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一处酒楼,这座酒楼并不算大,位置也十分偏僻。

张主簿带人走进了其中一个包间。

没过一会儿,包二头也探头探脑地进来了。

没等包二头开口,张主簿便斥道“你为什么没将荷官处理掉?他这一被带走,你知道,这对你,对我有多危险吗?”

包二头抹了一把圆脸,叫屈道“我也没想到他们来这么快啊!当时赵头秘密来见我,告知了此事,随后就走了。我想的是既然灭口较早,那哪有这么巧,就把关键人物给供出来了?不过我后来又一想,为防万一,还是决定叫荷官赶紧走的,都已经交待好了,荷官也都准备好了,谁知道,就差开一扇门的功夫,就被他们堵住了……”

张主簿皱眉。

要按他的意思,最好是将荷官结果了算了,这种形势下,还让人逃走,能逃到哪里去?

可他也不好责怪包二头,没有他的点头,包二头是不敢随便杀了荷官的。

只因荷官是他们的摇钱树之一,其赌术相当高。

这样的人很稀罕。

因为寒城穷苦,留不住人才。

荷官不是本地人,以前也是混江湖的,后来得罪了人,为躲避仇家流落到边城,恰好被张主簿发现了他的特长,便在威逼加利诱之下,将之收入麾下,多年来,为他赚取了不少银子。

这种人,哪舍得随便就杀了。

于是,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

张主簿揉揉眉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吧。”

包二头“他也拿了不少好处,应该不会轻易就供出我们来吧?他被抓时我还告诫暗示了一番的,还说会捞他出来的,他应该知道这意思,不会乱说的。”

“这只是你的猜测,焉知别人会怎样想?”

张主簿哼了一声,“再者,就算他短时间内会守口如瓶,可时间一长,心思浮动,再加上那边威逼利诱,难免会生出另外的想法。真要这样的话,那首当其冲的便是你!所以,这件事情要尽快想办法解决,不能拖太久!不然,迟早你也会锒铛入狱!”

包二头有点发愣。

虽然荷官被抓了,他感觉有点不妙,可还真没有想这么多。一直以来,他在寒城都是鼻孔朝上走路的,因为不管发生任何事,自己这一边都能搞定,就算再坏的情况,自己这边都能扭转乾坤!

这寒城中还有难倒自己的事吗?

没有了!

就算他不行,还有张主簿呢!

他们这一伙,已经是寒城最大的势力了,所有人都要看他们的脸色,他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所以,除了面见新任县太爷的那一刻内心有点小忐忑,他的心态一直是保持良好的。

但是现在听张主簿这么一说,事情好像有点不对了。

这位新任县太爷,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听张主簿的语气,好像控制不了局面?

还有可能把他抓进大牢?

这,这……

“算了,荷官那边,我来想办法吧!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尽快处理掉,莫要再授人把柄。”

张主簿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得自己来,因为衙门那边毕竟自己熟悉些,好操作一些。

不过自己来办,也有一桩难处。

自从跟县太爷翻了脸,他就搬出了衙门,自己的人也都跟了出来。虽然后面又派人装作反悔的样子回去了几个,可他们都没有得到信任,整日被吩咐干一些外围的事。这不知道衙门里的具体情况,让人感觉很不爽。

为今之计,须得先让人打听一下衙门的情况才好,至少要知道荷官有没有把他们供出去,或者说交待了哪些事情,以及被关在什么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荷官这个人还是除掉最好,毕竟死人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这件事,还得好好琢磨一下,定个通盘之计,姑且就叫“除荷策”吧。

张主簿想到这里,觉得该回去抓紧办了,便起身打算离开。

包二头又问了一句,“那之前定下的压税策,还要继续吗?”

压税策,是张主簿对付廖青的一记重拳。月底将至,各项开支将拨付,这包括衙门众胥吏和衙役的月钱,应拨给驻军的饷银,等等,尤其是后者,这是绝对拖欠不得的。

这些钱,都要靠收上来的赋税来支撑。

但到时候,廖青这位新任县太爷便会发现,银子收不上来,自己无钱可拨!

这可不是小事!

到时候,他就坐等着看好戏。

这是他以前最常用的一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