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爵府的大厅内,身为公主的素雅端坐在正中的位置上,罗兰和小月则含笑地站在她的左右,瞅见雷尔斯他们进入大厅,罗兰踏进一步,笑盈盈道:“把我们的雨师大法师给带上来!他可能等我们也等得不耐烦了。”

过了半晌,雨师已经是被带到大厅之上,现在的他虽然有点狼藉,但举止之间却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动作,右手上折扇一摇一摇的活似一位来作客的贵宾,一点也不像是阶下之囚。

雨师眯起眼,眼眸里冷光乍闪,凉凉地横瞥了几人一眼后道:“不知各位叫敝人来此有何贵干?斐莱都城既然已经落到你们的手上,对敝人来说也就和你们不再存在敌对关系,不知公主殿下什么时候放敝人离开?”

“想走?只怕我们现在还不能让你自由离开,你要记住你的身份还是一名俘虏!”罗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雨师,嘴角戏谑地扬起。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雨师显得有点错愕,虽然心里早有准备素雅不会这么容易就饶过自己,但怎么也料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不但一口回绝了他,还提醒他身上的这个屈辱名词,雨师眼眸里闪着怒火,但形势却迫他要在现实面前低头。

“现在罗德兰王国正是处在分裂的局面,为了弭平这次危机,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也就是需要罗德兰王国闻名遐迩的大法师和我们一起去战斗,不知阁下的意见如何?”罗兰言笑晏晏地问道,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却像是雨师笃定会答应下来。

“好吧!要敝人帮忙是没有问题!敝人帮曹胜候爵的时候佣金是一个月一千枚金币,只要公主出这个价钱的话,敝人愿意为公主殿下效劳!”雨师优雅地用折扇轻轻拍了手掌心一下,既然对方一副吃定他的样子,雨师聪明的不再问对方肯不肯释放自己,改而为自己争取利益。

“哦?”罗兰眨眨眼,抿嘴笑道:“你是听到传言素雅公主要发动‘保家卫国’战役的号召而来的勇士,应该算是为罗德兰王国存亡贡献出自己的一分光一分热,要佣金的话就会贬低你大法师的高风亮节高贵身份了。”

雨师给罗兰的话咽哽得说不出话,张大着嘴巴连折扇什么时候跌落脚下也茫然不知,面前这可恶的小妮子竟然叫自己堂堂一个大法师做白工?鬼的高风亮节!今后几枚金币一顿饭、几十枚金币一件丝服的奢华生活岂不是一去不回,这怎么能行?

“怎么样?”罗兰侧头问,脸上表情莫测高深。

“我……我不答应……”雨师嗫嚅着却肯定地道,叫自己吃些低三下四的食物、穿些粗俗的衣物,这是怎么也不行的!如果当初不是看在曹胜给出那么优厚的佣金份上,自己也不会出现在这斐莱都城之上。

“不答应是吗?”罗兰似乎丝毫没有感到诧异,笑意满盈的水眸在雨师身上打转道:“既然雨师大法师不肯帮忙的话,只好让大法师干些符合他俘虏身份干的工作,雷尔斯,你说说军队中还有什么工种缺人的?对了,这几天战马好像老是不听使唤,马粪随地都是……”

雷尔斯立时醒悟,接过话柄嘿嘿笑道:“听说是军营马夫太少了造成的,而且他们还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俘虏去当马夫那是再适合不过了,我看雨师大法师一定会很喜欢马这种动物的了,不会介意和它们一起睡觉、一起吃饭。”

“马夫?”雨师听得差点额冒青筋,没好气地冷哼道:“你们这样做简直是对敝人的侮辱,敝人是不会答应的。”

“不做马夫可以去做贵宾嘛!两条路你自己小心选择!”罗兰冷然地睨视着雨师,眼前这个被她点中死穴的男人已经是神情紧张起来,换句话说就是离投降不远了。

“你们要我做什么就直管开口吧,敝人很愿意为公主殿下效劳,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为敝人解除身上的禁锢?”雨师虽然很憎恶要为没有佣金的事情干活,但更憎恶的是沾上那些污秽肮脏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只有从难以抉择中作出自认是有历以来最大的让步。

紧接着雨师在魔法长尼拉塞的帮助下成功地解除可雷尔斯设在他身上的魔法禁锢,事情至此也就告一段落,雷尔斯松了一口气,对着罗兰她们笑了笑道:“好了,事情已经办完了吧,我要去休息了,昨晚我可是一夜都没有睡。”

罗兰和素雅相互望了一眼,素雅点了点头,罗兰才嫣然一笑道:“本来我们还想让你现在就到斐莱都城内走上一圈,顺便宣传一下你刚才施展魔法的威力,吓吓都城内的其它贵族富商,不过既然你想休息的话,我们就让你休息一个下午,记得傍晚时候来报到。对了,塔尔夫也跟你一起去休息吧。”

雷尔斯随后找些东西填饱肚子,与塔尔夫在府内找了个厢房各自休息,这个时候他才抽得出时间细细观察自己身体上的受损情况。

静下心来运起吐纳术来内窥,从脚下的涌泉穴开始,一直到头顶的泥丸宫,再转到下腹的丹田气海处,大大小小的经脉中竟然是空无一丝真气,就好像一间大房子内空无一物,只有空荡荡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存在的痕迹,难道说他又回到了学吐纳术前的样子了吗?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不安的感觉始终紧紧地攫住他,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像一个人本来有着巨大的财富,一下子却消失得干干净净,还没有一点剩下来的那种,他愈来愈觉得难受,也愈来愈觉得一口真气提不上来,愈不能上来就愈是急躁。

“呃!”

雷尔斯惨嚎一声,体内的经脉竟然因为我的一口气蓦地中断接不上来突然抽搐起来,全身一阵剧痛,整个人仆倒在床铺之上。

好半晌爬起身来,他咧出一丝苦笑,看来这次是伤上加伤了,想恢复真气还得先要修复经脉,但这又岂是一时半载做得来的?现在的他可能比起一个魔法学徒还比不上,牺牲魔法还真是害人不浅,如果不是他这种乳泉锻淬过的超人体质,换上一个普通人可能当场就瘫倒在地起不了身。

事情既然急也急不来,雷尔斯也就信步走出厢房到外面透透气,外面的天色竟然是接近了黄昏,对了,月上树梢、人约黄昏,沐衣等君、过时不候,不知在那里等自己的是何许人也?

呵呵!到罗兰那里报个名就去赴会看看。

“总算是弄完了工作,雅雅,我们也去休息一会吧。”

“兰姐,你不是叫雷尔斯这个时候来这里来的吗?我们等等他吧……”

里面传出罗兰的捉狎的笑声道:“又是雷尔斯啊,雅雅你怎么老是把他挂在嘴边,是不是心动了想嫁人了?让他等几个时辰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说心疼了?”

大厅内传来敏感的话题,立马让已经走到屋檐下的雷尔斯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哪里……哪里有,人家是想找他比试魔法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素雅紧张地反驳道,谁知却是越描越黑。

“哪个样子?雅雅你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子?”罗兰暧昧地怪声怪气叫了起来。

“你……”素雅抵受不住罗兰的怪声怪调,进行反击道:“你还不是一样,你一定也是喜欢雷尔斯吧?”

“我?”罗兰愕然后又噗哧笑了起来,狡黠道:“我当他是一个弟弟看待啦,一个好听好使的弟弟……”

“我的命还真是苦啊!”雷尔斯的脚伸了几次又几次缩了回来,这时候进去岂不是大家都感到尴尬?想了半晌,他终于转过身,决定先去赴那个约会。

去赴那个差点要了他的命的约会,也是后世亚西亚大陆历史学者作为大事记载下来的约会。

雷尔斯舒服地挨在城墙边的凹处,惬意地伸展四肢,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四周,这里是刚才他施展出“牺牲魔法”的地方,也是他遇上赠送小笺神秘女子的地方。

“唉,是不是我来得太早了一点?”雷尔斯定了定神,等了半晌并没有女人从身边经过,反倒是不时有身穿他们军团戎装的士兵打扫战场从这里经过,他们睁着敬畏和好奇的目光望着雷尔斯,不知道在他们的心中自己到底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但雷尔斯知道的是素雅已经取得了这座古城的控制权。

“既然约人的还没有到,我这个被邀请的闲人不如主动地送上门去好了。”雷尔斯念头一转,于是翻身跃了下来,先回忆起最后看见那个女人停留的地方,然后凭着她一起一落间留下的珠丝马迹,一步步地追溯上去,追踪是他最拿手的了,他就不相信她比一只野兽还要是难以查出踪影。

雷尔斯一路上疾走,慢慢的竟然把斐莱都城远远地抛到身后,他忽然觉得不对,“这个女人到底到这么偏僻的城郊干什么?但留下来的痕迹却告诉我并没有找错方向。”

终于从寂静的前方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仿若有人正是在那里哼着小曲,终于是有人了,他顿时觉得希望无穷,判断出方向,拨开身边的树技三步并成两步地摸索着上前。

“啊……”令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在他的面前竟然会是一个湖泊,其中更让他要屏住呼吸的是,一个****的美丽女子正大胆地浸泡在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