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浔坐在纸鹤上,细细的感知了一下这名异族的动向,发现这是一件极其耗费神识的事情。

因此,以自己当下的实力,哪怕想做一个“猎人”,天天追着异族杀,估计神识也经不起消耗,追踪没一会儿便会枯竭。

“最大的好处便是,若我附近出现异族,我能第一时间得到反馈。”

“以目前的程度来看,应该是以我为圆心,方圆四五里內。”

路浔又感知了一下这位异族的位置,然后惊讶的发现,对方好像与自己……

——顺路?

他在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

莲花村的方向!

“看来,他应该是要去祭坛附近。”路浔在心中道。

而在这个时候,路浔猛的意识到了一个自己疏忽掉的问题。

“我能感知到异族,是因为我吸收掉了神秘珠子,珠子里包含着祭坛的一部分能量。”

“而异族是由祭坛传送而来,身上自带祭坛的气息,所以能被我感知到。”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祭坛是由异族所造!”

是的,就像他当初与白悲秋碰面,就是在祭坛里,那处祭坛还是半成品,白悲秋正在助它成型。

“那么,如果每一个异族,都是由祭坛传送而来,每一个祭坛,又都是由异族所建,那就有点说不通了。”

“就像是典型的问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当然,若把设定给改一下,不假设为所有异族都要依靠祭坛传送,也不假设为所有祭坛都由异族建立,那么便无需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那时候需要思考的便是:异族还有什么其他的降临模式?

或者……异族如果的确都由祭坛传送,但第一个祭坛,并非自然异族所建,是出自何人之手?

路浔摇了摇头,不再去思考这些,因为当下想得再多也没用。

这涉及主线任务【异族入侵】的起源,现在这个阶段,连异族大规模入侵都还没到,剧情线根本就还没发展到这部分。

他穿越的时候,剧情线也还没发展到这里。

比较适合当下的路浔考虑的问题是——为毛我感知不到祭坛的位置啊!

是的,异族身上有着一丝祭坛的气息,自己都能定位到,可祭坛本身,路浔却定位不到!

他现在已经驾驭纸鹤,飞到了距离莲花村不足三里的范围内,仍然没有感知到莲花村旁的祭坛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祭坛的禁制与伪装吧。”路浔在心中道。

毕竟连大修行者们都无法探测到祭坛所在,玩家们当初找到并摧毁祭坛,也是因为种种原因交叉在一起导致的。

“若我能定位到祭坛的话,直接拉上三师兄当我的保镖,满世界的乱逛,感知到一个就摧毁一个,直接从源头入手!”路浔感到有些遗憾。

这样的话,像极了打游戏时,兵线未出,直接拆除敌方水晶,别提多爽了。

而拆除祭坛所能带来的奖励,又丰富到了极致……光是那特殊属性点奖励,就足够让路浔感到满足。

虽然是随机属性点,需要靠自己抽取,但哪怕脸再黑,也不至于永远抽不到【剑道资质】吧?

指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变成【真·天生剑胎】了!

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一念至此,路浔越发觉得遗憾了。

而事实证明,人一定要学会思考问题。

因为在思考的同时,你能发现……

——不止这问题想不明白,还会发现更多的问题!

路浔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某个不对劲的地方。

“当初三师兄击杀异族,是先生派他去的,先生还在异族身上留下了印记,好让三师兄负责追踪。”

“三师兄说过,对于先生来说,一定范围内,悄无声息的施加一道印记,不过小事尔。”

“可是,这也侧面表明,先生是能轻易感知到异族的,且能轻松定位!”

“也不知道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是因为他自身实力强的离谱,超出我的想象,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看来回宗后,要想个比较合理的由头,去探探先生的口风才行。”

嗯,合理的由头很重要,否则容易暴露出他自己身上最大的几个秘密。

……

……

莲花村外,一对农村夫妇正走在田野间的小路上。

他们拿着干农活时所用的一应工具,正在往自家农田赶去。

男人并不精壮,在整个莲花村,他都算是比较瘦小孱弱的。

女人虽然不是很白,打扮也土气,但身段窈窕,曲线玲珑,而且一看就是那种好生养的。

在这莲花村里,也算是有几分姿色了。

男人的腰间,挂有一根唢呐。

一路上,他闲来没事,便会取下唢呐吹上两声。

众所周知,唢呐看起来不大,但声音是真的响亮。

他这随便吹个两下,便惊动了周边的飞鸟,扑腾着翅膀向远处飞去,明显是被突如其来的声响给惊到了。

看着眉飞色舞吹着唢呐的男人,女人暗自皱眉。

泼辣的她上去就是一脚,轻轻地踹了一下男人后,道:“吹吹吹!就知道吹!明明赚不到几个钱,还天天吹!还要让阿宝跟着你学!”

男人被轻轻踹了一脚后,倒也不气,笑呵呵的拍掉了裤子上的泥巴与灰尘道:“这裤子可是你缝的,踢脏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说着,他还不忘辩解道:“我让阿宝跟我学吹唢呐怎么了?这可是祖宗留下的手艺,总不能从我这断了吧?”

女人没好气地嗤笑了一声,道:“那你倒是靠这门手艺吃上饭呀!”

男子闻言,没法顶嘴。

他们吃住都在莲花村,很少会去村外。

唢呐一般都是在红白喜事的时候才会用上,而村里又都是熟人,在人家大喜或大悲的时候过去吹个唢呐,怎么好意思收钱,最多也就是蹭顿饭。

“不说话了?怎么不说话了?”女人颇有几分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男人低着头,把唢呐重新挂回去,倒是不吹了。

他自知对自家婆娘,其实是有亏欠的。

他身体不壮实,做农活的时候,也没村里其他男人能干。

这就间接导致了,自家婆娘所要干的活,会比别人家的婆娘要多。

而他除了吹唢呐这一技之长外,的确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再加上人又死要面子,被叫去吹唢呐时,真的不好意思收村里人的钱。

自家婆娘是村里排的上号的美人,跟了自己,的确委屈了。

“没用的东西!”女人见他话都不敢吭,又得寸进尺般的在他的腰上用力地掐了一下,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掐完还补了一句更伤人的:“不像个男人!”

走到自家农田后,夫妇二人便顶着烈日,开始做起了农活。

没过多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把夫妇二人吓了一大跳。

人!从天上飞下来的人!

来者是个眼睛狭长的男子,他皱眉看了夫妇二人一眼,喃喃自语道:“才一年没来祭坛,祭坛外居然被开荒成了农田,真是麻烦啊。”

“这些天尘大陆的蝼蚁,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然后,他想都没想,就挥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一道黑芒就此产生,先斩向了一脸呆滞,被吓到腿软的女人。

“要……要死了吗?”这是女人最后的念头。

下一刻,她竟没感受到疼痛,而是感受到了一阵滚烫,如热水溅到了身上。

血红色的水。

那个被她辱骂,被她踹,在他眼中又没用,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一个巨大的窟窿,正在不断的流血。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身体上的窟窿,以及被黑芒给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衣物。

他的衣服裤子,都是自家婆娘在干完农活之余,亲手做的。

他婆娘的手艺,是村里顶好的。

一针一线,皆是心血。

他可宝贝了,刚刚被踹一脚后,第一反应就是把脏了的地方给拍干净。

要不是之前那套旧衣服意外坏了,都没法穿了,今日来干农活,他肯定不穿这一身。

女人说他不像个男人,的确,他平日里总是婆婆妈妈的。

但好在刚才那一刻,他足够果决。

确切地说,是本能的反应。

“嗒——”得一声,男人倒在了地上。

腰间的唢呐竟也被之前的黑芒斩成了两段,滚到了一边。

男人死前,视线朦胧地看了一眼衣裤。

说来可笑,他最后的念头竟是:

“婆娘刚做的,还没穿几天,可惜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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