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宿管大妈在,江夏进不了女宿舍,方舒进不了男宿舍,两人搁一块儿,哪边都进不了。

江夏也不强求,带着方舒在外围晃圈,然后指着一栋相对较小又地处偏僻的女寝道:“知道它为什么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吗?”

“老师住的?”

“不是,另外盖的。”

“为什么?”

“因为13栋出了事儿,那栋楼没人敢住,可学校的地皮能盖的都盖了,多了那么多学生总不能让他们住教室嘛,不得已只能在有限的地皮上加盖了这么一小溜。”

“为什么没人敢住?”方舒直觉这个问题她最好别问,可人类的本质就是好奇,九条命的猫都栽在这上头,更何况她呢?

“因为闹鬼。”江夏压低的声音伴着周围昏暗的环境,顿生阴森之感。

方舒心头猛地一跳,一把推开江夏,好一会儿才平复自己的心跳不悦道:“江夏,你今天干嘛老吓我啊?”

江夏很是无辜:“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触景生情嘛。你知道的,医学院里常跟尸体打交道,关于这种灵异的传说总是特别多,更何况我们学校在盖之前曾是一片坟场。对不起又说漏嘴了,要不咱们去店里喝杯奶茶吧,那里人多灯光也亮。”

一想到她脚下这片土地是由坟场改建而来,方舒哪里还呆得下去。

人多灯亮也不行。

于是她断然拒绝:“我困了,要回家睡觉。”

“可现在才八点多。”

“到家就九点多了,洗完澡睡觉正好。”

“好吧。”江夏很是遗憾:“咱们今天才走了一小半呢,而且我们学校的传说特别多,什么半夜出现的阿飘啊,窗前经过的白影之类的,都好刺激的。”

方舒转身就走。

小皮靴踩得哒哒作响,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跟江夏逛校园。

江夏盯着她气呼呼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半点没有惹女朋友生气的觉悟,甚至唇边还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回去的路上很是平和,江夏再没讲过跟阿飘有关的字眼,好像刚刚在学校真的只是触景生情......而已。方舒松了口气,她胆小,可受不了这家伙三不五时来一个的鬼故事。

离开只有两天,家里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方舒却觉清冷了许多,她把包扔到沙发上:“唉,我现在就开始想奶奶了。”

江夏拖着她的行李箱:“等过个十天半月,咱们就去把奶奶接回来。”

“别想了,奶奶说落胎比生孩子更损身体,她要照顾方迎一个月。”

一个月啊。

江夏看着方舒吞了吞口水,一个月时间,怎么也能把人吃到嘴了吧?他看了看表,装模作样地开口:“舒舒,时间不早我就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关好门窗,害怕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方舒嗯嗯应了两声,挥手跟他说晚安。

江夏指指自己的脸:“晚安吻。”

吓了自己半个晚上,还想讨福利?江舒毫不客气地“呸”了他一声,进主卧的浴室放洗澡水,顺便开了房间的空调。

本质上来说,方舒是个挺恋家的人,不光恋家还认床。

这两天在酒店,没一个晚上是睡得安稳的,她现在只想好好泡个澡然后抱着被子睡到天荒地老。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门开了又关,江夏走了。

方舒松了口气。

她可真怕江夏会趁奶奶要求要留下过夜。

这个时代跟以前不一样了,大家伙儿对贞操这事儿都不太看重,别说男女朋友,就是酒吧里看对眼都能来个一夜 情什么的。

啧,世道真乱。

虽然她一直想要入乡随俗,可婚前同房这种事她可接受不了。但就她一个人这样似乎也显得挺另类的,方舒之前还小小纠结了一把,好在,江夏没提这种要求。

啧啧,比起花到没边的九阿哥,江夏的人品可真是好上天了。

吃一暂长一智,经过了九阿哥,自己选男人的眼光果然有了长足的进步。

方舒心满意足,高兴地跨进浴缸,将自己整个儿地泡进了温水之中。

“呼啦啦,呼啦啦。”

外头传来阵阵奇怪的声响,泡得正舒服的方舒吓了一跳,不久前江夏给她讲过的阿飘开始蹿进她的脑海。

不......不会吧!

可奶奶没在,江夏也回家了,这声音......

细思级恐,方舒瞬间毛骨悚然,澡也不泡了,匆匆擦干身体套上珊瑚绒睡衣。

房间已开了空调,暖呼呼的,但大厅却没开,而声音似乎就是从大厅传来的。方舒在屋里兜了两圈,作贼似的开着房门看了看,外头没人,声音也突然没了。

难道是幻听?

肯定是这两天累着了,她敲了敲脑袋,爬上床铺,灯就不关了,就这么开着睡吧。不然满脑子阿飘,啊呸,干嘛老想这个。小汐早说过了,迷信要不得。

所有的鬼故事到最后都是人为。

人为而已。

可家里没人啊。

呜呜呜......

“呼啦啦,呼啦啦......”

这回的声音更加迅猛了,方舒吓得拉高被头,将自己整个儿地装进被窝,哆哆嗦嗦地给江夏打电话。

江夏回家连空调都没开,坐在沙发上守株待兔,电话一响,脑上的笑容便再也藏不住,小兔子上钩啰。不过他接电话的声音却非常平稳:“舒舒?不是说要睡觉了吗?我正准备洗澡呢。”

“呜呜,江夏你快来啊,我家闹鬼了。”

江夏:......

“乖,别自己吓自己,这世上是没鬼的。”

“但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却一直有声音,你听。”

江夏原还当她是被自己吓得狠了,哪知细一听竟真从听筒里听着了一阵呼啦啦的风声,他吓了一跳,细听了才道:“可能是之前出门太急没关好窗户,你去大厅看看。”

方舒将被子裹得更紧,声音已带上了哭腔:“我不敢。”

“那你呆在屋里别动,我这就过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