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患右侧膝盖以下全部坏死,需要做截肢,头部也受到了比较严重的创伤,手术结果谁也不敢保证。等家属签字之后,就可以手术了。”

又是一个让我几乎晕厥的消息。

但很快,我就逼着自己平静了下来。

至少,妈还活着不是吗?

含泪签了字,交了手术费,医生开始为妈做着手术。我坐在手术室外,木讷地坐着,只觉得人生都崩塌了。

医院应该是有人认出了我,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频频有拿出手机,一会儿看看屏幕,一会儿看看我。

我已经麻木了,甚至连手机一直在包里震动,我都没心情理会。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医生出来的时候,也是大汗淋漓。

“病人的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很快就会醒来。”

医生的话,让我多少放松了心情。

我去了

病房,看着妈空荡荡的右腿,心里很是难受。以妈的性子,要是醒来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还不知会抓狂成什么模样。

最重要的是,妈这么爱爸,如果醒来的时候,发现爸不在了,肯定会承受不住的。

我趴在妈的病床上睡了一夜,见她没没醒来,我回了她们的住处,拿了点换洗衣服过来。

走到医院拐角处的时候,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宁羽凡?

“你怎么出来了?”我惊讶地问道。

“爸妈出了这种事,我当然要出来看一看。”宁羽凡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朝着里面走去。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听见宁羽凡乖巧地叫了声妈。

难道妈醒了。

我快步走进了病房,果然是见到妈刚睁开迷茫的双眼,四处打量着。

“羽凡啊,你出来了,真好。”

她开心地对着宁羽凡说道,完全没有理会我。

我见妈挣扎着想从病床上下来,连忙是阻止了她。

“妈,别下来。”

“谁是你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妈厌恶地看了我一眼,眼见着就要下床,我连忙是说道:“妈,你别动,你右腿膝盖以下截肢了。”

妈愣在那里,好半天才掀开被子,试探着摸了摸自己右腿的位置。

整个人,石化在了那里。

“以后,我就是个废人了。没儿没女,还是个废人,呵呵。”

妈坐在那里,脸上满是绝望的笑容。

可是还有一个更让她无力承受的事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但最终,妈还是问出口了。

“鸿远呢?他在哪个病房?”

“妈,爸已经不在了,不然,我也不能出来。”宁羽凡总算还有些良心,流下了伤感的泪水。

“不在了,不在……”

妈喃喃着,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边处理着爸的丧事,一边来医院照顾着妈。手机早就没电了,我却连充电的心情都没有。宁羽凡虽然出来了,可感觉就是出来放风的,什么事都不管。但妈见到他,总算是还有些活下去的动力。

而我,忙得晕头转向,到头来,也依旧只得到了妈的厌恶。

我已经不想去计较了。

现在家里都这个样子了,我不可能再去伤妈的心了。

住院三天后,妈死活要求出院,我只能是去给她办出院手续。

刚走出病房,就看见了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的陆彦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