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从冰阳城回来之后,基本上一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呆在老许家里,一天来几趟是常态。

所以,老许家人都当他是自己人了,熟得不能再熟了。

只有许老五刚回来,看着两人交头接耳的说话,呆呆的发怔。

廖青与许老五是同岁,自小是认识的,廖青见许老五那副模样,过去安慰了他几句。

许老五回得心不在焉的。

廖青走时,许老五叫住了他,“廖青,你的弓箭好使么?要不,放我这里看看,我研究一下,哪天帮你做一副铁制的大弓箭,射出去更有穿透力!”

廖青今天上山去打了猎的,现在身上还背着他的弓箭。

“不了,这个我使惯了,不用铁的,铁弓力量不够是拉不了几次的。谢谢你!”

许老五哦了一声,“也是,那改天我送你一把大砍刀吧,进山劈柴非常好用,我做了好几把在县城铁匠铺,没有拿回来。”

廖青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

到了夜半时分,老许家的后门轻微的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黑色高大的人影从里屋闪了出来。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蹑手蹑脚的,手里提着一把黑沉幽幽的大柴刀。

悄咪咪的摸出了许家村,一出许家村,他就开始发足狂奔,朝县城的方向跑去。

……

许娇娇睡到半夜里,突然就惊醒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再也睡不着了。

她索性就起来上个茅房去。

晚上屋内黑灯瞎火的,她点亮了一盏提马灯,提着走出去,走到大门槛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绊了一跤。

哐啷一声,把上房里的许张氏给惊醒了。

许张氏人老了,睡眠不太好,风吹草动的就能醒。

“谁?”

“是我,娘,我起来去上茅房去。”许娇娇忙小声回道。

许张氏就问,“是起小夜,还是大的?小的娘和你说过多次了,就在自个儿屋子内的尿盆子里解决算了,不要半夜出门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将来大冬天的下雪了,你还跑茅房,多冷啊!娇娇……”

乡村条件简陋,茅房都在后院子里,离正屋还有一段距离。

一般起夜,都是用尿壶尿盆的。

拉屎的话,不得已才会大晚上的出去茅房。

但是许娇娇是穿越来的,她始终忍不了在睡觉的屋内还摆着一个装有排泄物的盆子,这个坎她过不去。

所以,晚上如果起夜的话,她都会去茅房去。

“娘,您别管我,你继续睡。”

许张氏嘟囔了几句,又道,“老五,老五,你起来陪你老妹儿去茅房,万一有那什么登徒子的……”

这在老五没回来之前,许张氏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都是古秀儿母女害的,让许张氏特别紧张她的宝贝闺女。

她闺女也是未婚丫头,长得好看又有本事,万一有那么不长眼的登徒子,埋伏在老许家的外围,趁许娇娇不注意,把她欺负了可怎么办?

人心坏透了,不得不多想一些。

许张氏叫了几声儿,炕那边都没有回应。

许老五未成亲,还没有分到属于自己的房间,所以是和许张氏老夫妻睡一个炕的。

叫了几声,没有反应,许张氏忍不住伸腿去踢,旁边的那个被筒子。

一踢,就把那个堆成人形的被筒子踢开了……

里面哪里有人?根本没人!

许老五人呢?

许张氏一骨碌爬了起来,点亮了油灯,推醒了许有德,“老头子,老头子,老五上哪里去了?”

许有德被推醒了,左右一张望,才回过神来。

“老五哪去了?是不是上茅房去了?”

“不知道啊!不对,上茅房的话,他干嘛把被子堆成人形,还把他的瓜皮帽子放在枕头边上,让人错以为他在炕上睡觉的样子?”

老两口的瞌睡都去了一半。

许娇娇在外面也听到了,她进来一看,果然是这样子。

转身就跑茅房去。

是不是在茅房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提着马灯,一口气跑到茅房,也没有人。

她心里一沉,坏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了上来。

她再联想起之前,许老五与廖青说话时,他想借廖青的弓箭研究……

许娇娇转身又跑去了厨房内,果然,大菜刀不见了!

“爹,娘,五哥可能不在家里了!”

许张氏一声惊叫,“啊!作孽的许老五唷!他这是又想气死我们唷……老娘怎么生了个这么不省心的王八羔子唷!快把你二哥,四哥他们叫醒,去找,去找,一定要把老五这个王八羔子给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