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万万不可,老神仙寓居东方,往来吴会,普施符水,救人万病,无有不验,万万不可亵渎!”

不等护卫行动,那些跪倒在孙策身旁的百姓听闻其言,皆是满脸惶恐的对其劝阻道。

“哼!什么神仙,孤王乃江东之主,有敢妖言惑众,不从王化者格杀勿论!”

孙策怒气冲冲的对着众人吼道,转身回到了太白楼,他身为江东之主岂可在此等候那妖道,理应那妖道来拜见他才是!

孙策这般想着,旁边那些信奉妖道的百姓却是挺身而出,阻止那些护卫去抓人。

“大胆刁民,尔等莫非想造反不成!此乃吴王王令,还不速速退去!”

护卫手持利刃,寒着脸对着那些百姓呵斥道。

“不能抓老神仙!不能抓老神仙!”

百姓不敢与官府作对,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却不知人群中谁呼喊了一声,顿时呼喊声阵阵传来,声势浩大。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若是这般如此下去,这江东岂不是要葬送在这妖道手中!”

孙策站在太白楼看着街道上群情激昂的百姓,脸色铁青如寒霜,心中却更是拿定主意定要杀了这蛊惑人心的妖道。

“你,立刻去找我二哥,将此处事情告诉他!”孙尚香也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什么道人竟然如此得百姓之心,而这些百姓竟然为了保护道人敢和江东之主作对,看着楼下一触即发的冲突,她决定立

刻调兵前来护驾。

“喏!”

能够成为孙尚香身边的护卫,自然有一番聪慧的头脑,主上既然没有明言,那他也就不会去多问,很明显主上相信二公子知道该怎么做。

护卫答应一声,转身越过栏杆飞身下楼,辗转腾挪间已经避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孙策站在窗前,只是瞅了眼孙尚香却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小妹是怕这些人中有混杂着混水摸鱼之人。

很快……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孙权带领着百人队飞马而来,身后跟随的将士不断大声驱逐着那些百姓。

“让开!都让开!”

“吴王大军就在身后,尔等敢犯上作乱者,杀无赦!”

“大军所致,生灵涂炭,本公子劝你们不要自误!”

孙权手持宝剑,冷面寒霜的在人群中冲开一条道路,向着太白楼而去。

“且慢动手!”

而就在这时,那顶由小道士抬着的坐撵缓缓的停住了脚步,只见上面一个道人走上前,出口制止住了众人。

听那柔和的声音仿佛春风化雨般让人心头舒服,更是充满了慈悲的味道,让众人刚刚升起的暴吝气息一溃而散。

“老神仙~”

随着那道人缓步向前,左右两旁的百姓自发的让开一条道路,无比虔诚的跪倒在地。

“尔乃何方妖人?为何见孤王不拜!”

孙策双眸散发着凛冽的杀机,冷冷的盯着对方,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贫道早已经许身道门,还望大王见谅!”

却见那道人身披鹤氅,手携藜杖,鹤发童颜,双眸透着清澈的目光,真是好一番仙风道骨的,仪态非凡的模样。

“哼!”

孙策冷哼一声,心中无名之火更胜。

“这位道长不得无礼!汝当面者乃是江东吴王!”

孙权在孙策发怒杀人之前抢先一步说道。

“道长既然赐福救人,为何要蛊惑民心与律法相抗!岂不闻国法森严!”

“无量天尊~”

那道人听闻孙权之言,不由的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说道。

“贵人所言有理,却是贫道犯了世俗法度!”

道人瞅了眼孙策,略微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贫道姓于名吉,乃琅琊宫道士,顺帝时曾入山采药,偶得神书于阳曲泉水之上,号曰《太平青领道》,凡百馀卷,皆治人疾病方术。

贫道观之大喜过望,其中记载皆治病救人之良术,遂感代天宣化之责,拥普救万民之心。

于是沐浴更衣,斋戒九九八十一天以感苍天之德,方才愧领太平青治病救人之道,却也未曾取人毫厘之物,却不想冲撞了世俗法度!”

老道于吉不急不徐,有理有据的对着孙策说道。孙策却是越听越怒,妖道真是妖言惑众,口口声声世俗法度,却是全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说什么毫厘未取却更是让人感觉可恶,还有什么比这跪倒在地的民心更加可

贵的东西吗!

“狂道妖言惑众,诓骗世人,其罪当杀!”

孙策杀心已起,自然容不得于吉收拢人心。

“说什么汝毫不取人,那汝衣服饮食从何而得?太平道乃黄巾张角之流,尔既为黄巾余孽,自当诛杀,免生后患。”

孙策铿锵有力,字字杀机的对着于吉呵斥道,而后他便命令左右将其退出去斩首。

“大王,刀下留人啊!”

百姓闻言痛哭流涕的对着孙策祈求道。

“尔等无需多言,孤王乃是为了你们好!”

孙策决心已定,自然不会为了百姓而改变心意。

不过……

“大王且慢动手!”远处一阵急促的声音跑来,孙策眉头上挑有些不悦的望去,他到要看看是何人竟然敢阻拦自己。

“大王,于道人在江东数十年,并无过犯,不可杀害。”

张昭跪倒在地,对着孙策劝谏道。

“你……此等妖人,吾杀之,何异屠猪狗。”

孙策望着闻讯而来的文武百官,听到他们皆是对自己劝谏不可杀害于吉,他心中的愤怒却是犹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着。

“来人!且将此妖道囚于狱中,容后再议!”

孙策勃然大怒,虽然有心想要当场将其诛杀,可是文武官员皆跪倒求情,这却也由不得他不慎重考虑。

而张昭与陈震等人望着暴怒的孙策,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并没再逼迫孙策。

“哼!”

孙策拂袖而去,孙尚香赶紧跟在其身后,生怕他有什么暴怒的举动。

“二哥,大哥盛怒之下唯有母亲可以劝解,此处就交给你了,小妹先与大哥回宫了!”

“嗯!”孙权答应一声,瞅了眼远去的孙尚香有种古怪的念头,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崇尚武艺,今日这番话却是有理有据,有种深谙为人处世之道的味道。