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祖上曾是寒城的城守,在寒城驻扎了很多年,后来在本地成了亲,扎下了根。

而李家勉强算是书香门第,祖辈有人曾做过县令,现在家里还有一个老举人,一个年轻秀才,所以也有一定影响力。

说起来,这几家也就一般般。

其实也不奇怪,真正有权势的人,谁会住在寒城这种破地方?

“这些人请客,该不会是设了个鸿门宴吧?”纪师爷开玩笑道。

因为赴宴的人除了当地名流,也有张主簿。

众人一笑。

许娇娇等三女都在场,都在一起吃早餐,喝着小米咸粥,嚼着蛤蟆吐蜜,总算有日子安定下来的感觉了。

屋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细节方面还要慢慢来,这都不着急。

现在要紧的是,廖青这边得搞定对手。

鸿门宴应该还不至于,这领头的是钱满贯,就有点让人寻味了。

按常理来说,当地乡绅宴请县太爷的事儿,在县太爷刚来的那一天就应该请了,更确切的说,是在县太爷脚刚落地的时候,就会请,这叫下马宴。但是在主簿大人的影响下,硬是没人提这回事儿。

这都第三天了,反而提起来了。

要说跟主簿没关系,众人都不信的。

请帖的时间是明天上午,恰好是廖青限令三天的最后时间段,钱满贯或者说主簿这一伙人,难道是打着劝和的心思?亦或是要摊牌?

蛾儿和三丫都还小,这种事轮不到她们插嘴。

许娇娇虽然也是一介女流,但做事一向让人信服,她首先提出来一个前瞻性的问题“这请客,我们也能去吗?不知道这里的菜好不好吃?”

廖青嘴角带笑,“哪有请客只请我一个人的,岂不是太过失礼了,都是家眷嘛,大家都能去。”

余班头却有点忧心,“那钱满贯跟张主簿不同,张主簿皮里阳秋,钱满贯却是嚣张之人,小的担心,他会给大人难堪。”

有时候,颜面比任何事都重要。

特别是廖青这种身份,若是在这种场合丢了面子,那势必会在寒城众贵面前抬不起头来,以后也别想着扳倒张主簿了。

廖青笑容不改,“嚣张?那可能是他以前运气太好了。”

许娇娇喝下一口小粥,“他有于家嚣张吗?”

纪师爷失笑,“那怎么能比,一个是土蛤蟆,一个是巨孽,不能相提并论。”

于家其实表面不算嚣张,至少在众官面前是这样的,但他们背地里干下的事,不论哪种狂夫都比不过,人家是拿国运赌前程。

几人都没把这场宴会当一回事,余班头心里纳闷,不知他们的底气从何而来,但也不好多说。

许娇娇吃完东西,就和二丫张罗着去写家信了。

都到了好几天了,忙活下地了,怕家里的许张氏惦记,两人写家信去了。

二丫现在也能识得一般的字了,写封家信没问题。

她给许老二与元春花她们定,许娇娇给许有德与许张氏写,还有许老五他们写,写完了之后,再一起去寄。

……

许家村。

酒坊的生意一直很好,一开春,各种定单就纷纷而来。

一年之计在于春,万象复始。

老许家也要打算春种了,酒坊的活计走入了正规,不用许有德操心,种了一辈子田的他,虽然腿脚不便利,也跟着全盘操心忙活的,嘴还能说,还能指挥。

许有德坐着轮椅在跟许老四一起检查后院的农具,猪不喂了,猪圈都清理出来,又修缉了一番,都空着了,打算再清清异味之后,拿来当仓库用的。

现在都摆放着一地的农具,老许家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地主了,上百亩田地的,需要的农具可不少。

各种犁,耙,铲刀,锄头,榔头,绳子,挑担子,萝筺等……

许张氏揪了一把韭菜,从后院进来,今天打算多包一些包子,蒸些馒头,明天就请人工下田做活计了,这农忙季节的,做饭为了省时间,吃包子馒头又捱饿,人又喜欢。

“老头子,你说娇娇她们到了寒城了没有?这上任了吗?寒城那边又没有个信鸽什么的,不像是京城里,带个信回来还方便来着……”

元春花从河边洗了衣服回来,听到讲许娇娇她们,在后院的空地上,故意慢慢晾衣服,悄悄听,她家二丫可是跟着老姑走的,现在也是没个信消息的,她心里也是担心得不得了,可是不敢问,这逮到许张氏说话,她就竖起耳朵听。

许有德放下手里的锄头,抬头回许张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