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与殷商之战,让荣锦大展拳脚,似被长年关在笼里的雄鹰,终能展翅翱翔于天空之中,一飞冲天!

荣锦有着凌云之志,这次机会让她得以肆意挥洒着自己的才能,她天生不凡,与容貌相匹配的,是她的实力。

不容小觑的实力。

先前在神界时,她便毫不掩饰自己的勃勃野心,击败众多争夺者,抢下神位。如今殷商大战,她自认不是凡流,有才有谋,若非天道选择了姬发,天下她又何以坐不得?

以她的才貌,即便不能做帝王,也得千金拜相,爵位列三台,金貂玉带岂不胜过翠髻红裙万千?

当不了人间之王,若有机会做个传名贤相,也不枉她来这凡界走上一遭了。

荣锦身在前线,于战场上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换下白衣,手执神光宝剑,终于着她一贯的神族披挂,冷风在长空低啸,血光映照于银甲金戈之上,寒光凛冽。

千军万马,亦敢孤身深入,瞬息之间取敌将首级。

椎锋陷阵,敌者莫不深惧,显出真正的杀神之威来。

双方除了比拼阵法之外,大军也在不断交战,她以一敌百,一人一剑令敌军闻风丧胆,与哪吒并称玉面修罗,每当他二人亲自应战,总能吓得一些战士弃甲曳兵而逃。

军帐中,女将戎装整肃,眉目坚毅,黑发不再是懒懒挽髻,反被整齐的高高束起,冠上双羽如鹤展翅,一丝不苟,眉宇间尽显英气,双目灼灼。

小兵单膝下跪,“将军,丞相请您去前方阅兵。”

荣锦沉声而应。

军帐之外,五营战士队列齐整,军容整肃,手持白杆尖枪,演习战阵,其声响彻云霄,声威雄壮,气势如虹。

这战阵,乃是荣锦一手研发,取西岐将士威猛之长处,破殷商不和之短处。

“将军!”

“将军!”

“将军!”

呼喊声震天动地,众将士目光热切,仰望着发自心底尊崇的女神,一场场没有败绩的恶仗,让荣锦从被瞧不起到几乎成了他们的信仰。

荣锦意气风发,大踏步走过,随手抽出身旁将士的手中物,站在队列之前,手中的白杆尖枪挥舞行云流水,刚劲有力。

但见她枪戟扫过之处,点点空气聚拢,绵绵青草低垂,似在匍匐而拜,无声认服。

姜子牙站在台上,撩目而望,荣锦演练完成,手一撇将兵器扔还将士,扬首昂然走向中央的高台,背后披风飞扬,白光凛凛,在场将士们情绪激昂。

自她手下之将,所向披靡。

彼时荣锦玉戎整肃装,立于皑皑白雪之中,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随着手中旗令招展,战士们手中的白枪或突进、或横扫,各队方阵互相配合,彼此呼应,场面恢弘壮阔。

遥望帐外远山相接,沧海逐浪,此时天光大亮,阳光洒落,银甲之上金波泛起,绚丽炫目。

姜子牙望着华美的不敢直视的女子,犹如蛰伏在纵横群峰间的一头猛狮,又望望下方热血沸腾的将士,仿若伸展在天地之间的一条巨龙。

心中却惋惜她在阵法上的才华,与陆压道君微妙的关系,致使荣锦再不参与破阵之事,把重心移到了前线战场上。

“九虚,依你之见,我大军今月挥师讨伐汜水关,可有胜算?”姬发诚恳相询,与其称她为将军,倒不如说她还占着军师的名头。

“守将韩荣、余化前日已被哪吒所擒,申公豹性莽,也不足为惧,至于闻仲他一身正气,不好对付姜丞相,你觉得呢?”荣锦淡淡将问题转移。

“我军兵少贵精,打仗不在话下,闻仲是个心思缜密,道法高深的人,非常在意细节。”姜子牙非常理智客观的谈道,“但副帅,却是申公豹”

荣锦轻轻点头。

“申公豹与闻仲多有不和,不甘屈居于人之下,他二人的用兵布阵南辕北辙,若单是闻仲守关,我军还需等待一阵,妙就妙在有了申公豹,”

姬发目光骤亮,“还望将军指点。”

“他轻而无礼,狂且粗心,轻者寡谋,无礼则脱,入险而脱,又不能谋,必败。”

荣锦目光飘过一抹促狭,“公子莫急,待我先用计,使二心分的更远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交手多次后,殷商大小将领俱被荣锦研究了透彻,闻仲顾全大局,申公豹可不是。

荣锦和姜子牙、姬发都讨论过目前有些棘手的敌人闻仲,至于申公豹,针对他最近的一系列拉拢截教弟子的大动作,姜子牙也展开应对之法。

除此之外,她命将士们,在闻仲领兵前来征讨时,只败不胜,佯装败逃。初时姬发不解,荣锦但笑不语,等申公豹想在其中捞取好处,积攒军功,领兵前来时,她目光灼热,又下强令,全力还击,只许胜不许败。

如此循环往复几阵,才谋敏捷的姜子牙看透了玄机,等姬发前来相问时,亦学着荣锦,蔫坏蔫坏的但笑不语。

道道捷报传回朝歌,复回的是帝王对闻仲的大加赞赏,寥寥几字间赞誉不断,却未提及申公豹一个字。

申公豹心中简直哔了狗了,西岐军力分明不敌殷商大军,可每当他讨战时,不是中计便是遭到敌人的负隅顽抗,个个竟都成了铁血战士,无一投降,就算偶打下胜仗,也被生生剥去一层皮。

大军入不敷出。

他节节败退,此番要不是苏妲己在朝堂为他撒娇求情,只怕副帅的令牌也要被没收。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一雪前耻。

“申国师,万万不可,贸然行事只会中了敌方奸计!”闻仲相劝道,他简直无法理喻申公豹的行为,眼下战事频急,他一意孤行,领兵易是冲动,根本就是让将士白白送命。

“本国师身为副帅,为陛下尽忠,为百姓征命,我敬你是两朝元老,礼让你三分,你可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申公豹刚愎自用,看闻仲愈发碍眼,他除了是副帅,还是国师,是监军!

闻仲面色一沉,脸上的褶子似能夹死苍蝇,浑声道,“姬发小儿手下有一猛将,名为九虚,奸猾狡诈,不是等闲之辈,你已经几次在她手里吃亏,却还不得教训!”

申公豹被揭了伤口,他乃堂堂殷商国师,何曾被人疾言厉色过,愈发不甘,帝辛敬重闻仲,他倒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禁咬牙切齿,几乎抽走了军营四分之一的兵力,立志要血洗前辱。

闻仲作为朝堂元老,心中也有傲气,他知道他与申公豹离心离德,可帝辛的以礼相待和连连夸赞,让他内心愈加高傲自负,拉不下那张老脸率先低头。

况且申公豹深受妲己娘娘信任,闻仲对他的鲁莽行径劝服不过,相斥不能,却也无可奈何。

不出意外的,尽管兵多如过江之鲫,申公豹又是大败而归,虽说明面上是胜仗,可自己的将士以三换一,才能杀死敌军,如何让人心服口服,堵住悠悠众口。

勤而无得,必有悖念。

他不虚心自省,反而更加恼怒,怀着无法明说的怨言,这怨卡在心头,渐渐化成了嫉恨。

荣锦长指一掐,估摸着时机已到,暗自写信,使人偷传到汜水敌营内。

接下来,坐等内讧便好。

汜水关城里,一时之间,上到将领,下到战士,谣言四起,传申公豹乃是姜子牙同门师兄,是以次次故意相败西岐,申公豹大怒,接连斩杀了几个有威信的将领,想杀一儆百。

其身正,不令其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杀几个人并不能阻挡什么,很快的,谋反变成了背地里骂申公豹乃庸才之辈,在军营作威作福,胸无点墨,耽搁大军进程,发展到最后,竟还放言大权掌握在一人手里即可,隐隐有想将他推下副帅的说法。

风言风语刮进了申公豹耳朵里。

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申公豹看似温和的眼眸闪过一道狠意。

军帐里的沙盘旁,荣锦正与诸位将领探讨排兵布阵一事。

忽然有将士来报,姬发扬了扬手,让人进来,将士入内后即刻跪下,道,“禀告主公,闻仲兴兵前来讨战。”

且在营帐外骂声不绝,说要把西岐一举拿下。这话小兵他没敢说。

“荣锦,还要佯装败退吗?”姬发声音跃跃欲试,盯着荣锦,靠了近问道。

“这次不用了。”荣锦手里捏着刚得到的消息,闻仲大概是赢得多了,一时大意,领的兵将比往昔少了将近两成。

却不知,殷商早已大不如前,申公豹行事莽撞,对底下士兵苛刻残暴,这些兵许多还是临时匆忙用奴隶组织的,相当于一盘散沙,人心聚不起来,队伍自然就散了。

荣锦准备齐全,不管哪种原因,她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申公豹自然也不会放过。

“我亲自带兵前去迎战,必教这老匹夫有来无回。”荣锦手掌一挥,隽秀小篆跃然纸上,“吾受令立此书,若不能击毙闻仲,本将军提头来见!”

姬发大惊失色,军中无戏言,轻飘飘的纸张,在他手中却沉重无比,“九虚这,这”

回头就烧了!

荣锦唇角飞扬,“二公子,我筹谋良久,汜水一城至关重要,这场仗才是真正的只许胜,不许败。”

这笑容明媚灿烂,竟扎了人的眼睛。

有在军中威信十足的女将领兵,这一场仗简直酣畅淋漓,众将士像打了鸡血般,精神抖擞,喝声不断,战鼓擂擂,军威浩浩。

闻仲大军溃逃,撤退十余里,军容崩盘,苟延残喘,惶惶而逃,却迟迟不见接应之将,迫使闻仲带着残余的士兵,独自面对荣锦几万大军。

“久违了,闻太师。”荣锦眉目如画,弯着明月似的眼眸,勾唇笑道。

汜水城外,有一宽阔的护城河,不放吊桥,压根无法过去,因此这里易守难攻,也是殷商最强的一道防线,不外乎派来擅长作战的闻太师亲自守关。

但现在,他已被逼至绝龙岭。

往前是将他阻隔在城外的无情之将,身后是虎视眈眈的九虚大军,只能仓促逃窜至这里。

绝龙岭,看到这几字,闻仲脸色难看至极,当年他的师傅金灵圣母,告诉他说,一生逢不得绝字一生不能逢绝字,那么这逢了绝字,不就证明一生到头了吗?

云中子受荣锦所托,提前在此布阵,所炼通天神火柱,以八卦为方位,共八根柱子,每一根柱子上又放出四十九条火龙,烈焰飞腾。

可尽管这么多道火龙,闻仲掐定避火诀,站在中央,火龙不能伤他分毫,但其麾下众截教门人亦尽数丧命在此,云中子拿出燃灯给他的紫金钵盂,盖在了闻仲头顶,眼下他根本遁走不得。

当风夹着沙尘刮到闻仲脸上的时候,他忽然感到害怕,然而盔甲上的寒光反衬着凝固的血,雌雄蛟龙双鞭上的血迹却在昭示着他的一身胆气。

“我们虽然多番明里暗里交手,但这还是头一次与大名鼎鼎的九虚将军见面,不想竟真是个年轻女子,老夫很是惊讶。”闻仲捋了胡须,他第三只眼血迹斑斑,被逼上绝路,却仍能谈笑自若。

“便是我这个年轻女子,要来取太师的项上人头了。”荣锦歪头回他一笑,本是多情的桃花目此时透着灼灼光辉,坚定逼人。

余光扫了闻仲身下骑着的神兽墨麒麟,威风凛凛,鬃毛耀耀,黑甲冰冷泛光,煞是霸气。

对比荣锦坐着的阴阳熊,气势一下弱了不少,这头熊是机缘巧合猎来的,被她弓箭贯穿掌心,要取其性命时,圆圆的眼里一片哀求,荣锦瞧着毛发松软,憨态可掬,倒也留了一命。

想想三界应该仅剩这一只特殊的灵兽,用在战场上绝对惹人眼球,便当了坐骑,这熊除了忒能吃,也没别的缺点。

至于为何不骑马,荣锦平生惧那种生物。

角足大小,形状如水牛,皮毛黑如漆,食铁饮水,其粪可为兵器,其利如钢。说起来,荣锦便宜母族的上古先辈们打仗时,骑的都是这类阴阳熊,名曰‘啮铁’。

闻仲对眼前女子的手段了如指掌,他虽被避至绝境,天眼被伤,但他亦有还手的力气,想取他人头,岂是那么容易的!

“妖女口出狂言,休怪老夫鞭下无情!”

荣锦离开阴阳熊,一跃而起,纵身祭出神光剑,寒色骤升,挡下雌雄双鞭,荣锦剑法是很优秀的,她连那把剑都是自己铸炼出来的,正巧自创了一套剑法。

两军对垒,战鼓齐鸣。

将士们都在为自家的将军加油喝彩,随军征战的雷震子走到乐鼓旁,一脚踢开擂鼓的小将,拿起棒槌,开始敲起了大鼓。

“咚!咚咚!咚——”

阵阵鼓声雷鸣中,荣锦热血沸腾,和闻仲剑鞭相向,两人皆毫不留情,碰撞声响起,惊得两方将士都不免提心吊胆。

闻仲本就是认真之人,加上他不满荣锦是个女子为将,自然全力以赴,但令他震惊的是,荣锦的道术与剑术并不像他以为的花拳绣腿,反而压得他无暇分心。

‘铿’的一声,荣锦的剑刺中闻仲持鞭的右手,同时将他的蛟龙双鞭挑飞。

待闻仲反应过来时,雌雄蛟龙双鞭已被打落在远远的后方,神光剑瞬间横在了他脖间,荣锦右手负身而立,语笑嫣然。

鼓声戛然而止。

“闻太师,你命数已尽,人头是本将军的了。”荣锦笑眯眯道,这颗首级可比成百上千个小将的头战功高多了。

闻仲脸色沉静,自叹不如,头上夹杂的白发预示着人已苍老,他抬头看卓然不凡的女子,“老夫甘愿服输,但有一事不明,近来我营中军心不稳”

“我干的。”荣锦干脆承认。

其实此法并不高明,用在申公豹身上却恰到好处。

闻仲看着她,想不到临死前才遇到一个令自己认服的人,他竟鬼使神差的点头,“恕老夫眼拙,开了天眼也看不出女将军的来历。”

荣锦红唇上翘,“哦?我以为你能猜出来呢,太师。”垂眸看闻仲思索,半晌不回话,她挑眉嘲谑道,

“看来不过如此。”

闻仲心内生疑,这才有时机仔细打量面前女子,其即着青鹤蜃海冠,霜鳞明光服,镇世烟纹靴,定魂神光刃。

这行头他搜寻着脑中记忆,面色登时一白,正要开口长吼,下一瞬间,鲜血横溅,甚至飞到了银色的轻甲上。

“闻仲乃是妖人,头颅不在,身子仍会残有余识,更加不好对付,后续事宜,劳烦云中子道长了。”手中人头重量不轻,荣锦眼不眨的看血滴落在地。

提着的人头死不瞑目,还保持着不甘表情,双目圆睁,骇然可怖,直让雷震子瘆得慌,后背一紧,鸡皮疙瘩崩起。

却见荣锦面色如常,抬步走到雷震子身边,斜他一眼,手掼血发万根,掂了高,真心实意道,“这妖人的天眼不错,看在你方才敲鼓的份上,抠出来送你玩玩儿?”

那鼓敲的她恨不得当场为国捐躯。

雷震子惊悚一颤,不寒而栗,“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没出息的小子!”云中子狠狠打他的头,疾目道,“区区一颗死人头居然将你吓成这样!”

果然,好徒儿都是别人家的。

靛青的脸如今一片苦色,那哪是普通的头,那可是殷商战神闻太师的头,赫赫威名,战无不败的闻太师,就这样死了

他今时今刻才意识到,身边的女子有多么凶残。

云中子见他瑟瑟,一股怒火腾心而生,痛声叱骂了几句,后听着荣锦叫他,转头立刻洋溢着如沐春风的温和,

“九虚,有何要事,你且道来。”

“道长再不出手,闻仲尸身就复活了。”

云中子闻言,立即捻起法诀,又见中央的墨麒麟,白眉一皱,问,“这孽畜要如何处置?”

荣锦淡声道,“一并送它陪其主人罢。”

“唉,可惜了。”云中子叹了一声,抬着眼皮瞄了一眼荣锦的坐骑,眼角一抽,值作战时期,它竟公然捡着敌军青黑发黄的铜铁兵器在噬咬。

如此不遵军纪的坐骑。

继而又瞄了视若无睹的荣锦,心下绕了个圈,英姿非凡的人,骑的本应是墨麒麟这般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的神兽,此阴阳熊虽牙齿锋利,作战上到底不如天生的兽王。

于是便道,“九虚,这孽畜好歹是只神兽,比你的那只灵兽勇猛,你若有意,贫道替你驯服这孽畜,当个代步。”

荣锦眼波流转,认真思了思,阴阳熊听到却不上心,嘎吱嘎吱吃着钢铁,瞎话,它才不信主人轻而易举就把它扔下呢。

这幅满不在乎的模样,实打实让荣锦感到可笑,久未见过这么相信她有良知的了。

荣锦阴森森道,“甚妙。若有墨麒麟代替,那便把阴阳熊这一身肉煮了,分赏给有功众将,至于皮毛,剥了给姜夫人做件暖袍,岂不美哉?”

“咣当——!!”

肥胖掌心的铁器应声而落,阴阳熊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眼,望向荣锦,四目相对间,那眼中明晃晃写着她真干得出来,阴阳熊用小短腿默默把粗壮的铁杆踢远。

随后没容云中子行动,它先动了。

阴阳熊激发了体内强悍的战斗力,墨麒麟亲眼见主人惨死,心灰意冷,竟被这熊轻松得逞,圆胖的身子行动敏捷,动作迅速,长齿尖利,撕咬着墨麒麟的每一寸鳞甲,致其失血过多而亡。

短手推了推,确定死透后,收起凛凛尖牙,昂首挺胸着回来。

“倒还有些本事。”荣锦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赞赏。

“既然死在了我坐骑口下,弱肉强食,技不如人,也是这神兽的宿命。

荣锦侧身坐着阴阳熊,手中拎着颗死人头,碍于心底对闻仲还是存些敬佩的,便把头放进了一个木匣,拢了拢流云披风,悠哉悠哉的走回。

背后一阵冲天火光。

一人一兽的尸体被火龙瞬间席卷,这次闻仲没法掐定避火诀,被大火将身体烧的成了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