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只星空巨兽被屠杀,苏哲心里一阵阵揪痛,仿佛被屠杀的是自己的亲人。

画面再度消失,再次出现的画面让苏哲浑身剧震。

一个个巨大的星空巨兽尸体旁,一个个双目呆滞的人首妖身怪物成堆的在血袍少年手出现。

血袍少年满意的看着这些浑身散发星光的怪物,双手一挥,无数光点进入这些怪物的体内。

它们呆滞的双目开始变的灵动,成为了苏哲记忆最熟悉的妖——星妖。

画面消失,再度出现的画面让苏哲泪流满面,无数星妖在围杀一只双目猩红,浑身散发着让天地都为颤栗的恐怖星妖。

来自血脉深处的悸动,让苏哲感觉那只星妖是自己。

星妖族群听从血袍少年的命令,不断的消耗着那只星妖的元力。

直到它伤痕累累,疲于奔命时,血袍少年吹响银色号角,骤然发动了偷袭,他阴险的用血刺捅入那只星妖的后背。

星妖发出不甘的愤怒嘶吼,可血刺不停的吞噬着他的生命力和灵魂。

血袍少年脸露出肆意张狂的狰狞笑意,看起来是如此邪恶和狠毒,还有一丝隐晦的贪婪。

星妖无力的轰然倒下,苏哲的心却在不断的沉沦,心疼如刀绞,感同身受。

这个血袍少年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死自己?这一幕幕记忆画面又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

他的星泪不断的流淌到血池,血池掀起更大的波浪。

随着血水不断的浇灌在他身,已经消失的记忆画面再次出现。

同样是星妖,只是这次的星妖苏哲很熟悉,血吼,竟敢是血吼。

无穷无尽的混沌,血吼在不停的奔跑,如同一只正被猎豹狩猎的羚羊。

血袍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不断的尾随着血吼。

苏哲又生出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血吼是他,他是血吼。

这种迷乱的感觉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如果说在经历了少昊是自己的前世后,他能够接受第一只星妖是自己的前世。

那血吼这个对他有着授业之恩的长辈来说,他是发自内心的对他敬重。

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前世?这一定是错觉。

可那种血脉相连,感同身受的惶恐、畏惧和不安却让他觉得那是自己。

苏哲深深的迷茫了,直到血袍少年挡住了血吼,血吼如同一只困兽般取出了一柄断剑,苏哲才回过神来,密切的关注事态的发展。

血吼手的剑,是眼前的这柄断剑,带着毁天灭地一往无前的气势斩向血袍少年。

血袍少年看到这柄剑时,脸首度露出惊恐之色。

血刺骤出,与之抗衡,可这一剑却超出了时空的限制,不可抵御无法阻挡。

那不可战胜的血袍少年竟然负伤了,张嘴发出无声的凄厉嚎叫,脸色因为疼痛而扭曲。

满眼怨毒的血袍少年取出了银色号角吹响,血吼的的双目陷入呆滞,随即又化为清明。

呆滞……清明……来回的不停切换,痛苦的抓住头发在地打滚。

血袍少年吹着号角,血刺犹如毒蛇吐信般狠狠的刺向血吼,苏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画面却嘎然而止。

血吼到底是什么结局?是被血袍少年杀了,还是逃掉了?亦或者是干掉了血袍少年?

苏哲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纵身跃入血池。

血池发出滔天的呼啸,血水带着浓浓的怨恨和疯狂,如同一只只蚂蚁般不断的钻入他的身体。

让他浑身如同万蚁噬心般又酸又痒又疼,那种折磨之前的凌迟般疼痛还要痛苦。

但苏哲急于知道后续的发展,强忍着这非人的折磨,不停的吞噬着血水,源源不断的把它们转化为星液。

可惜,直到血池的血水全部被他吸收,连那柄断剑也进入他的身体消失,他也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画面。

之后出现的记忆画面要不然是星空巨兽在天海自由自在生活的画面,要不然是血袍少年屠杀星空巨兽的场面。

苏哲变的烦躁不安,他隐隐的有种直觉,血吼的生死对他来说极其重要。

这些残破的记忆画面,似乎想要告诉他些什么,可是却因为太过残破,而变的缺失。

断剑到底是什么?银色号角是什么?那血袍少年是谁?为什么会有血刺?为什么要杀死之前疑似自己的星妖?为什么要追杀血吼?

一个个疑团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让他毫无打开第十环传承的喜悦。

更让他惊异的是,断剑明明进入了他的身体,此刻却毫无踪影,仿佛被融化了一般,连他都找不到。

这一趟,修为有了质的突破,身体得到重塑变的更加强大,可记忆画面却让他的心蒙了一层阴霾。

他试着呼唤血刺,想要询问血袍少年的信息,可却愕然发现在这里,他竟然和星妖空间失去了联系。

他这才想到一个当务之急的问题,连断剑都消失了,自己该怎么回去?

可是找遍了整个空间,也没有任何出口,苏哲冥思苦想,不可能出不去的。

琢磨着之前自己进来的方法,狠狠的一拳轰出,星空雷暴。

眼前出现了一片浩瀚的星空,狂暴的雷电在星空肆虐。

一道空间之门开启,苏哲一步迈出,眼前一花,出现在第九环的石室。

书生还在接受传承,他连忙试着和星妖空间取得联系,发现能够联系了,他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正想要询问血刺时,潜意识里一种抗拒感传来,让他对血刺生出一种下意识的戒备。

难道血刺有问题?苏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眸惊疑不定。

也是,血刺曾经告诉过他,他跟随过血吼和血傲,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跟随过血袍少年。

它似乎有什么在隐瞒着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血袍少年的事?苏哲第一次对血刺生出了疑心。

……

第七环,白玉桥看着王秋林爷孙两脸色不善的走来,心里咯噔一声,他们怎么来这么快?

要知道墓老会成员接到飞剑传讯,八环传承这样的大事一般都会碰个头再一起过来,很少有独自行动的。

虽然他身为守墓人,又是墓老会成员之一,但出于资历,还是想王秋林抱拳一拜:“见过王墓老!”

“嗯!”王秋林倚老卖老的点了点头:“我问你,打伤清书的那小子呢?”

王秋林爷孙两根本不知道八环飞剑的事情,一路没有找到苏哲等人的踪迹,还以为守墓人将人送出剑墓了,根本没往获得八环传承面去想。

白玉桥疑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脸阴翳的王清书:“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王清书眉毛一挑,不耐烦的说:“赶紧交出那小子,否则我让你好看。”

“让我好看?”白玉桥表情一僵,脸色变的极其古怪,他已经确定这爷孙两并不知道八环飞剑的事情。

“怎么?你以为你身为守墓人,能无法无天,一手遮天了?你纵容外族之人,欺压我剑墓的持剑者,这件事和你脱不了关系,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

王秋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玉桥说道,一想起那可以吸收他人元力的武器有可能已经被人带离剑墓,心懊恼无。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白玉桥见他语出威胁,顿时脸色一沉:“否则如何?还请王墓老明示。”

王秋林没料到一向谦和有礼的白玉桥这次态度竟然如此强硬,反倒是一怔,他也只是威胁威胁他了,真要对白玉桥动手,他还没那个胆子。

可王清书则不同了,他是直接获得的剑意传承,虽然未来的成已经注定,但目前的战力却白玉桥强。

见爷爷被白玉桥镇住,顿时恶向胆边生,眼寒光一闪,竟然起了杀机。

“否则我要挑战你,看你有什么资格成为守墓人。”

向前迈出一步,庞大的剑意透体而出,锁定白玉桥。

王秋林心一惊,他没想到王清书如此大胆,竟然对白玉桥起了杀心。

急声喝道:“清书,不可鲁莽。”

王清书嫉恨白玉桥不是一天两天了,此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如何愿意放过这个最大对手的机会。

阴险狞笑道:“爷爷,你别管,同为剑墓双骄,今天他帮助外人欺凌于我,我挑战他也在情理当,切磋偶有失手,也只能怪他技不如人。”

王秋林心一动,王清书现在的实力斩杀白玉桥绰绰有余。

剑墓七环罕有人至,只要杀死白玉桥,完全可以推脱是清书被人欺凌,和白玉桥理论起了冲突,一不小心失手杀死了他。

到时候,即便墓主有所怀疑,只要他们爷两一口咬定,是两个年轻人年轻气盛,冲突失手杀死白玉桥,不信墓主会为了一个死人向他们爷孙动手。

毕竟白玉桥一死,剑墓年青一代唯一有资格成为守墓人的是王清书了,为了大局,其他墓老也不会允许墓主对王清书动手的,或许这是王家掌控剑墓的最好机会。

当即眼眸闪烁,向六环退去,道貌岸然的干咳一声道:“这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冲突,我不参与了,不要过分啊。”

“是,爷爷,我只是向守墓人大人讨个公道罢了。”

王清书闻言大喜,知道王秋林已经默认了自己可以杀死白玉桥,顿时戏谑大笑起来:“白玉桥,既然你袒护那个贼子,那我为自己讨个公道吧。”

白玉桥见到这两人做派,顿时心一沉,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王家爷孙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恐怕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了。

王秋林老奸巨猾,他只要不在现场,事后完全可以推说是两个年轻人的意气之争,他并不知情。

若是以往,还真有可能让他们爷孙的诡计得逞,但现在嘛,八环传承人已经出现,他们这样做是在自寻死路。

白玉桥很有自知之明,虽然自己未来的潜力王清书要大得多,但目前绝不是王清书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