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章庭坚持送了她很多天,付寒舟发现,这个人比付雁归靠谱多了,从来没有迟到,每次都是提前到位置,买点好吃的夜宵等着她。

付寒舟也从最初的坐在他的副驾驶都会脸红,到后来开后座车门,丢书包丢便当盒关车门,开前座车门钻进去安全带坐好等着大佬投喂。

一系列操作从善如流。

每天集训结束出校门的时候,她还会在脑海里自行想象自行猜测今天会吃什么好吃的,车门一开,闻到香味的时候基本她就知道今天带的是什么了。

她和他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一次两人讨论着付雁归的恋爱趣事,不小心说到了梁章庭身上。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追上公交车问我的名字那次。”付寒舟本就是慢热的性格,话匣子打开后话还挺多的。

“记得,那天你在巷子听到我和于青青的说话。”

“可是你们说得到底是什么啊?”她很好奇,问梁章庭。

“她认识我之后接触挺多……不太好的东西,然后和我几个狐朋狗友睡了。怀了孕都不知道是谁的种。”梁章庭回复的很平静。

付寒舟生气的说:“怎么有女人敢绿你。”

他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笑了笑:“后来我带她去打了,她非说是我的,但我不是个没脑子的,每次措施做得很好。”

后来就分手了。

梁章庭说起这些的时候,满脸不在乎,好像那个和那个曾经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没有任何感情一样,付寒舟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和他的眼睛一样,都很凉薄。

她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慢慢过去,到后来比赛比完集训结束,渐渐就会和梁章庭的交集少了。

她没想到,有一天在校门口梁章庭笑着捏了一把她的脸,往她手上塞了一带大白兔奶糖的一幕,能被于青青撞见。

于青青辍学后成了个常年在外面混日子的,那天车开到学校前门附近梁章庭要下车买烟,出来后还顺手递给了付寒舟一包大白兔奶糖。

为什么要买呢,他自己也没想明白,只是让老板递盒蓝楼给他的时候,看到了货架上的糖。

他想到车里还坐着一个身上直冒奶香味的小屁孩,顺手拿了一包大白兔付了钱才走。

出来时就看到那女孩正扒着他的车窗看他,走近后他把那包糖朝她丢过去,付寒舟一把接过来,看到是糖后惊喜的“哇”了一声。

梁章庭看到他副驾的付寒舟一副小女孩的模样,笑着低头钻进车里,他走后没有看到面对着付寒舟那片门店里,一家烧烤店门口站着抽烟的于青青。

倒是付寒舟关车窗的时候和她对视了一眼。

于青青看得既惊讶又不甘心:这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那个女孩子她认识,和自己一个街舞班的,跳起舞来跟个机器人似的,但是个大学霸。

在她的记忆里那女孩不是和他们班的那个班长是一对吗,这样的女孩是怎么会和梁章庭有牵扯呢。

“这谁啊。”于青青随口一问,旁边那女孩刚好认识,说:“你看看最近的校园论坛,这个女生和梁哥好像不太简单。”

她沉默了。

第二天是个周四,常欣到班的时候很开心,付寒舟当然明白她的想法:今天周四,明天晚自习上到八点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明天没有集训课,梁章庭不用送她了。

上午第二节课课间,付寒舟想上厕所,早上喝了两大杯豆浆尿急,她想拉常欣一起去,一转头看见那货已经在桌上趴着睡着了,不知道昨晚又熬到了几点。

付寒舟叹了口气自己起身往厕所走去。

二中厕所从洗手台进去后,才是一间一间的蹲便。所以在进去的地方有一个大门。

她刚刚走到门口感觉到背后一股大的推力,付寒舟被推进了厕所,没等她反应过来。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最中间站着的人,那张脸付寒舟无比熟悉,那是高二时的社团课她经常偷窥的女孩儿,也是第一次下载校园论坛搜出来相关词条的人。

于青青一脸浓妆,穿着超短裙,一双白花花的大腿站在她面前。

付寒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来的,也不知道她找自己究竟为了什么,站稳后看向她等她开口。

于青青有点讶异这个乖宝宝的镇定,想,说不定是梁章庭给了她底气呢。这样想她就更不甘了。

“你是他新马子?”她问付寒舟。

“我哥哥和梁章庭关系很好。”她回答于青青。

“叫什么名字啊?”于青青旁边的一个黄毛问,语气很嚣张。

付寒舟有点无语,也不想把自己哥哥牵扯出来:“关你什么事呢。”

回应她的是猛地一巴掌,她没有设防摔在了地上。于青青大怒,冲黄毛吼道:“你他妈傻逼吗?”

那黄毛战战兢兢,不理解:“怎么了青姐?”她当然不理解,因为她们平日就是这样行事的。

儿时生长在充斥着暴力的家庭里,孩提时期,就只知道只要打了他,他就会把玩具让出来给我玩。

再稍微长大后,有着这样毛病的人臭味相投,凑到一起,看谁不顺眼就动手,生长在阴暗里,看所有的东西都是阴暗的。

长得干净的叫装纯,爱点美的叫骚,学习好的叫书呆子,善良热心肠的叫傻逼,而整日逃课带着他们打架,谈恋爱打台球喝酒厉害的,叫大哥。

“这现在是梁章庭的人,你问清楚了吗你就动手?你他妈以为这是你三职?这他妈是高中!”于青青把那黄毛推开。

付寒舟看着缓缓蹲下的于青青。

那女孩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上挑的眼线,和身上劣质的香水味,非常精致的妆容,非常漂亮的脸蛋。

但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你也想和他谈恋爱?”于青青问她。

付寒舟放下捂住脸的手,轻声回答她:“那是谁的你一清二楚。”

那段回忆是于青青最无法直面的,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誉,可她在这最漂亮的年纪里,做了最肮脏的事。

于青青的眼泪浮上眼眶:“你是不是还看到了些别的?”她的模样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清秀的五官有些扭曲,付寒舟屁股往后挪动着,尽量让自己远离她。

突然,她被对面的这个女孩一把捏住,那女孩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有些癫狂的说着:“你是不是还看到了那些东西,你快说是不是?!”

脖子被狠狠掐住,付寒舟的脸涨得青紫。

她用力的拽着于青青的手,因为太使劲,对方尖锐的美甲划破了自己的双手。

付寒舟眼茂白光,昏迷之际,厕所门“哄”一声巨响被撞开。

倒下之前她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徐崇年带着常欣和班主任老李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