清楚蚩尤在岛国人心中的地位,更何况还有‘宝藏’的存在,所谓‘财帛动人心’,上杉家族不顾阪田家族的脸面强行将他‘请’到这里来,自然是因为宝藏的诱惑实在太大的关系。

事实上,如果易地以处,他可能做得会更过分,更不顾对方脸面。

当然,能理解对方是一回事,接受对方的做法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人愿意成为那个被盯上的‘猎物’,阪田介人的家族好歹也是岛国排名前十,而他身为第二顺位继承人,要说没有足够的傲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除了一开始打招呼之外,后面他就始终保持着沉默。

以沉默来进行抗议,这是很多人都会用到的伎俩,在大多数时候都比较有效。

但是阪田介人很清楚,当事情关系到‘宝藏’这种东西的时候,沉默绝对不是最佳的选择。

若是换成以前的他,绝对不会稍有半分犹豫,直接就会将他所知道的信息说个底掉,以确保自己的安全不会因为对方的恼羞成怒而出现问题。

但是现在的他就不会这么想,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现在有一个牛叉到了极点的主人罩着!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他阪田介人身为赵思东的灵魂奴隶,就等于是赵思东的一条狗,要动他,就等于是在扫赵思东的面子。

哪怕他在赵思东的心中没有丝毫地位可言,但是当有外人开始侵害他的利益时,赵思东都不可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代表着赵思东的脸面。

沉默良久,上杉信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阪田君,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你总是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也知道我家是做什么出身的,不是我威胁你,如果你真要是顽抗到底,把我家那几个老头子惹火了的话,只怕你的性命堪忧呢!”

阪田介人抬了抬眼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在上杉信看来,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最起码之前不管他和佐田直男如何威逼利诱,阪田介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自觉有戏的上杉信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措辞,接着又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家族能查到你去华夏的目的,就说明是你们内部的人出了问题,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你吗?”

听了这句话,阪田介人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

被人从背后出卖甚至是捅刀子,这是他最痛恨的事情,没有之一。

在他刚知道上杉家族的目标时,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而是琢磨着回去之后应该如何找出那个胆敢出卖他的混蛋!

他暗暗发誓,一旦找出这个罪魁祸首,绝对会让对方品尝这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现在听到上杉信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由得心中一动:“反正照实说了,这帮家伙也不可能从华夏讨到什么好处,倒不如用这份没什么用的情报来换取那个混蛋的名字……这么一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呢。”

不过,尽管他打定了主意,但却并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假装犹豫了一阵。

见他脸上那明显的犹豫之色,上杉信和佐田直男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了笑意。

深知‘过犹不及’这个道理,所以二人并没有再继续做思想工作,而是任由阪田介人坐在那里思考着。

十多分钟之后,阪田介人觉得差不多已经合适了,这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上杉君,佐田君,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年时间了吧?虽然今天的事我觉得很不满意,但是我愿意相信你们是身不由己的……所以,请务必不要让我对你们失望,从而影响到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

上杉信强自压抑着自己的喜悦,故作大方的说道:“既然阪田君如此信得过我们,那我也不能太小气了,这样吧阪田君,我就先把你想知道的那个名字告诉你,然后你再把我们需要的信息说出来。”

阪田介人淡然一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要多谢上杉君了。”

于是,在他的注视下,上杉信微笑着说出了一个对他来说极为熟悉的名字:“他的名字叫做……阪田洋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