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秦道然和穆景远,还有三个着长衫的文人,二老一少。

说是文人,这三人肤色却是偏黑,像是长期在太阳底下作业的。九阿哥一一介绍给婉宁,两个老的一曰刘思涛,一号朱文忠,年轻的叫靳畅,都是治河上的人才,原清河县令谷满仓推荐的。

从九阿哥对他们的态度来看,三人显然都是有真材实料的。

婉宁和他们一一见礼,心道,怪不得这么黑。天天在黄河上跑现场,能不黑吗?她心下颇为奇怪,九阿哥为什么要介绍这些人给她认识啊?难不成要搞夫人外交?可也没见这些人把媳妇带来啊。

“哟,都到了啊。”

正疑惑间,哲羽的声音响了起来,婉宁心下一喜:“小哥,你怎么比我们还慢啊?”

“这不半路想起我带了些极品桃花酿,想着大家伙都是好酒之人,便返回去拿了么!”

一听有极品好酒,一群人的眼睛便亮了起来。九阿哥让他们吃着喝着,自己则带了婉宁去了后院,说是带她去赏花。这个自然没人会反对,婉宁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要陪吃呢。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这年头男女大防还是比较严重的。在得意楼时,他们几兄弟带着媳妇一起吃饭没啥,可这些人却都是外男。待到没有外人的时候,婉宁终于忍不住问道:“爷,怎想到让我来见秦先生他们?”

九阿哥淡淡道:“一来带你见见熟人,二来,总得让他们认清自己的主子长啥样儿吧?”

婉宁:......

“爷瞧着,你跟赵正康颇为相熟,以后让他给你当侍卫如何?”

“我一个妇道人家,要侍卫做甚?”

“西安不比京城,爷现在处在这个位置,不知挡了多少人的路,自然该小心为上。”修长的手指拨开几条柳树垂下的丝绦,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便出现在眼前,黑色的皂靴和粉色的绣鞋一同踏上石子,胤禟笑道:“你一提来西安就两眼发亮,想来是不肯天天呆在府里的,自然要有个会武的人陪在身边才保险。”

“那敢情好啊,听闻西安好玩儿的地方可多了。”婉宁兴奋地如数家珍:“什么大雁塔小雁塔,华清池大明宫,钟鼓楼芙蓉园,爷,咱们一个一个地方玩过去如何?”

胤禟微微张大了嘴巴:“你这都从哪儿知道的?”

“呃,当然是打听来的啊,爷,这些地儿你都去过了吗?”

“当爷跟你一样,一心就想着玩呢,爷可是有正事儿的。不过偶尔得闲的时候,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啧,爷只当你好吃,想不到说起玩儿来也乐呵得很。董鄂家虽是武将出身,可岳母大人明明书香世家出生啊,怎就把你教得如此......?

“怎样?”婉宁磨牙霍霍,大有他说话不中听就揍他一拳的架势。

“没怎样,就是觉得夫人与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相去甚远而已。”

婉宁哼了一声,心道,傻子才要当大家闺秀,不被憋死也要被气死。

鹅卵石小路的尽头,是一栋两层的小筑,九阿哥领着她进屋坐下,不多时,便有下人送来了烧烤,一起来的还有提着酒壶的哲羽。

“九爷,其他人就算了,可连秦先生也扔在院子里不管,这就不太合适了吧?”

“小别胜新婚,秦先生会理解的,倒是小哥你,这般妨碍我与宁宁听风赏景,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点儿?”

“这都十来天了,你俩还没腻歪够啊?”

婉宁拿起一串肉就往他嘴里塞:“小哥,多吃肉少说话,行吗?”

话虽如此,但九阿哥陪了婉宁一会儿之后还是去了前院,新收的亲卫且不说,但秦先生和那几位治河先生却是不好怠慢。毕竟接下来的几年,用着他们的地方还很多。文人最重风骨,不礼贤下士是不行滴。

九阿哥一走,哲羽便正经多了,很有兄长模样地问道:“宁宁,来西安这几日可有什么想法?”

每天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床上,她还能有什么想法?婉宁不自觉地就想去摸自己酸疼的腰,好险忍住了:“小哥是说哪方面?”

“当然是生意啊,小哥在城内外走访了一遍,啧,以前商队没走这条线可真是太亏了。”

“怎么说?”婉宁来了兴致。

哲羽两眼放光:“你知道西安这边稀奇玩意有多少吗?丝绸之路的起源之地就是不一样。”

“可是小哥,我怎么记得,我朝是禁止与外国人通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