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沉默。

顾锦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就是很烦躁。

很郁闷。

有一口气,憋在心里。

出不去。

道不明。

也说不清。

似乎是感受到顾锦年心中的郁闷与烦躁。

苏文景继续开口。

“锦年。”

“在这个世上,一定要懂得规矩。”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

“守规矩的,和定规矩的。”

“你守着规矩没有错,可如果你当真不平,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解决。”

苏文景出声,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开顾锦年心中的结郁。

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会成为顾锦年心中的一根刺。

将来会出大事。

大世之争来了,顾锦年面临的不仅仅是同辈天骄,还有许多老一辈的天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恐怖。

如果顾锦年现在出了问题,以后就更难了。

“还有一种?”

“请先生赐教。”

顾锦年有些惊讶,看向苏文景。

“打破规矩。”

苏文景神色变得坚定。

他望着顾锦年。

声音震耳发聩。

“老夫知道,你不满和亲。”

“为心中之义,可规矩就是规矩,所有人都改变不了,六部尚书,当朝宰相,甚至是你舅舅,也要守着这个规矩。”

“可有些人,他们生来就是打破规矩的人。”

“锦年。”

“你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你是老夫见过最特别的人。”

“老夫相信,你有办法打破这个规矩的。”

“不要站在常人所站的位置,你要站在不同常人所站的位置,去思考问题,去想解决之法。”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礼部已经开始草拟公文。”

“陛下虽然没有答应,可基本上也是妥协。”

“最快三日,最迟七日。”

“锦年,你好好想清楚。”

“老夫给你备了一车酒,倘若你无法想出,就大醉七天七夜。”

“醒来后,一切无事发生,这件事情不怪你。”

“不过你要铭记,永远不要忘记,用这件事情来鞭策自己。”

苏文景认真开口。

说完这些话后,他转身离开。

没有多说一句话了。

而这里的确运来了一车的美酒。

进,打破规则。

退,大醉七天。

以此为鞭,日日夜夜记住,使其成长,而不能荒废自我。

这就是苏文景想表达的意思。

此时此刻。

顾锦年无言。

他依旧靠在大树下,不知该说什么。

打破规矩。

如何打破?

和亲之事。

本身就没有任何问题,站在国家角度上,这就是没有错的事情,一意孤行,拒绝和亲,先不说其他,自己拿不出道理来。

谁会搭理自己?

自己舅舅疼自己,可自己舅舅是皇帝,一个皇帝最希望的是国家太平,最希望的是百姓安康,国家稳定。

而不是为了自己外甥的一句话,置百姓于水火不顾。

此题.......无解。

顾锦年没有去思考问题,而是端起一坛酒,再一次喝下去了。

又是一日后。

悬灯司,镇府司,齐齐出手,压制京都内一切乱语。

两日后。

永盛大帝没有任何回答。

但礼部已经开始着手挑选公主。

三日后。

太月公主被礼部挑选而出,年仅十七岁,是永盛大帝最小的女儿。

理论上怎么也不会挑选到她。

可没有办法,其余几位公主不是嫁人,就是年龄太大了,还有一位公主,体弱多病,这要是出嫁,极有可能死在半路上,所以只能选择太月公主。

对这一切,永盛大帝没有说一句话。

连朝会都没有开。

一切的一切。

都是由礼部开始处理。

的确,随着礼部流程下来,定期时间,为十二月三日出嫁。

为良辰吉日。

但为了降低影响,从北门出发,不走最热闹的东门,并派官兵周围把守,免得惹来民怒。

十二月一日。

皇宫内,有不少哭声,太月公主出嫁,其母哭的撕心裂肺,太月公主本人更是直接昏厥。

这一日。

顾锦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十二月二日。

所有一切全部备好。

北门早已经有官兵出现,周围被清空,匈奴人也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子时一过,十二月三日。

匈奴大皇子,骑乘战马,身披红袍,在北门一直等待着。

丑时。

两位公主被送到玉辇内。

等到未时出发。

三千人的随从,显得浩浩荡荡,侍女抱着花篮,在两旁等待着吉时。

那玉辇当中。

两位公主的哭声不大,因为哭了许多日。

百姓无法过来,可却能从两旁酒楼看到这一幕。

气愤之声。

可悲之声。

叹息之声汇聚在了一起。

很屈辱。

的确很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