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苏伦刚才听到城中吟唱声大作,知道原承天定在青光城中涉险,而此刻城中已然平复如初,那九珑与金偶皆是面色从容,可知原承天已然化险为夷。

此刻见魇龙驾到,他心道:“承天初定城池,只怕难以出兵,对方援兵初到,必定是士气大涨,我若趁此时机,对那魇龙痛下杀手,反可令其士气大泄。此方为一战而溃对手之良机。”

他以无相魔诀罩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掩住身影,九渊兽禽纷纷喝道:“魔界魁神消失不见了,大家务必小心。”

戾凤刚才亦是紧紧的盯着索苏伦,见索苏伦忽地不见,已察知索苏伦心意,喝道:“魇龙小心,魔界魁神掩住声影,其意必在于你,你要多加小心。“

魇龙冷笑道:“只怕他不来。“

那魇龙身着一袭黑色法袍,法袍上唯有一道黑龙之像罢了,可见此龙甚是傲慢,天地间唯敬自己罢了。就连自己的本源青龙亦曾放在心中。

索苏伦欺近魇龙身侧,正想以雷霆之势劈出魔刀,哪知身子刚刚一动,魇龙已大喝道:“本座洞察天下,这等诡计怎能逃过本座耳目。“袍袖拂来,就向魔刀一卷。

索苏伦暗暗吃了一惊,忖道:“怎的能瞧破我的无相魔诀。“

生怕魇龙手段厉害,将这魔刀卷了去,忙将魔刀召在手中,身子一晃,就到了魇龙身后。

那索苏伦本是无形无迹,偏偏这魇龙就像是生了一对天目一般,又喝道:“又何必在我身后弄鬼。“又将袍袖袭来。

此次出手与刚才不出,那袍袖之中暗藏着一只龙爪,这龙爪端的厉害,爪出风云动,法则紧相随,索苏伦觉得好似被压下高山大岳之下,身子竟是动弹不得。

不得以,只好激出体内太阴魔火,那魔火如电一闪,向龙爪袭去,魇龙微怔道:“这魔火倒也厉害。”急忙将龙爪收起,但一股巨大的力量,仍将索苏伦平平推出去百丈之远。索苏伦偷袭之策就此作罢。

这时九珑已掠到索苏伦身侧,以便随时相助,索苏伦偷袭不得,又见惹来九珑牵挂,心中好不羞愧,道:“在下修为不足,竟难近魇龙之身。”

九珑微笑道:“青龙掌天下界力,魇龙又是出自青龙,自然亦知界力奥妙,想来他不需施法,身周皆是自我界域,既入魇龙界域,又怎能不被他所察。”

九珑一言惊醒梦中人,索苏伦喜道:“原来如此,多亏仙子提点。”

九珑道:“魇龙虽是厉害,亦惧索兄魔火,在我瞧来,亦只是半斤八两罢了。承天已定城池,必有安排,我等不如退进阵中。且听承天安排。”

索苏伦对九珑已是敬若天人一般,急忙道:“自该谨遵仙子法旨。”

二人合在一处,又有原侍一身后相随,九渊兽禽又怎是对手,又是皆在这二人手中吃过苦头的,竟是逢着便逃,不需三修动手,就闪出一条路来。

魇龙面沉似水,道:“戾凤,这三修在阵中来去自如,你我颜面何存。”

戾凤面色讪讪的,道:“实是这三人神通广大,诸多兽禽不敢迎敌。”

魇龙道:“你也不曾与这三修一会?”

戾凤面色更是难堪,忙道:“你去探混沌去向,不知探到怎样的讯息。”此为王顾左右而言他之策。

魇龙道:“此事稍后再提,且让我拿下这三人再说。”

魇龙自后向九珑三修赶来,三修只当不知,竟不曾回首一顾。魇龙自袖中探出龙爪,就向原侍一背后抓来。

原侍一猛然转身,大喝道:“瞧我法宝?”两颗水火双珠飞起,向魇龙面门上撞去。

魇龙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竟然不去理会这件混沌古兽之宝,龙爪探出之势不改,只是改抓原侍一的胸口罢了。

就见那水火双珠虽是去的极快,可离魇龙还有百丈时,居然就慢了下来。看来百丈之处,就是魇龙自我界域的范围,无论何物一入此间,必受魇龙所控了。

原侍一见那龙息奔涌,势不可当,只好将身子急急退去,却不甘心就此不战而逃,便将瞳光狠狠一扫。

魇龙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话虽如此,那原侍一的瞳光又怎可小视,只好将龙爪停住,向那瞳光迎去。

瞳光撞进龙爪之中,自是无声无息。

九珑深知原侍一之能,见魇龙收去原侍一的瞳光如若无物,也是心惊,这瞳光几乎无物不克,却终觉强不过魇龙的天地法则。

原承天在青光城中向兽禽传授阵法之余,也关注城外变化,见那魇龙界力无敌,亦是大皱眉头。他当初曾与魇龙虚识斗法,只当魇龙之技最强也是有限了,哪知魇龙的界力神通,在其虚识上并不曾显露出半点来,方知魇龙本体的神通,并不仅仅是修为高过魇龙虚识而已。

差可幸慰的是,魇龙被索苏伦逼得动用界力神通,也就无法动用无视距离的杀伐神技了,看来魇龙的两大神技,尚无法同时施展。

他忙在城中喝道:“珑儿,索兄,莫要恋战,速速回到阵中御敌。“

原承天在场外观战,于大局了然于胸。刚才场中九渊兽禽不敢拦阻,九珑三人自是通行无碍。可此刻魇龙接连压制了对方神通,遂使士气复炽,只要魇龙振臂一呼,九珑三修必定陷入重围了,这才令三修急速回阵。

魇龙被原侍一瞳光一阻,离三修已远,他笑道:“就这般回去,岂不是视我为无物?“

将龙爪再次探来,这次的目标则是九珑了。

此次再探龙爪,却与前两次迥乎不同。既见对手远遁,魇龙便收起界力法则,此爪无视时空,说来就来。那数里之遥又算得了什么。

九珑不知魇龙有如此神通,欲待应变已是不及,而原侍一就算紧跟在九珑身后,那九珑尚且来不及反应,他又怎能快过九珑?

龙爪挟强大龙息,铺天盖地而来,九珑顿时花容失色,若被此爪探到,实不知要损多少修为。

然而就在龙爪将出未出之时,那空中便落下一道青光,等到龙爪探来时,这道青光也恰好落下,倒像是早就等着魇龙此爪一般。

那自是原承天深知魇龙手段,早就暗传法旨,令青鸟将无界之剑祭在空中,再亲自动用法诀,祭出这道青毫神光。

魇龙怎知场中还暗伏着原承天这位老对手,竟识破他的手段,那龙爪既然探了出去,又怎能收得回来,且对手苦心布局,时机端的是恰到好处。

“铮”的一声脆响传来,龙爪上的鳞甲被这道青毫神光扫得粉碎,龙爪之上,片甲也无。

魇龙不虞此变,“啊”的大叫一声,这苦头着实吃的大了,也亏得有龙甲护体,否则岂不是要被这青毫神光碎去一爪。

他经此大挫,怎敢再来追赶,眼睁睁的瞧着九珑三人退进阵中。

戾凤见魇龙受挫,反倒轻轻松了一口气,若被那魇龙得势,魇龙必定要责她不肯动用全力,自己自是要落入下风了,如今魇龙吃了苦头,自然无法再居高临下,趾高气昂。

只是戾凤总要关切一二,方显同僚之谊,便急急上前问道:“魇龙,你伤势如何?”

魇龙忙将龙爪收回,咬牙道:“不过略有小损罢了,那青毫神光怎能伤我。”

戾凤心中暗笑,九渊生灵虽心法与仙修不同,但毕竟是出自仙修一脉,只是为适应九渊法则而大加改进罢了。既是如此,青毫神光亦是九渊生灵的克星,魇龙被青毫神光扫来,怎能只是略受小损。

只是碍于魇龙颜面,也不便提,就问道:“混沌与大帝究竟去向如何,魇龙可曾探得真切?”

魇龙暗暗咬牙运玄,先压住了龙爪伤势,那青毫神光非同小可,不光扫碎了龙甲,亦是痛入骨髓,且那青毫威能不失,实不知如何驱除,若是不施手段,这龙爪怕就要废了。

但戾凤问来又不得不答,只好道:“大帝与混沌去向难明,不过也被我探出一丝迹像来。只因我欺近天外废墟万里处,大帝竟不来责我,可见大帝若非有了变故,就是其人已不在天外废墟处。”

戾凤惊道:“那大帝又会有何变故?”

魇龙道:“你想来,老魔龙打通断界与昊天通道,大帝居然不理,若说大帝因要压制天外废墟,分身不得,那倒也说得通,毕竟大帝除非弃天外废墟于不顾,方能阻止魔龙。但如今我欺迹天外废墟,大帝亦是不理会,岂不是奇怪也哉。”

戾凤道:“依着你说,究竟有怎样的变故,方可令大帝不阻魔龙,不管天外废墟?”

魇龙道:“若依着我说,除非是天塌地陷,殃及亿万苍生,否则又有怎样的事情让大帝分心?但我派人去冥界边缘处一探,却不见冥界有崩塌之像。”

戾凤道:“魇龙,这次你可算错了,虽然只有冥界与九渊相连,可若真是五界崩塌,哪里还管你什么界线。界域一碎,自然齐齐压在九渊之上。”

魇龙亦是一惊,道:“这么说来,难不是凡界或冥界崩塌!那可真正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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