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不能多想,因为想着想着,它就应验了。

方舒昨儿才觉得刘文彬的事儿翻不过去,第二天就发现刘文彬说不放弃居然是真的。他又在她家门口堵着了,不过今儿换了花样,捧着的不是花,而是一个保温桶,据说是亲手煮的鸡汤,送来给方舒补身子的。

老太太拿着扫把在屋里打转:“没完没了了啊,阿舒,你说怎么办?”

方舒无奈道:“养条狗吧,以后他来咱就放狗。”

老太太唬了一跳:“不行啊,狗咬了人咱得赔钱的,别的不说,两针狂犬疫苗起码三四千呢,咱可不能因为这种人赔钱。”

“那就只能搬家了,俗话不说了嘛,惹不起咱躲得起。”

“不,咱们躲不起,你别忘了,你的另一套房子也还在这个小区呢。”

方舒:“......要不把那房子卖了买过?”

卖房可是大事,老太太原先没往这上头想过,可这会儿一听却是心动不已。别的不说,被那姑侄俩闹了一通,阿舒都出名了,她去买个菜能有十几个人跟她打听阿舒的事儿。

虽然好些人对包婶和他侄子反感不已,但怀疑阿舒出轨的也不在少数。

这种地方住久了对阿舒哪里有好?

于是她赞同地点点头:“对,就这么办,惹不起,咱躲远些就是。”

人都跑了,看那对姑侄还能惦记啥。

祖孙俩都闲着没啥事,说干就干,当天下午便一起出门,将4栋那套房挂到了房产中介。同时不忘看看其他合适的小区是否有二手房出售。

她们急着搬,最好得要拎包入住。

房价一天天看涨,她们这又卖又买的,也不知该喜该忧。

刘文彬在方舒家门口纠缠了五天,也被老太太的扫把打了五天。让他郁闷的是,除了第一天,他后头连方舒的影子都没瞧见。

这样下去,不等方舒回心转意,高利贷可就已经追上门来了。

于是,他回头便去找他姑,哪知却发现她姑家大门紧锁,他愣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后来还是邻居被吵得不行,开门对他说了实话:“傻子,别敲了,你姑姑这是躲出去了。还指着她给你还赌债?切。”

刘文彬如遭雷击。

邻居瞧着他的模样心情大好,该,叫他逮着人家孤女欺负,骗了感情不够还惦记人家的钱。

“叮咚叮咚。”

门铃声一响,老太太就操起了门后的扫把,拉开门就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你还没完了是吧?再来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来人赶紧往后躲:“奶奶是我啊。”

老太太僵住,半天才干笑道:“是小江啊,你怎么这时候来了,不该在上班吗?奶奶打疼你没?”

“没事儿,就蹭着一点儿。”

可不是蹭着一点儿么,白色的西装上一片污迹。

老太太一边把他往屋里带,一边给他解释了下前因后果:“我还以为姓刘的又来了呢,火气一上来就没控制住。小江啊,你把这衣服脱下来吧,奶奶给你洗洗。”

家里有扫拖一体的机器人,用着扫帚的除了卫生间就是厨房,上头沾的东西油渍渍的,根本擦不干净。

“奶奶,这衣服不能水洗的,我一会儿送干洗店去就好了,舒舒呢,我找她有事儿。”江夏说着说着喜上眉梢:“大好事儿呢。”

老太太道:“都让那倒霉催的刘家小子闹的,一天天的打着阿舒的主意,他一来我就把阿舒关房里去了。阿舒快出来,是小江来了。”

最后一句是扯着嗓子喊的,这下方舒听到了,便开了门。

江夏这些天手术一台连着一台,这会儿眼下还挂着两团黑青,但精神头不错,见到方舒嘴角就翘了起来。

老太太见状心里又是一声叹息,多好的孩子啊,瞧着对阿舒也上心得紧,怎么家里就那么有钱呢?她识趣地转了个身:“你们慢慢聊,我去切点水果。”

江夏觉得这事儿老太太听了也没啥,于是也没进书房,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方舒跟着在他对面坐下:“江医生莫不是捡到钱了?”

“不是说好了叫名字吗?怎么又客气上了?”

“这不是顺口了嘛!”

“成吧,先说正事。舒舒,还记得你给我爸挑的那几个古董吗?”

方舒笑道:“才几天啊,当然记得了。”

“龙叔叔昨天回国,今早给爸爸估了价,四件全是真货。以我爸的买价,都卖出去最少能挣四百万。”有了这四百万,舒舒能把这套房的房贷全部还清还能节余不少。

方舒知道那是真货,但真没想到能赚这么多,当下也高兴不已:“那可真是恭喜江叔叔了。”

四百万,对有钱人不算什么大钱,但对爱收古董的人来说,用低价淘到的真货总是特有成就感的。

江夏笑着帮他爸受了这声恭喜,然后道:“换件衣服我带你去见见龙叔叔,我爸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他好奇得紧。”

“什么龙叔叔?”

“就之前跟你说的龙叔叔啊,他是古董圈里出了名的鉴宝大师,你眼光那么好,跟着他混上两三年,肯定能斩露头角,到时便是想不起来专业知识,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这事儿方舒也不是没想过,如今听江夏这么一说,倒也生出几分去看看的兴致,起身往房间走:“我这就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