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康熙分封诸子,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以及刚刚被放出宗人府的八阿哥都被加封为亲王,七阿哥和老十是郡王,十二、十四也被封为贝子,不再是光头阿哥。

九阿哥在得意楼办了升迁宴,恭喜老八,老十和十四高升。

八阿哥瘦了不少,但精神头不错。十四屁股上的伤已经好了,举着酒豪饮,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只老十闷闷不乐:“爷居然只是个郡王,皇阿玛真是瞧不起人。”

九阿哥也觉得奇怪,按说老十的功绩可不小,结果却还比不得刚刚被收拾了一通的八哥,这委实说不过去。他亲自给老十倒了酒:“成了十弟,不就是个虚名嘛,咱兄弟谁也不靠这个活着。来,九哥敬你一杯,恭喜你升了爵位。”

老十撇嘴:“一个郡王爵,有什么可恭喜的?“

“十哥,你就甭说风凉话了,我想要这爵位还够不上呢。年龄小就是吃亏,要是多办几年差,没准我也能捞个郡王当当。一个贝子,一年俸禄才多少啊,简直不够养家。要是皇阿玛突然给我分府,我非上九哥家去要饭不可。”十四怨念深重,西山火器营油水少得可怜,不吃空晌靠那点子俸禄养家都成问题。好不容易等封了爵,却只是个最末等的贝子。

唉,人生真是太艰难了。

老十嘲笑道:“谁叫你娶那么多媳妇,生那么多孩子的?”

十四道:“那不都皇阿玛赏的嘛,三年一选秀,选一次赏两个。唉,真得跟皇阿玛说说,再赏来弟弟我就得去当裤子了。”

八九十三个阿哥顿时笑成一团。

这一夜,老十喝得有点多,结束的时候舌头都大了,但却拒绝了九阿哥送他回府的好意。踏着正步走着弯线,晃回了刚换了门扁的敦郡王府。

酒劲上涌,他醉得越发厉害,见到熟悉的门房便放心地晕了过去。

却不知才转过第一道门,门房面前便出现了两个人。郭络罗氏心中激动不已,迎上来便将老十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身上:“十爷,您怎么醉成这样啊?秋月,还不快来搭把手?”

门房有些磕巴:“二姨娘,这不好吧,十爷他......”

秋月往他手里塞了块银子:“小哥哥,这有什么嘛,十爷本来就常歇在我们姨娘房里啊。”

那倒也是,门房不纠结了,掂掂手里的荷包,心道,这些女人为了争宠可真够大方的。他脸上堆了笑:“那二姨娘奴才帮您一起扶吧。”

十阿哥身材高大,虽不十分魁梧,却也肌肉结实,份量着实不轻。郭络罗氏自然应了下来,三人费了好些力气,才把人弄回到鸳鸯阁。打发了门房之后,秋月弄来热水拧了个热毛巾,郭络罗氏已经许久不曾有机会照顾过老十了,她就着灯光,芊指细细描摹过他的眉眼,珍重而心痛。

这个男人,给过她最好的爱情和专宠。她这一生,最好的年华,所有的苦乐荣辱都只系在他身上,可是有一天,他却将一切都收了回去,满腔的爱意也都给了另一个人,他可知,这些年自己看着他跟那蒙古女人恩恩爱爱,日子到底是怎么过过来的吗?

秋月有些发抖:“姨娘,咱们真要这么做么?福晋脾气不好,万一......”

“我也知道啊,可如果不拼一把,我就只能呆在这院子里守一辈子活寡了。秋月,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只要你帮了我,我便将你许配给周管家的儿子,还放你们奴籍,你也不想下一代还继续为奴为婢吧!”

秋月咬牙走了出去。

郭络罗氏寻出最好的合.欢香,悉数放进了三足的狻猊香炉之中。

天才刚亮,敦郡王府便热闹了起来,睡梦中的弘暄皱了皱眉,小身子往被子底下出溜了几分。诺敏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抚,待他再次睡安稳后轻手轻脚地起了床:“乌娜,外头在吵什么?”

乌娜道:“奴婢也不知道,但已经让人去打听了。”

话音刚落,出去打听的丫环便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福晋,不好了,三姨娘说二姨娘与人通奸,正寻了一堆人去鸳鸯阁呢。”

无论什么时候,这种香艳的八卦总是为人所喜。小丫头跑得累个半死,脸上的兴奋却是止都止不住。

诺敏无语:“这怎么可能?”

说三姨娘王氏通奸还差不多,毕竟她无子无宠,女人深闺寂寞,找个男人寻点慰籍也说得过去。但郭络罗氏不一样啊,他虽然失了宠,却仍旧一心系在老十身上,且弘旭刚刚没了,她要是还能有心找野男人就有鬼了。更何况她还有弘晏傍身,凭着老十对弘晏的喜爱,她的后半辈子也妥妥的了,还能提携父兄,干嘛想不通做这种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