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目瞪口呆,看向正一脸无辜,保持刚才砸人姿势的陈秀。

愣了好半天才说道:“秀哥,你也太秀了吧!”

陈秀在姜宁和暮秋水交手的时候,便已经躲在暗处了,相隔的距离不远不近,加上他修炼的秘术,姜宁和暮秋水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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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入秘境起,陈秀便在找寻姜宁的位置,前面在外界两人相见,他离开的时候拍了拍姜宁的肩头,在他衣服上留下了某种标记,在一定范围内陈秀就可以感知到。

当时除了陈秀外,还有一位身形涣散如白烟雾的老人,也在观看两人的交手。

老人看的是频频点头,几次将欲出手的陈秀拉扯了回来,“你这位朋友有些了不得呀,比起你小子可强太多了,先前在秘境外的时候就感觉到他很特别,可惜老夫现在九成的元神都不能离开那座塔,嗯!那小女娃娃也很不错,都比你强。”

陈秀理直气壮道:“可不是吗,能被我认做兄弟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老魏,夸我兄弟就行了,小心我翻脸。”

老人不置一词,身边这小子天资只能算一般般,但悟性和心性倒是很不俗,“从他出剑的时候,隐隐流露出金色灵气来看不似是功法所致,没错的话应该是属于特殊体质的一种,金色的灵气?我所知晓的体质中倒是只有寥寥几种,那小子身上应该有遮挡神识探查的物件,老夫无法确定。嘿,臭小子有机会问问或者将他身上的物件取下来,老夫实在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体质,能拥有金色灵气的都很不凡。”

陈秀摇头,“老东西别想打什么歪主意,谁没点属于自己的秘密,你要敢对姜宁做什么,我气府内的那座塔,虽然已经认主了,我也一定先将它拿去镇茅坑,然后再将它丢回原来的地方。”

老人气急败坏,龇牙咧嘴道:“臭小子,算你狠!”

陈秀笑意盈盈,看着如今的姜宁,他很开心,这才对嘛,姜宁从小就很特别,对比同龄人显得成熟老道,学什么都快。在李家长大,生活条件上除了没有丫鬟伺候,其他丝毫不比镇上大户人家差,乡里乡亲嘴中常常提起的好孩子,不管对谁都很客气,基本没见过他跟谁生气过,哪怕记得有一次镇上的孩子,因为受气迁怒于他,指着他骂是个孤儿,野种,他其实也未曾真的动怒。

真正动手打人那次,还是因为那些小孩骂着骂着扯上了李二柳一家人,姜宁打得那叫一个狠!最后还是李二爷免费医治加上赔了些银子,才堵上了他们家人的嘴。因为那场架导致原本就没什么朋友的他,更加形单影只,或许姜宁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但是陈秀觉得不行,很不行!所以才有了后面,他有事没事就去找姜宁麻烦的原因。

没来由陈秀又想起了关于自己的一些往事,和姜宁一比算的上是一种极端。

他娘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家,他爹也从来没跟他讲过任何关于他娘的事情。对他也只是一种不让他饿死就行的态度,加上家里本就穷,有时候他爹离家讨生活的时候,只会留些吃食放家里,根本没想过够不够吃的,所以他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生火做饭,家里实在没有余粮的时候,肚子饿那叫一个咕咕叫,走路都不稳当,瘦的跟麻杆一样,总不能活活饿死吧,所以他又学会了偷......结识了很多不务正业的人,屁大点的孩子的整日瞎混,被当作“枪”使。

有一次,由于偷一户人家挂在房梁上的腊肉,被逮了个正着,被大人教训之后给赶了出去。

那家的一个孩子气不过拉着一群玩伴,将自己围堵在一个破败脏乱,满是泥土气息的偏僻巷子内。

一群年岁较大的少年对着自己就是一顿痛殴加辱骂,几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哪里知道下手的轻重,不一会儿他便被打的蜷缩在地上,是真的疼啊,但是自己愣是没有哭出声来、也没痛哼出一个字。

“陈秀,你爹就是个大骗子,窝囊废!你比你爹都不如,就知道偷,今天一定要让你长长记性。”

“他就是个小骗子,小窝囊废,还是个小偷。”

“哈哈,就你这小样以前还敢顶撞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以后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哦对了,他娘亲好像在他出身后就跟别人跑了,哈哈。”

当这句话听入倒在耳中,陈秀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站起来朝着那个刚说他娘的少年扑去,抡起小拳头就朝着对方脸上打去。

其他少年见到他竟然敢还手反抗,立马过去帮忙,陈秀年岁太小,又哪里顶的住那么多人的围殴,又被打倒在地,这次他们下手可就更加重了,他很快就被打的鼻青眼肿,嘴角都开始溢血,正在气头上的少年们根本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那个时候他隐约见到个小男孩正好路过此处,见到此处的景象竟然敢跑上来拉架,嘴上还不停的说着

“别打了,别打了。”

小男孩被推的摔倒在地、急的是直哭,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起身跑出巷子,边跑边带着哭腔大喊。

“爷爷快来啊,打人了,打死人了。”

很快一位身材魁梧的老人,抱着求救的小男孩回到现场,现场只剩下躺在原地意识恍惚的自己。

那名去求救的小男孩,正是和李二爷一起外出出诊的姜宁。

也就是自己不管做了什么,都认的豪气,错先在自己。要是无缘无故被那样打一顿,陈秀真会半夜是挖他们家的祖坟,对他来说,就没有隔夜的仇,除非身体有恙行动不便。

嘴角一咧,陈秀想起上次自己会回到小镇的时候,当真是鞭炮没停过,见谁都是一脸的堆笑,声势浩大、比起镇上有人中了状元郎还热闹。

一些个以前都没正眼瞧过自己的同龄女子,眼若秋波,估计只要自己勾勾手指,他娘的就能手到擒来。等他到了自个家门前,好家伙,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地方,不小心走进了那家大户人家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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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将那根狼牙大棒往地上一放,有些手足无措,绕了绕头道:“我这,是不是下手重了些,嗯!这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

他迅速蹲下身,将手指凑到暮秋水的鼻子旁边,“还有气,还好,还好。”

可怜的暮秋水,此时脑袋上肿起一个大包,还有些的鲜血流出。这要是换做一个普通人,陈秀这一棒子下去脑袋都能给你砸烂。

姜宁松了口气,随即有些惊喜,“没想到能这么早就遇上了。”

陈秀没有隐瞒,笑道:“是吧,真巧,其实吧,是先前我在你身上留下有道特殊印记,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姜宁毫不在意,好奇的问道:“刚才你怎么做到的。”

先前姜宁可是眼睁睁看着陈秀几个闪掠就到了暮秋水的身后,举起狼牙棒就砸,除了眼睛能看到,属于修士的灵觉完全没有感知到。

陈秀站起身,“一种隐藏气息的术法罢了,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教你。”

姜宁试探性问道:“可以吗?”

陈秀捡起地上的狼牙棒收回须弥戒指当中,淡然道:“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很可以,又不是撼山宗的术法。”

他的心湖当中有一个老人破口大骂,“臭小子,良心呢?被狗吃了啊,老夫传给你的术法,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打算教给其他人?”

陈秀只需在心中默念、便能和老人对话,这次他破天荒有些心虚,语气也很是恭敬道:“魏爷爷,咱心眼大度些,这是我好兄弟,就例外一次呗。”

头一次听到这小子管自己叫爷爷,让老人反而有些不适应,而且这样重情义的陈秀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是好事呀。

老人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以后自己能不能“活”过来,可全指望这小子了。

陈秀等了会没有听到老人的回话,立即说道:“没回话,我就当默认了啊。”

老人拽了拽自己的胡须,没好气道:“臭小子!”

心湖之外陈秀正询问姜宁,现在躺地上的姑娘是谁呢?要不做掉?这种情况下灵符根本不会起作用,杀了也就杀了。事后玄溪宗的人,根本无法追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姜宁连忙阻止,“就是一个疯婆娘,人不坏,遇到我便要我教她灵隐剑诀,不教她就找我打架。”

陈秀看着昏迷不醒的暮秋水,有些头疼道:“那咋整?将她用灵符传送出去也不行呀,这个必须得她自个催动灵符,要不将她仍这里,我们直接走吧,以她的修为估计一两个时辰便能苏醒过来。”

姜宁点了点头,“不能直接放在这里,万一有人或者其他生活在秘境中的生物见到,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环顾四周,然后望向先前陈秀出现的方向,那里有几颗大树,“就将她放树上吧,还可以用枝叶掩藏起来。”

时间不多,按照这姑娘的性格,醒来一定会气的发疯,两人默契的一人去抬脚,一个人去抬着手。

姜宁无语道:“秀哥,你手准备往那里放呢。”

陈秀缩回不安份的爪子,心中暗道可惜,就差一点儿,他有些尴尬道:“哎呦,这姑娘瞧着挺瘦的,没想到还挺重的,这一不小心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